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张雷今晚还是非常懊恼和失望。好不容易和刘燕出来吃顿饭，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点的时间，而且还有武敏在，什么话也说不上，这刚吃完饭就要回家去，也真没劲。
    他本想，刘燕就是带上武敏来吃饭，吃完饭也不会就这么急着回家去，带着她和武敏去跳跳舞，多玩一阵也开心些。想一想还不如下午不和刘燕说一起吃饭的话呢，晚上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吃吃饭，跳跳舞，开开心心多好？这下倒好，也没约那几个舞伴兼性伙伴中任何一个，不然跳了舞以后还可以风流一番的嘛。想着时心里就特别不舒服，不由得转头看武敏，见武敏冲他甜甜的一笑，心就咚咚地跳了两下。一霎间，竟就感觉武敏也是那般可爱的。
    出了后勤大院的门，张雷转头问武敏：“你感觉刘燕咋样？”武敏不明张雷的话意，自然不敢随便说什么，就小心翼翼地说：“刘主任挺好的啊。”张雷半晌才说：“就是块木头。”武敏疑惑，看着张雷说：“我不明白。”张雷说：“跳跳舞，玩一玩有啥不好？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这个年纪正是玩得时候，真不知她是怎么过的！”武敏问：“你不喜欢她这样啊？”
    这一问，张雷就在心里琢磨开了，暗自说：“是啊，刘燕要是和那一帮女人似的疯个没完，我又会喜欢吗？老婆毕竟不同于情人，哪个男人找个老婆希望她到处去疯？我不也就希望娶到她这种规规矩矩，而又不失大体的典雅漂亮的女人吗？这也正是我所欣赏的嘛！”
    这样想时，心里豁然开朗，便就笑了，转头看了眼武敏说：“不是，我就是感觉她憋屈了自己，年轻人嘛，这个年纪不玩啥时候玩？”武敏笑了笑说：“玩也是要有条件的，你们是有条件玩，像我们这些当兵的，想玩也没条件，也不敢啊。”张雷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是，可刘燕有这条件就是不喜欢，没办法。”
    停住话，忽然点了下刹车，看着武敏说：“哎，我带你去玩玩。”武敏吃了一惊，心一颤，瞪眼看他问：“带我？”张雷点了下头说：“对，带你去，去跳舞。你不是说没条件吗？平时你没可是没机会的，今天和我在一起没问题。”武敏霎时有些兴奋，说：“可我从来就没跳过舞的。”张雷说：“唉，就是瞎蹦，好学，不会没关系，不是有老师在吗？我教你。”
    武敏兴奋了片刻，心里有些犹豫，有些发慌，说：“可那场合，我”张雷笑说：“多去几次就习惯了，学会了就想跳了。”武敏暗自想：“我还真没去过舞厅，就去看一看也无妨，况且，现在也真不好拒绝张雷，我可比不了刘燕那样，可以不给张雷面子的。”于是笑了笑说：“我也就是和你一起敢去，哪还敢多去几次啊？”张雷想了想说：“你要真想跳，那以后就和我一起去。今天嘛，你要想学我就教你，不想学就看看我的舞姿，咋样？不是吹，我的舞技可是一流的。”武敏不由得心动，说：“那好，就去欣赏你的舞姿。其实，我要是真学了，再上了瘾也不行，我哪敢经常出来跳舞的，毕竟我是个战士。”张雷点点头说：“说得也是。”顿了顿，显然有些兴奋说：“时间还早，过一会舞瘾再回家，不然，你说回家这么早干嘛去？我是在家怎么都呆不住，在家呆着就跟坐牢房是的。”武敏说：“真是羡慕你们。我们还不是就这样过的？”张雷笑笑说：“你现在还个战士嘛，提了干以后就自由多了。”
    想着提了干，武敏心里就兴奋起来。提了干以后，即使不能够拥有张雷这般浪漫的生活，可也会自由很多的。再说，干部和战士之间的差别也就够满足的了。悠忽想到她和张雷都穿着军装的，就问：“张助理员，我们就都穿着这身衣服去舞场吗？”张雷说：“你把帽子拿掉装进裤兜里，领章拿掉不就是老百姓了？穿着这身军装不行的，还是要注意影响的嘛。”武敏点头笑了笑，便把帽子拿掉装在裤兜里，再把领章拿掉装起来。张雷转头看她说：“这样不就是老百姓了？咱这军裤的口袋设计得这么大，就是装东西的。”武敏就咯咯地笑。张雷转头看着武敏一头齐肩的短发，模样也是挺迷人的，心里又是一动。转回头说：“马上就到了，我一个朋友开的。”
    说话时到了一规模很大的饭店门口，张雷把车停好，摘了帽子仍在后座上，再将领章摘掉放进口袋。两人下车，武敏仰头看，就见红红绿绿的荧红灯闪烁在“希尔顿大酒店”几个大字四圈，酒店的门脸相当地气派，门口两边各站两位身着礼服的门迎。武敏心里疑惑，便看着张雷问：“这不是饭店吗？”张雷笑笑说：“有舞厅的，你随我来。”说着话，在门迎弯腰招呼中步入大厅。走了几步进了电梯，张雷告诉司机去十二楼。
