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欧阳一鸣在回到家的这天晚上，和欧阳安平和毛玉琴说起了徐慧舅舅办理工作的事，也把程教授临终前与他所说的留校的事说了。并且说徐慧为这件事情绪很不好，他的心里也是很矛盾。毛玉琴就说：“人家家人找人办理的事，当然是要徐慧首先进那单位，徐慧就是让给你咱们也不好意思这样，尽管你和徐慧以后会结婚，徐慧也是诚心诚意的，可人家的家人在你们俩没结婚前，肯定还是希望徐慧到那个单位去的。”
欧阳一鸣说：“徐慧的妈妈说现在徐慧的舅舅也在尽量办理我的，也不是没希望。我留校的事现在也只是程教授和学校领导建议了，具体是不是就能留校也不能肯定。真要是到了毕业时上海那边进不了研究院，或者留校也有变故，那只好随徐慧到上海去，随便进一家企业算了。但是，这样我实在是不甘心。程教授交给我的这个实验或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完成。”
毛玉琴看看欧阳安平，转头对欧阳一鸣说：“你听说过咱们这将要建省会的传言吗？”欧阳一鸣精神一振，说：“在徐慧家听他表哥说过，是不是真有这样的说法？”毛玉琴说：“现在很多人这么说，也不知真假，前几天见了我以前的一个学生，现在是市经委办公室副主任。我问了他这事，他也没说出个子卯来，可能也是不方便说。但大家都在这样传，有话就有音，我想肯定是有这样的提法。”欧阳一鸣说：“真能设省那可真是好事。”
毛玉琴说：“那肯定是，最起码城市的发展会很快。我想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事我和你爸爸也商量过。我那个学生叫海林，我和你爸爸在二十多岁的时候都教过他。前几天我在教委见了他，说了会话。说到了你今年要毕业的事，他给我说了个信息。去年咱们市成立了一个高新科技研究院，隶属于市科委，现在主管科技的唐副市长兼任研究院的院长，市里对这个单位很重视，现在正是吸收人才的时候，对你们这些大学生尤为重视。”欧阳一鸣点了点头。
毛玉琴继续说：“大学生毕业后进入这个单位，人事关系和组织关系还属市科委，行政干部身份。海林说，关键是这个单位非常重视人才，只要是你有项目，他们考察后认为很有前景，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支持，资金等各方面的实验费用全额满足。这个单位的宗旨是将这些研究成果转化为生产力，是要拿这些研究成果转让出售的，也就是转让技术收取转让费。这些已经不是很新鲜的事了，有付出必然要回报嘛。”欧阳一鸣认真地听着。
毛玉琴说： “最重要的一点是对科技人员的待遇非常优厚，市委研究并制订的政策是，只要有开发能力，就可任课题组长；只要有突出贡献，就可得到重奖，就可得到最高待遇。我和你爸爸考虑的是，假如你到了这个单位，你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做课题。这在一些国家级的研究院所，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是不可能得到的。那个援救院所没有几年不可能让刚毕业的学生单独研究课题。可在这个单位可以，只要你有能力就会重用你。我想到你说做那试验的事，就简单给海林说了下，没有具体说是什么课题，海林听了很感兴趣，他说，等你回来带你去唐副市长那里见见面。我和你爸爸感觉不错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欧阳一鸣听得兴奋，道：“当然有兴趣，就是留校也不可能很快就做这项试验的。”毛玉琴说：“我主要是认为你学成后马上就会有用武之地。再者说，你们的所有关系隶属于市科委，我想这后路也留得很宽。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是，等天让海林带你去见见唐副市长，他兼任研究院的院长，看看唐副市长怎么说，海林这边说的是不是有误。当然现在咱们不管去见谁都不能答应什么，你也不要把你和教授的这个课题说出来。离你毕业还有一个学期，还有几个月的考虑时间，这件事咱们是要慎重考虑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毛玉琴说：“再有，假如咱们都感觉满意，你和徐慧都过来也不成问题。当然这还要徐慧同意。”欧阳一鸣说：“这个单位确实是很诱人的。”毛玉琴说：“你如果感兴趣，咱们就去接触下，深入了解些。反正现在也不是确定要到这个单位去。要不明天我给海林通个电话，让他带你去和唐副市长接触下。”欧阳一鸣说：“可以，就先去看一看。”
