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欧阳一鸣与刘燕通电话的这个时候，正是秦岚找江部长谈张雷强奸刘燕的时节。
    秦岚走后，江部长在办公室背着手来回踱步。这位显赫的高干妻子，和本身也拥有显赫地位的市委干部，为她不争气的儿子干下如此龌龊的事而恼怒。同时也为她在秦处长面前所产生和表现的卑谨而感到有些羞耻，尽管秦岚并没有在她面前说上什么，可这位处处显优尊贵的夫人还感觉非常没面子。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为秦岚周全的考虑而欣慰，为她所表现的大度和宽宏而折服。尽管秦岚也说出几句令她感触话语，但她想，谁家摊上了这样的事，都有可能说上一些话语的，那份心里的怒怨是可以理解的，换了她，未必就能这样冷静了。
    江部长这会就在脑中思想着，秦岚说得对，这件事是绝不能让这两个家庭的老头子知道的。她了解刘燕的爸爸刘文彬。更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相信，刘文彬在得知他的女儿被张雷强奸后，肯定会做出一些让她想起来都害怕的事来。
    江部长在没转业的时候与刘文彬同在后勤共事多年，她是深知刘文彬性情的。战场中走出来的这个男人性情相当刚烈，不要说是她的丈夫仅仅只比刘文彬高上一级，就是在比刘文彬再高几级的首长，只要他认为是正确的，也会坚持他的意见毫不畏惧。而她的丈夫所佩服的也正是他这样的秉性。刘文彬和她的丈夫的性格有些相似，两个男人的私下关系这么多年一直很好。江部长自然也能想到，当她的丈夫知道张雷强奸了好友的女儿后，也会毫不犹豫的处置张雷的。想到这些时，她感到胆颤和后怕。也就更为秦岚所考虑的周全而欣慰。
    江部长兀自在愤咤和恼躁中思索了良久，渐渐平息了心态，拨通了张雷办公室的电话。电话里，虽然她对张雷说话的语气显得很平静，但语气中透着的威严是足以令张雷胆怯的。她让张雷现在就回到家里去，说：“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放下，必须马上回家去。”
    江部长被司机送回到家，见张雷已在家中的沙发坐着了。把手中的公文包交给勤务兵后，看着面露疑惑和恐灼的张雷，平静地说：“到你的房间去，我有事和你说。”张雷就从沙发上站起，随她身后上了楼。进了房门站定，张雷便就更加感觉心慌，胆怯地看着江部长，一时间也没敢言语。稍顷，瞥眼见江部长一脸怒容，身体颤抖，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看，便就愈加感觉更加恐悸，终于再也沉不住气，按耐不住地喊了声“妈”，没等问出什么事，就见江部长怒眼一睁，抬起右手，一记巴掌便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张雷抬手摸着火辣辣的脸，惊乍地看着江部长没言语。
    江部长厉声道：“你干的好事！”张雷嘴里咕哝了声：“我、我怎么了…….”江部长抬着颤抖地手，指着他说：“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是自己在找死啊！刘家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败类哦。”说完话，眼泪却唰地流下，挪动了两步到桌前的椅上坐下，擦了把泪，仰头看着张雷厉声道：“为啥要那样做？”
    张雷此时已经意识到妈妈今天的举动肯定是源于刘燕的。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嗫嘘着问：“妈、什、什么事？”江部长看着他冷笑了声，问：“装糊涂是不是？你这个畜牲，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说，还干了什么事？作了多少恶？一并给我说出来！”张雷心里虽然清楚，但却还是心存侥幸，看着江部长，惊嘬嘬地小声道：“我，我”
    江部长霎时怒眼一瞪，抬手拍了下桌面。张雷登时吓得身体哆嗦了下。
    江部长手指张雷，愤沮道：“人家的妈妈都找上我的办公室了，你还在这给我装？！多光彩的事啊？发生这样的事你以为人家就能这样算了？人家就能吃这哑巴亏？就能不言语？人家也是高级干部家庭！人家要是找到家里，被你爸爸知道，他能掏枪毙了你，你信不信？”
    张雷这会自然完全确定是刘燕的事了，心里惊颤，哆嗦着嘴唇说：“妈，这事、这事你可千万别让，别让爸爸知道。”江部长“哼”了声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我不是吓唬你，你也清楚你爸爸的脾气，他就是不毙了你，也会把你送到野战部队去。你也知道，现在云南那边还是有驻军的。你要相信，你爸爸能做出这样的事。”