    电梯停住走出，武敏就见灯光昏暗，走廊很静，装饰豪华。武敏看到此处，莫名的生出几丝恐惧。看看张雷也没敢问，随他走到走廊的尽头。在走廊靠北的一扇门口停住，门上敲了两下，门开，立马就飘扬出一阵悦耳的舞曲。门开处闪出一脑袋，见是张雷，霎间满脸堆笑问候：“雷哥来了。”开门闪过身让张雷和武敏进去。
    武敏就见室内的灯光更暗，顶上的彩灯一闪一亮，有些眩目。舞厅不大，也就六七十平米左右，靠右侧的一面墙放着一排无扶手沙发，沙发前放着几只茶几。舞池内也就十来对男女随着音乐起舞。
    武敏随张雷在的沙发坐下，开门的那位从门侧一张很小的吧台货柜上，拿过来两瓶饮料过来分别递给他们问：“雷哥，这几天没来？”张雷说了一个字：“忙。”话毕就又转头和舞池里的男女点头。送饮料的男人走后，张雷对武敏说：“这舞厅里都是我们内部人，外人不接待的。送饮料的是这里的老板，他承包的这间舞厅。”武敏点头说：“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还以为就是专门的舞厅呢。这里都是你们这些高干子女吧？”张雷笑笑说：“也可以这么说吧。有些不是，也有带来的。”
    武敏脸上一红，知道他说的有些人就是她这样的人。张雷说：“我们这帮人有时就来这里聚聚，下面吃了饭就上来跳跳舞。外面的那些舞厅我们不去的，乱，啥样的人都有，不想与他们混在一起。”武敏看看舞池里的男女都很规矩，就说：“是啊，你们这样的身份那能和那样的人在一起。”武敏在心里是将跳舞的男女视为不正经的，这或许和刘燕心里所认为的相同。张雷笑笑，说：“跳舞是一种娱乐，是一种很好的休闲方式。我们不到外面的舞厅，关键是怕影响不好。当然，那些舞厅也有些乱，社会上的那些人我们不愿意粘的。”武敏点点头。
    舞曲停下，众人散开。有几个男女就过来和张雷打招呼，哈哈笑着说几句话，自然也是要瞥上武敏几眼的，目光相对时也就互相点点头。张雷没有和他们介绍武敏，也没人问起。一阵唧唧咋咋的说笑后，音乐再起。张雷脱去上衣交给武敏，身着一件雪白的的确良内衣，走到一个气质非凡的姑娘面前，弯腰伸手请起那位姑娘，随着音乐在舞池里旋起了舞步。
    武敏听说过快三慢四的名词，自然是看不懂张雷现在跳的是什么舞步，但听着音乐非常轻缓，就想肯定是慢的了。就见张雷舞步娴熟，举止得体，边跳边不时地与那位姑娘说着话，时不时的还会看到他们俩浅浅的一笑，颇有绅士风度。武敏就想，假如她会跳该多好，那么现在和张雷一起起舞的就应该是她了。但看舞池中的这些人个个举止不凡，心里又不由得生出几丝卑微。
    就在这时，一个和她年龄相仿高挑的男士走到她的面前，左手背后，右手前伸，弓腰请她跳舞。武敏愣了愣，继而满脸绯红，说：“对不起，我不会，我，我是来看的。”男人笑笑，说了句不好意思转身走开。武敏便生出极度羞愧的感觉，心就狂跳。这一刻，她就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眼睛也不看舞池了，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这一会，她感觉到了地位悬殊的差距，感觉她是那么的渺小，她的脑门竟也沁出了汗珠，浑身都感觉不自在，就感觉度秒如年了。
    舞曲终于停下，张雷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笑着说：“咋样，我跳得还行吧？”武敏红脸点点头。这时一个男人随后过来，拉了下张雷说：“雷哥，我和你说句话。”张雷站起对武敏说：“等我一下。”武敏点点头。张雷随那男人出了门，直到舞曲再又响起也没回来。武敏心里既紧张又忐忑。她在这时就直担心再会有什么人来请她跳舞，于是低着头。好在直到张雷手里拿着一件东西回来，也没人过来请她，武敏这才松了口气。
    张雷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说：“朋友给我说点事。”武敏点点头。张雷看着武敏的表情，问：“是不是不习惯啊？”武敏红着脸说：“都不认识，不习惯的。”张雷笑笑说：“也是，我刚才跳舞时看见有人请你的。”武敏说：“是啊，我都燥死了，我也不会。”张雷笑了两声说：“那好，不然咱们就回去吧。”武敏正巴不得离开这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地方，立马答应站起。张雷接过武敏手中的衣服搭在拿东西的那只胳膊上，冲舞池的人中摆了下手向门走去，出门时也没和老板结账，老板倒是客气的恭送。