一直没说话的欧阳安平说：“至于徐慧舅舅那边，假如可以办好进研究院的话，当然是那个单位比较硬，毕竟属化工部直接管。但我想也不是太容易。现在徐慧的舅舅能基本办理好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办一个的话可能会有很大的难度。如果只能办好一个，我的意思还是让徐慧去，当然这要看你们俩的意思。”毛玉琴接话道：“以后分居两地也不是很理想，这也是个很实际的问题，你还是要和徐慧多沟通。”
在这时，欧阳一鸣脑中悠忽想起了白雪的事，心沉下来。兀自想：“以后要是和徐慧结婚分居两地，双方又能忍受得了身体的需要？”他相信徐慧决不会像白雪那样的。可分居两地总是很闹心。
欧阳安平说：“现在只是这样说着，多找条路总不是坏事，先了解一下吧，以后也多一些选择的单位。”毛玉琴说：“假如以后咱们这里能设省的话，这个单位就更会很有前景的。”欧阳一鸣点了点头，说：“那你明天就和海林联系下，我先去看看。”毛玉琴点了点头，想了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帮你参考下。”欧阳一鸣答应。
翌日上午，毛玉琴和海林通了电话。海林说马上给唐市长通电话，让她十分钟后再打来。毛玉琴再打去电话时，海林兴奋地告诉她，唐副市长下午三点，在他的办公室专门会见欧阳一鸣，并说几天前与毛玉琴闲谈后，就已经和唐副市长说过了欧阳一鸣的事。
欧阳一鸣和毛玉琴下午来到市政府大院，先是到了海林的办公室。海林热情地招呼毛玉琴和欧阳一鸣坐下，再就打量着欧阳一鸣，点点头，满脸堆笑说：“是个知识分子的模样。”欧阳一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海林看着欧阳一鸣问：”毛老师把研究院的情况给你说了吧？”欧阳一鸣说：“说了。”海林说：“目前研究院还在起步期，人数不多，现在也就四十多人，研究人员不到二十人，基本都是从外单位挖来的。”欧阳一鸣嘴里“啊”了声，惊讶道：“科研人员才不到二十人？那这研究院……”海林笑笑说：“是不是有些失望？现在是起步期嘛，市政府很重视的。这些前几天我也没和毛老师说过，实际上这个研究院我接触的不是很多。不过市政府开会经常提到的，市委领导有决心把这个研究院办好。”欧阳一鸣笑笑说：“没有。”海林转过头看着毛玉琴说：“毛老师，我是您的学生，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只能说把这些情况给你们说一说，这件事你们一定是要认真考虑的。不过说实话，唐副市长这个人是很有魄力的，我相信他能够把研究院办好。当然，具体以后会是什么样谁也不敢保证。”毛玉琴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们今天来也就是想摸一摸底。”
欧阳一鸣想不到一个研究院也就是四十多人，研究人员还没有二十个人，尽管市政府重视，可研究院没有人才，这样的研究院又能做什么研究工作啊？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是泄了气。心里说：“我要是早知道只有这样几个人，连来看看都不会的。”海林看着欧阳一鸣蹙着眉头，笑了笑说：“可能你在心里会看不上。前几天我见了毛老师，听说了你的情况后就和唐市长说了说，他对你很感兴趣，哈哈，说白了他是对你手中有个试验项目很感兴趣。这样，具体是不是来这里也不到定的时候，毕竟还没有毕业嘛。见一见唐市长再说吧。”欧阳一鸣和毛玉琴点头答应。