    张雷心里恐慌，瞪着双乞求地眼睛看着江部长说：“妈，我相信。妈，求求你千万不能让爸爸知道。”江部长说：“这还不光是你爸爸这边的问题，你想过没有，要是刘部长知道又能饶了你？！他的脾气我是清楚的，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又能轻饶了你！”张雷惊颤着声音，问：“是，是刘燕妈妈去找了你？”江部长说：“你还想刘燕的爸爸去找我啊？就刘部长那脾气，他知道后不会去找我的，他会拎着枪去找你！”顿了一顿说：“现在是刘部长和你爸爸都不知道，你考虑过他们知道的后果吗？你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混账事？”
    张雷的心里打了个寒颤。暗自惊叹：“刘燕还真能把这件事和她的家人说出去啊！”
    江部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张雷，你是真浑啊！你、你怎么就能去欺负刘燕？你是什么人都敢碰啊？这是秦处长想得周全，人家宽宏大量，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能这样冷静的处理这个问题？刘部长也恰好去总后开会不在家。秦处长是为你着想啊，怕被你爸爸知道饶不了你。不然能不来咱们家里说这事？你想一想，你爸爸和刘部长要是知道，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人家也是看在我和你爸爸这两张老脸才这样做的。不然的话，你现在早就给军务处逮起来了，就凭刘部长那脾气，我和你爸爸也是不敢保你的，恐怕也保不了你。这会，人家秦处长是看在我和你爸的面子上，不打算怎么你，可我和你爸爸这张老脸还有没有地方放啊？刚才秦处长去我的办公室说这事，我都恨不得钻进地缝去。丢人，丢人啊！我啥时候丢过这样的人哦。我在人家面前低三下四的赔不是，我是为你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才不得不给人家赔不是。你是把我这张老脸给丢尽了，我这往后，往后可怎么面对人家哦。你、你”说着话，按耐不住又抽泣起来。
    张雷睨望着江部长，也不敢出声，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心慌和一阵阵的愧疚。
    稍顷，江部长止住哭，说：“你说说，你怎么就能想起对刘燕动那心事？”
    张雷心里暗想，决不能说出这是他精心策划的，更不能说出那黄色录像的事。就说：“我是真心喜欢刘燕。”
    江部长听了张雷这句话一怔，忽儿想到了这个问题。自秦岚去找她到现在，她一直为张雷做了这样蠢事而气愤，也没往张雷是不是喜欢刘燕那方面去考虑，这会听张雷一说，心里就是一动，想：“刘燕这孩子长得漂亮，是完全配得上张雷的。”
    江部长自刘燕入伍后就没见过她，心里一直认为刘家的姑娘应该还是个孩子，也就是上次来家里才见过一次，从来也就没考虑两家攀亲的事。这会就暗自思忖：“两家的地位也是相当。张雷能把刘燕娶进这个家门，那自然是最好的结局。不从张雷考虑，就单考虑刘燕失身过张雷，这样也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以后两家的这两个老头子就是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说上什么话的。”
    江部长看着张雷还是怒斥道：“你喜欢她可以向她表示，向她求婚啊！怎么就会想到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张雷红着脸低头小声说：“我，我当时就是一时的冲动。”江部长说：“可你知道你这一时的冲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不说别的，你这样做也会有损于你在刘燕和秦处长心目中形象的，你知道吗？”抬手指着他道：“你是真蠢啊！”收回手臂想了想，问：“刘燕以前对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的意思？”张雷凝眉说：“我也看不出来，看表面她对我也挺好的。”忽地想到昨天刘燕所说的“有想过和你相处”的话，又赶紧说：“昨天，我去了她办公室给她赔不是，她说她以前也是对我有好感的，还说曾有想过和我相处的。这次以后她自然会有看法了。可是，就在这事之前，我就是不能把她约出去，每次她都好像是在故意推辞”
