第二章 第1节 笑容背后
8月29号，蓉城大学正式开学的日子。新生的到来搅动了原来凝滞的空气，整座学校变得拥挤嘈杂。是否新生，一眼就能被认出来，他们的身体周围似乎飘着某种“信息激素”，老生凭感觉就能接受并破译，就好象新生胸前都挂着一块牌子，上面书着标准宋体：“我是新生哦！”
作为一个新生的确是值得自豪的事情，特别是这个社会很多人仍然存在有“士而优则仕”的观念。这些人希望自己或自己的孩子从小努力读书，从小学到中学，读完高中，再进大学，将来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呆在城市里面，企图成为城市的一分子。然而城市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美丽舒适，就像成都，它是一片阴深深的温带丛林，这里有花朵、阳光、毒蛇、猛兽、妖怪和美女，无论是经验多么丰富的野外生存专家到了这里，也会对这里的种种奇怪的闻所未闻的现象感到无助，这个城市里有许多连社会学家和哲学家无法解释的问题，他们同样对生活在这里的人的观念感到惊讶，甚至是无法理解。作者也深知这样的描述是不完整的，也是描述不完的，因为森林每一天都有杀戮、欺诈、出卖和弱肉强食，面对这些，所有的人都在冷眼旁观，甚至雪上加霜，人性最大限度的帮助仅仅是一句：“这个人真可怜！”成都是中国城市的一个缩影，而老三公寓更是成都社会的一个更小的缩影。我们的故事现在就要开始了，就像卫星在扫描地面一样，开始我们看到是整个中国版图的轮廓，接着缩小范围，看到了西南地区，最后聚焦成都，再放大扫描，最后我们把老三公寓发生的一点一滴拍摄下来，把照片摆在我们的面前，让我们仔细参看。
张随早早起床去排队报名注册。他从小花钱粗手大脚惯了，如果以前养成的是勤俭节约的习惯，那他三年前就不会走投无路，甘心堕落成为都市女人两年的性工具。当然在成都和福州这样的城市要做女人的性工具也不人人都可以的，就像在泰国，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人妖。这个年轻人有大众化的脸，还有锻炼得发达而健美的肌肉，拥有了城市白领和富婆所需要的青春、阳光、健康、英俊和能令她们醉生梦死的男人的兽性。三年前他从包养他的女人那里得到了不少钱，可是现在那些钱已经所剩无几，只有通过绿色通道进行贷款助学。这个可怜的人自从三年前家庭的衰败后，口袋就变得鳖足了，更可怜他只知道全部事情的某一部分，完全是一个无辜者，其他完全不知道。如今还要带着本来他这个年龄不该有、更不能承受的自责与愧疚上学，在将来的三年里，他还要带着做女人xìng奴隶的阴影为他的一日三餐发愁。
“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张随乐观地想。这是一般年轻人所没有乐观，也是他的无奈。他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就像阿Q，是在自欺欺人。
也许真的有很多人和张随一样。在别人面前他是幽默、英俊、随和，背后却有千万种笑不出口的无奈。
每个华丽的外表和可鞠的笑容背后都有难言的故事，而故事还不止一个。
去学校的路上，张随想着自己三年来到底在做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结果一无所获。这些不是他能想明白的，如果他想得明白，那么别人就会叫他疯子或神经病。尽管疯子和神经病有很大的差别，但是，也许没有人会为这个问题计较什么。
经过了申请缓交，学校意见，银行签字三个简单但又不可缺少的程序后，就差最后一项学院意见了。张随想，事情放到学院上来处理就方便多了，没有哪个学院会刁难本学院的学生。他看看手机，已经到了近十一点。贷款注册的事情一搞定，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生活还是得一步一步走，就像饭得一口一口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