海林看看表，拿起电话拨通了唐副市长办公室的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上电话，转头对毛玉琴和欧阳一鸣说：“咱们现在就去吧，唐副市长在办公室等你们。”毛玉琴和欧阳一鸣站起。海林边走边说：“见了唐副市长不要紧张，他是个很随和的领导。”欧阳一鸣心里说：“我才不会紧张呢，这样的研究院我在心里就没看上，又有什么要紧张的？”
下了楼上了另一栋楼的三层，海林领着他们走到一扇门前站住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内传出了声：“请进。”海林推开房门，先是弯腰点头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唐市长。”这才迈步走进房门。毛玉琴和欧阳一鸣随在海林身后进入。
唐副市长名叫唐骏，四十多岁，一米七五的个头，长方脸白白净净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身材不胖不瘦很是精神。见毛玉琴母子进门，急忙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满面笑容地迎过来，伸出双手，首先握住了毛玉琴的手问：“您就是海林的老师吧？”海林慌忙凑前说：“我中学的老师，毛老师。”毛玉琴微笑着对唐骏说：“我在一中教书，早年带过海林。”唐骏就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嘛。”
唐骏松开毛玉琴的手，转头看着欧阳一鸣上下打量了两眼，道：“这肯定就是那位高等学府的高材生喽？”说着话伸出双手握住了欧阳一鸣的手。欧阳一鸣不卑不吭，脸上挂着笑说：“我叫欧阳一鸣。”唐骏微笑着定睛看了他片刻说：“不错！很有知识分子气质。”欧阳一鸣笑笑没言语。
唐骏松开欧阳一鸣的手，伸手冲沙发摆了下说：“赶快坐，我来给你们二位贵客沏茶。”海林忙说：“唐市长您坐，我来沏。”唐骏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拿眼看着欧阳一鸣说：“我们蟠州市的发展急需人才啊！海林给你介绍了咱们的研究院没有？”欧阳一鸣说：“知道了一些。”
海林在这时端茶放在唐骏的面前，又转过身端了两杯茶放在毛玉琴和欧阳一鸣面前的茶几上，转过身对唐骏说：“唐市长，你们聊，我那边还有事先过去了。”唐骏点点头。海林又冲毛玉琴和欧阳一鸣说：“毛老师你们坐，我还有些事。”毛玉琴和欧阳一鸣起身，海林忙摆手示意他们坐。
海林走后，唐骏说：“我们这个研究院是市政府新成立一个重点科研单位，去年刚刚组建，我兼任研究院的院长。现在主持具体工作的副院长姓王，一位五十年代清华大学机械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也是原市科委副主任。我们市委市政府就是他的提议下，经过认真的讨论、研究、论证才筹建的这个单位。他是一个很有魄力，很有能力的干部。你们也知道，现在咱们国家的方针是科技兴国，这方针是非常英明啊，只有科技发展了，才可能兴国嘛。”欧阳一鸣心里说：“不愧为市委领导，口中随便一说都是大道理。”他现在最想知道是研究院的发展前景，但此时他是不便着急问起的。
唐骏继续说：“我们现在的思路，是要将研究院发展成为科工贸为一体的综合实体，我们市委、市政府都很重视，对研究院的发展也相当有信心。当然，作为这个研究院的现任院长，我更是对它充满信心的。市委市政府对研究院的发展也是一路绿灯的。资金，场地等等各方面都是全力支持的。当然，现在研究院在起步期，自然急需的是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大学生。我听海林说你在学校就有了一个很有前景的研究项目，我非常感兴趣啊。海林还介绍你现在已经是学生党员了，可以想象，你肯定是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前天，我听海林介绍了你的情况后就和王副院长沟通了下，我们都希望，不，是盼望你大学毕业后，能来到咱们家乡的研究院工作。“顿了顿说 ：“等会咱们去研究院看一看。”