    江部长瞪眼看着他问：“她真说过这样的话？”张雷说：“这我还能骗你？我要是早知道她心里对我也是有好感，也想过以后和我相处，我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江部长又抬起手，指着张雷说：“你啊，糊涂啊！”摇了摇头说：“你想一想，刘燕是那种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吗？人家是有良好修养的孩子。人家心里就是对你有了些意思，不完全了解你会给你表示？你从你自己就可以想到，咱们这样的家庭，不对一个女孩的家庭和人品了解透彻了，能让人家进咱们的家门？况且刘燕是个女孩子，以她那样的家庭地位，又能轻易地向什么男人表白她的心思？女孩子不和你们男孩子一样，刘燕这孩子也是有思想的，她是对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表白的。我也清楚，是有很多女孩子希望进咱们的家门，可刘燕是不会很在意的，她的家庭和咱们的家庭地位差不了多少。你这样做了真是被动啊。现在刘燕对你恐怕再不会有任何好感了。”
    张雷满脸的痛苦和无奈，说：“我也真是很后悔。那天也是喝了点酒的原因。”江部长冷笑了声，说：“你也是想生米做成了熟饭，以为那样就可以控制住了刘燕。你以为你的想法能瞒得了我？幼稚，你真是太幼稚！”张雷不由得脸红，说“我，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妈，我真的是喜欢她，这么多年，我都没对任何姑娘这样在意过。不单是她长得漂亮，也不是因为她的家庭地位，她和我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不同，她正派、娴淑，大方、干练、没有一点做作，也没有一点显贵，各方面都不错，我也打听过她，她从来就没和任何男人瞎说过啥。我是真想娶她进门的。我也就是这么长时间看不出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所以……”
    江部长说：“那是人家一个女孩子难得的矜持，是人家有思想，轻易地向你表露什么，你该不这样在意她了。刘燕这孩子我虽然接触的不多，可从他爸爸妈妈那里也可以想到这孩子的人品的。你也真是糊涂，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和我说一说？我们老人之间沟通下也会很有用处的，以前谁考虑过你和她的问题哦。”张雷说：“我总以为我自己会处理好。事实上，如果我能够耐心一些，或许就可以的。我现在也真是很后悔。”
    江部长看了看张雷，低头想了阵，抬起头说：“既然这样，看来也只有我来出面了。”张雷瞬间惊喜，片刻疑问道：“你？你亲自去找刘燕谈这件事？”江部长说：“我考虑应该先和秦处长谈一谈。既然你们俩发生这种事，能够结婚那是最好的结局。我想，秦处长也会很在意这个问题的。”张雷听了这话心又狂跳起来，兴奋地说：“是啊，我想秦姨肯定会在意。”
    江部长瞟了他眼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现在的决定在刘燕手里。我所担心的是，刘燕现在会对你有很坏的看法。你这次这样对她，可能你的形象会在她心目中一落千丈，她还会不会接受你，这是很难说的问题。是你这是做得太蠢啊，现在是很被动的。本来，如果你能把你喜欢刘燕事和我说了，我们完全可以也在刘部长和秦处长面前提起这件事的，如果他们对你没什么成见，我想那时候他们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成见，刘部长考虑他和你爸爸的关系也会考虑的，秦处长那里再做一做刘燕的工作，本来刘燕也对你有点意思嘛，兴许这事就成了。可现在，就是秦处长为刘燕考虑得多一些，做刘燕的工作，刘燕要是对你失去了好感，也是没任何办法的。这件事是你做得太蠢，都是你自己没脑子啊。”张雷听到此心里发凉，自然是后悔万分，摇了摇头说：“现在，我就是再后悔也晚了。”顿了一顿，看着江部长乞求道：“妈，你得帮帮我，这事能不能成，你都得去和秦姨好好说一说，说不准就能行。”张雷想着刘燕当着他面说过的话，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虚。但他还是希望会有奇迹。
    江部长点了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张雷问：“你能确认刘燕没有男朋友？”张雷说：“这我可以确认，我打听过，也注意过。刘燕从来就没和什么男人接触过。”江部长问：“刘燕几年多大？”张雷说：“她今年二十三，我比她大五岁。”顿了顿又紧跟着问：“妈，刘燕不会嫌我岁数大吧？”江部长说：“这样的年龄悬殊应该不会。”
    江部长想了阵，叹口气说：“这样吧，等天我拼着老脸去和秦处长谈一谈。但我估计，秦处长那里可能问题不大，刘燕那里很难说。”张雷心又是一颤，说：“我是太喜欢刘燕了。”
    江部长低头沉思了良久，抬起头说：“我考虑这样，明天你和我一同去秦处长的办公室趟。”张雷惊得一跳，问：“我、我去见刘燕的妈妈？”江部长瞪了他一眼说：“这有什么不可以？你既然做了这种事，还怕见人家啊！你能一辈子不见人家？你现在要是对刘燕失去了信心也好说，以后躲着人家，可你现在心里想着人家刘燕。我想，你和刘燕的事不管成不成，都要面对人家。明天你在秦处长面前承认错误，有我这张老脸在她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说些诚恳的话，就说你是酒后失态兴许人家还能原谅你，也显得你懂事，也显得我做事得体。秦处长一旦对你没有太多的反感，她也就有可能愿意去和刘燕说，真是连她都讨厌你，你和刘燕那就没任何希望了。不是你非常在意刘燕吗？就为这，你也要硬着头皮去见秦处长。”
    张雷听着江部长的话，慢慢舒开了眉。但也还是为要去见秦处长而胆怯心虚。就说：“妈，我现在也是没啥主意了，就按你说的这样做。”江部长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不然也没啥好主意。即使你不和我一起去见秦处长，这事也不能就这样完了，总不能就这样，人家刘燕的妈妈来我说一说，咱们就当没事了似的。这样人家不在心里骂我不懂道理？你和刘燕成不成的都要去见秦处长一面，这样也是诚恳认错的。人家的心里也会好受些。况且，现在可以想到的是，秦处长肯定会很在意自己女儿的这种事。兴许就会做刘燕的工作，去劝刘燕和你相处，我想有这个可能。”顿了一顿说：“对，就这样，你和我一起去后，认了错我骂你几句后你就回来，剩下的那些话由我慢慢和秦处长说。”张雷点头说：“妈，就听你的。”江部长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问题，假如你和刘燕成不了，你和刘燕这次的事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这件事人家秦处长是考虑刘燕的名声，可你是要考虑后果的。现在刘燕依然是把证据保留的，秦处长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你真要是说了出去，那刘燕和秦处长可就不会再给我和你爸爸面子了，这点你一定要注意。”张雷说：“这我还能不知道？”江部长说：“你要是有脑子就不会做出这种蠢事了。”张雷说：“你放心就是了，不敢成不成，绝不会冲我嘴里漏出去。”
    江部长站起，抬手指了下他的额头，怪道：“你啊，真能把人气死。”想了想说：“明天上午我有个会，明天下午去。上午开完会我再和秦处长联系下。”张雷点头答应。
    翌日下午，张雷和江部长一起来到刘燕家。
    秦岚对于江部长带着张雷的到来有些意外。上午，江部长给她打电话时没有提到张雷，只是说下午要和她说一些事。秦处长当时在电话里说：“只要给张雷交待好了就行，没有必要再为此多说什么，两家的关系摆在这，只要不传出去就行了。”江部长就说还有其他一些事要和她商议。当时秦处长想着，在办公室谈这些也是不方便的。刘燕上班，丈夫出差家里也没别人，于是就把江部长相约到家里。
    秦岚看到张雷后还是很生气，但也没在脸上表露出什么。却也是只招呼了江部长，没有搭理张雷。江部长看着秦处长陪笑道：“秦处长，今天，我是带这个畜牲来给你登门赔罪的。”说完话，便转头瞪着张雷厉声说：“给你秦姨跪下！”张雷便就想跪下，秦岚慌忙拉住张雷，说：“没必要。”松开拉着张雷衣袖的手，转头看着江部长说：“江部长，这、没必要嘛！”江部长说：“我是被这个畜牲气死了。也就是你秦姨能这样宽宏大度，把你当她的孩子，换了谁也不能这样对你。你想一想，你还是个人吗？燕子这么好的孩子”说话时眼圈发红。
    张雷满脸通红，低着头说：“秦姨，我错了，我不是人。多了两杯，一时，一时冲动做下了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我，我任凭你和刘叔叔处置。”秦岚心里依然气愤，心里说：“鬼话，啥喝醉了酒？你就是在玩你公子的权势。”但她此时是绝说不出口这类话的，但还说：“张雷，我和你刘叔可都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的，你说你怎么就能这样做呢？”张雷说：“秦姨，我对不起刘燕，对不起你和刘叔叔。”秦岚瞟了他一眼说：“行了，不再说了。”转头又对江部长说：“赶快做，我给你们倒水。”江部长说：“你别忙，就坐会说说话，也不渴。”