毛玉琴微笑着看着唐骏说：“有市委市政府支持，我想肯定会很有前景。”唐骏哈哈笑了两声说：“我有信心，一定会办得很成功。我们的计划是，十年之内，我们的研究院要成为在全国的科技界都叫得响的科研单位。”毛玉琴笑了说：“有你这位市长领头，肯定会的。”谭浚旱：“我只是个领导者，具体的操作还是要依靠你儿子这样有才能的人。”
毛玉琴笑笑，低头下了想，抬头看看唐骏，有些不好意思，说：“唐市长，我想问一个具体的问题，当然，我只是随便问问。”唐骏微笑着说：“您请说。”毛玉琴笑了笑说：“不知说了合不合适啊。”唐骏笑了说：“没关系，尽管说。”毛玉琴说：“我是想问一问，这些大学生分来后的一些待遇问题。”
唐骏哈哈笑了两声说：“问这些有啥不合适的？人之常理嘛。你的意思我明白，这也是应该考虑到的问题。你们的意思是，现在的单位刚刚组建，具体以后会怎么样？摸不准是吧？怕以后万一这个单位不行，往哪里去？是不是这样？”毛玉琴笑了说：“就是，我们这些做家长总是很操心孩子。”
唐骏说：“完全可以理解，我也是家长嘛。对于这些问题，市委市政府已经有了具体的实施方案。现在先不说研究院的发展问题。单说人才，我们现在制定的政策是，所有进院的大学生和一些从外单位调过来的科研工作者，所有的关系一律隶属于市科委，属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与机关工作人员的干部待遇相同。这点，完全是可以免去这些人才的后备之忧的。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的来这个单位。具体来讲，我们对科研人员还有比较优厚的待遇。”
说着话，一只手扳着另一只手的指头说：“一，凡是进研究院的人才，只有你有课题，我们研究后确认很有前景，马上就会任命你为课题组长进行开发试验，不论虽说大小，工作时间长短。二，只要你有突出贡献，就可得到重奖，就可享受最高待遇。这两点是形成文的。”毛玉琴和欧阳一鸣点点头。
唐骏继续说：“我们还制订出一系列科技体制改革的新政策。首先，我们不设‘铁交椅’，不搞‘终身制’，只要你有能力，我们就重用你。现在是初创时期，为了打消一些人才心里的顾虑，我们还有一个特殊的政策，那就是，你如果在进入研究院后，确实认为研究院没发展，没前景，我们随时可以按你的要求调到其它部门去，这是在常委会通过的。哈哈，就怕到了那时也没人愿意调出喽。当然这些你们现在有顾虑，也是要考虑的，毕竟是新建单位嘛，这可以理解。而我们呢，就是要把这些顾虑给这些人才打消了，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这样他们就可以无忧无虑的搞科研。说实在话，研究院真的没发展也留不住人的，我们市委市政府也不会浪费国家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这些人才，你们说是不是？”
毛玉琴显得有些兴奋，说：“你们这些领导考虑得还真周到。”唐骏说：“这些，我们也是在多次会议后决定的。另外，针对人才我们还有一项政策，那就是，我们保证研究院的科技人员和市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相同的待遇。我的意思是说，享受干部待遇，保证同等的工资和福利。对于工资问题我要特别说明，研究院的所有工作人员一律不从财政发工资，但我们会保证他们的基本工资，研究岩在没有产生效益前，市政府补贴会保证工资，研究院产生效益后，按我们的政策，肯定要比在财政所拿的工资高很多，这也是我们的一项特殊政策。”
顿了顿唐骏继续说：“我们还有一系列的大胆设想，比如，研究院发展到一定阶段，将会奖励有功科技人员一定比例的奖金，奖励房子，甚至以后还会奖励别墅、汽车等等，当然这些现在还没有行文，这些是要在研究院有一定的发展，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后才能实现的。也是对科研人员的一种动力。市政府决不干涉研究院的用人权，在一定的尺度下也不干涉利益分配权。所有这一切皆为以科技转化效益，振兴蟠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