    张雷娘俩在沙发坐下。秦处长倒了两杯凉开水递在他们手中，坐下后，江部长拉住了秦岚的手说：“秦处长，你可千万别气着了，昨天到了家，我就打了这个畜牲的脸。我是被这个畜牲快给气死了，我就说，怎么也要让他当面来给你赔不是。”
    秦岚眼中含泪说：“江部长，你也别生气了，事情依然这样了，还说啥？”摸了把泪，看着张雷说：“雷子，我和你刘叔可是把你当作我们的孩子的，你说你怎么就能这么糊涂？这事我是不敢让你刘叔和你爸爸知道，不然的话还能有好？以后也少喝点酒，酒喝多了有啥好处。这件事就在此为止。你记住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刘燕也不好做人不说，你爸爸和你刘叔知道也不能放过你的。记住，以后千万不能再做糊涂事了。”张雷点头说：“秦姨，我记住了。我现在也是特别后悔，我对不起燕子。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那么糊涂，求你原谅我，也求你燕子面前说一说，原谅我。”秦处长说：“我现在也不敢在刘燕面前说啥，以后慢慢和她说吧。你这次可是把她伤得太重。好了，不说了。谁让咱两家是这样的关系呢？”江部长就瞪眼看着张雷说：“你也不小了，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要有脑子。”张雷直点头。江部长便厉声说：“滚吧，你在这里我和你秦姨看着都生气。我和你秦姨说会话。”
    张雷红着脸站起，睨看秦岚眼说：“秦姨，那我走了。”秦岚说：“也好，记住，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让你爸爸和你刘叔知道可了不得。”张雷说：“你放心秦姨，我不会说出去的。谢谢秦姨。”秦岚欲起身送张雷，江部长拉住她说：“不要送他，让他自己滚。”
    张雷走后，江部长叹了口气说：“我是被这个东西快给气死了。”秦岚说：“你也别再生气了，这事今天为止，就算过去了。”江部长说：“我就是觉着，对不起咱们的家的燕子。”秦岚叹了口气说：“这两天燕子的情绪不太稳定，基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慢慢开导吧。燕子这孩子不像有的女孩子，她对这件事看得很重。”江部长说：“燕子是个好孩子。现在的女孩子有很多都不在乎自己贞节了，那像咱们年轻时那样？也是你们教育的好。”秦岚说：“这孩子十四五岁就当兵，也没机会接触社会上的一些事情。她这样虽说我很担心，但我还是很欣赏她这种态度的，你说，她要是对这样的事不在乎，不更让老人操心啊？”江部长说：“就是啊，燕子是个好孩子，这次遇到雷子这个畜牲，也真是她的不幸。”秦岚说：“现在事情既然这样了，咱就都别再说啥了，再说也没用不是？张雷也是酒后乱性做出了这事，看样子他也挺后悔。好了，不说了，张雷能知道错就成了。”
    江部长说：“你真是想得周全，这件事要是摊在我身上也做不到你这样，除了给你们赔不是外，我还得谢谢你能这么宽宏大量的。”秦岚说：“你看你，还说这些话干吗？我们也是拿张雷当自己孩子的。”江部长就说：“秦处长，那我就不说啥了。其实，我今天带张雷来，一是给你赔不是的，二也是来求你个事的。”秦处长就说：“咱们姐妹俩别说什么求字，你这样说不就外气了？你有事就说。”江部长说：“昨天，我也打了张雷，也骂了张雷。后来，我就考虑，这两个孩子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往后……”顿了一顿说：“秦处长，我就说实在话，这件事出来了，我想，往后咱们两家怎么着都是个隔阂。”秦岚就想张嘴说什么，江部长急忙说：“你听我说。昨天，我打了骂了张雷后，就质问张雷怎么就会对燕子做出那样的事来。张雷就说他是真心喜欢燕子。我当时听了这话就考虑了，这件事既然发生在张雷和燕子身上，我想，是不是最好他们俩能够结合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完美的结局？只是，我不知道张雷做出的这件事，你们会不会让对张雷很反感了。”
    秦岚听完这话心里一亮。暗自想：“这两日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呢？能够让他们俩结合那自然是最完美的结局。现在江部长既然这样提起，自然是张雷的意思，也说明张雷确实是对刘燕很欣赏的。凭这两家的关系和地位都是很合适的，如果两个孩子能结婚，那往后也就再没有为刘燕失身于张雷被传出去的顾虑了。”
    想到此心里就有些兴奋，片刻却又想：“从刘燕的神态看，她应该是对张雷没有任何意思的，不然，刘燕不会在遭到张雷*后那么伤心。或许是刘燕根本就没有看上张雷。”秦岚心里自然也清楚，刘燕生得貌若天仙、心性极高，也可能会从相貌上就看不上张雷。
    秦岚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刘燕的婚事，在她的心底总以为自己的这个女儿是非常优秀的，其实，天下的父母也都总以为自己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她也在心里暗自为刘燕物色过，但总还是感觉没什么样的男孩子能配得上刘燕。当然，在她的标准中，除了男孩子非常优秀外，门当户对也是很重要的。她也一直在心底认为刘燕现在依然是个孩子，婚姻的事还是要过上两年才需要认真考虑的。在她的潜意识里，依然也是想着张雷要大上刘燕甚多的，自然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张雷会成为刘家的女婿。
    既然这件事摆在桌面上，这时她就在脑中闪映着张雷的相貌，兀自想：“张雷虽长得并不高大英俊，但也算得上中等以上的相貌，举止行为也算得上得体。这次是做了这件不光彩的事情，也可能就是一时冲动。年轻人的这种冲动有时也是无法控制的。或许也是张雷对刘燕早生爱慕。”秦岚相信：“就刘燕这样的相貌和行为举止，自然会令很多男人心动或者产生非分之想的。张雷这次的行为固然是令人厌恶的，但就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从长远的影响，和两家地位的看，让他们俩结合，确实应该是个最完美的结局。”
    “但是，张雷这次令刘燕伤透了心，刘燕会不会还能接受张雷呢？”秦岚在心里谘疑。
    江部长见秦岚一阵不说话，心里就有些发凉，暗自想秦岚也是对张雷很有成见了，于是说：“秦处长，我也就是这样说一说，你要感觉不合适……”
    秦岚看着她说：“江部长，你这想法是很不错，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的。刘燕能和张雷结合的话，到啥时候也不会为现在的这件事而放不下了。不然的话，以后刘燕就是和谁结婚，对张雷这次的作为心里都会有疙瘩的。”江部长急忙说：“我也正是这样考虑的，再说，咱们这两家的关系，他们俩能够成了亲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秦岚点了点头，却又皱眉道：“这样当然好。我所担心的是刘燕会不同意。这一次张雷可是伤透了燕子心的，刘燕是不是还能接受张雷？”江部长说：“昨天我听张雷说，这俩孩子在没这事前也经常接触，彼此的感觉还都不错。张雷是真心喜欢燕子，他说，也能感觉燕子对他不错，只是两个人从来没有谈起过这事，不知道燕子心里的想法。张雷还担心比燕子大了五岁燕子会不会在意，我就想，这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燕子现在对张雷肯定会有不好的印象。秦处长，我是这样想，如果你真能原谅张雷，接受张雷，我就想，你是不是可以做一做燕子的工作。”
    秦岚说：“我倒没啥意见，关键还是燕子，你想，现在孩子的事，哪个就能都听老人的啊！我可以做一做燕子的工作，具体行不行，我的心里也是真没有底。”江部长说：“你只要不计较张雷就好。至于燕子会不会忌恨张雷，还要看你的开导。你把道理和她讲清楚，燕子如果真对张雷非常厌恶，这样的事也是求不来的。成不成的，也只能看这两个孩子的缘份了。”顿了一顿说：“秦处长，今天也算是我和张雷来向你们刘家求婚的。”秦岚说：“我试试看吧。话就说到这，燕子的工作我可以做，成不成也只能看他们俩的缘份。”
    江部长说：“是啊，燕子这边，也只有你这个做妈妈可以说，谁都帮上不你。你就多费心了。说心里话，我和老张也是特别喜欢燕子的，能娶进我们张家的门，也是我和老张的福气。”秦岚说：“这件事之前，我和老刘也是挺喜欢雷子这孩子的，小时候看着长大的嘛。就这一次他把事办得糊涂。”江部长说：“可不是咋的？秦处长，昨天你都不知道我气得，见了他我都恨不得吃了他，我是心疼咱家的燕子啊。”顿了一顿说：“唉，只要燕子能答应嫁给张雷，他们两个能生活在一起，我这心里还好受些，不然，我会一辈子都感觉对不起燕子的，这件事也会是我一生的心病。”
    秦岚点头说：“刘燕这边我也要找合适的机会才能说，这几天她的心情太差，现在要是急着说，我就怕适得其反了。”江部长说：“这事也不要多着急，你就看合适的时候再和燕子说。把一些道理和燕子说清楚，我想燕子也是会明白的。以前两个孩子也相处得很好，说不定燕子就会原谅他，接受他。”秦岚点头说：“但愿，但愿能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