    武敏红脸看了看张雷说：“真不好意思，让你扫兴了，你才跳一曲。”张雷笑笑说：“没事。我看你坐在那也是受罪。”武敏红着脸笑了，说：“可不就是，还是张助理员理解人。”
    上了车，张雷将手里的衣服和那包东西交给武敏。武敏看着问：“这是什么东西？”张雷边发动车边说：“朋友给弄得内部片子。”武敏也没听说过什么内部片子，以为就应该是首长或他们这些上等人看的，就问：“什么内容？”张雷说：“他说是香港过来的什么文艺片，我也没看过的。”武敏说：“香港的电影演员我最喜欢张曼玉。”张雷说：“不知这里有没有，好几盘呢。”武敏问：“这些都是电影吗？”张雷点头说：“都是录像，外面看不到的。”顿了一顿转头看了武敏眼说：“想看我带你去看。”武敏说：“我可不敢去你家里。”张雷笑说：“去我家干吗？”武敏问：“不去你家到哪去看？”张雷说：“我也不住在家里，住在我妈妈分的房子里，前几年我哥住在那，去年他们搬到武警那边去住了，现在就我住在那里。”武敏问：“就你一人？”张雷说：“是啊，吃饭还是到父母那边。哈哈，我在家吃的时候也不多。”武敏点点头没言语。张雷转头瞟了她眼，问：“怎么样，去参观下？”武敏问：“现在几点了？”张雷看了下表说：“不晚，才刚刚八点。离这不远，我一个人看也没意思。”
    武敏霎间犹豫起来，女人特有的警觉让她有些心跳，心说：“这晚上和他去一个没有别人的家里不是很合适吧？”但又想：“以他这样的身份怎么会看上我什么啊？别瞎想些乱七八糟的。”本来武敏就对张雷很敬畏，感觉他是高不可攀的，这会又在心里说：“也难得有机会这样和他单独在一起，说说话联络下感情，对自己进教导队或者以后就是提干了都有很多的好处。能单独和他说吃上一顿饭，说说话的女孩子又有几位？”此时就感觉她很荣幸。但一个姑娘和一个男人单独去一个地方，还是不免让武敏有些心慌。片刻就在心里说：“你一个农村来的丫头，送给人家张雷人家也不会要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他今天可能也就是心情好才让我去他家看看的，人家又能对你咋样？”想着时也就点头答应。
    张雷开车拐了几道弯，驶进一座大院。这大院内的道路两旁，生长着一颗颗粗大的法国梧桐树，树冠由两边合在一起就像一道走廊。拐了两道弯在一排楼前停下。武敏就见这是一排两层复式楼房，楼前均有一处院落。
    张雷打开一处院门，带武敏进院去再将大门关上。院内小道为鹅卵石铺就，路旁栽着几棵不大的球形花木。武敏随张雷进了楼内，站在门口环顾了下，这是座室内建有楼梯的独门两层小楼，地面铺有紫红色地板。武敏想，这也只有高级干部才会拥有这样高档的房子，心里自然是羡慕，就问：“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啊？”张雷笑说：“我家不是还没添人口嘛。”武敏明白他的意思是还没有娶亲。嘴里说：“那你结婚后不和你父母住一起？”张雷说：“到时候再说，两边住吧。”
    说话时张雷带武敏上了楼梯，在一扇门前停下，张雷打开门开了灯。武敏就看见室内铺着一张硕大的席梦思双人床，床头的上部，两边的墙面各有一盏漂亮的壁灯。床上的被褥凌乱。床的尾部靠墙放着一张矮柜，矮柜的上面放着一台彩色电视机，柜中的抽屉摆着一台录像机。鹅黄色窗帘垂地。屋顶部吊着一盏漂亮的顶灯。
    武敏刚一进入这样一个房间，心里霎时紧张起来，突然就有种强烈的预感，好像有事发生，心里不由得发慌发乱，心里就暗怪自己不该随一个男人进入一个单独的门户。张雷笑笑说：“你看我这房间乱的，我也懒得收拾。房间的东西基本都是哥哥留下的。等我结婚的时候再换新的。”武敏点点头，心里依然慌慌的。
    张雷说：“在床上坐吧。这屋没凳子的。”武敏不自然的点点头，也没坐。张雷看看她说：“家里也没开水的，你等一下，我去拿两瓶饮料来。”话毕抬腿出屋。武敏愣了片刻，也就在床沿坐下，转头看了下凌乱的床铺，想了想站起，伸手就去收拾。刚掀起毯子，就见枕旁放着一个盒子，拿起看了又马上放回，瞬间心里狂跳脸上绯红。原来是一盒避孕套。武敏看着，一时间脑中发懵，就呆呆的站在床边不时所以。直到听见张雷上楼的脚步声才缓了些神。
    张雷进屋看见武敏脸色绯红低头站在那，就想武敏可能是感觉不自在有了什么想法，兀自笑笑，把一瓶罐装饮料递给她，问：“怎么不坐？”武敏抬头看了眼张雷又急忙垂下头，说：“也不想坐。”张雷笑笑转过身去，走到电视机旁，将那包录像带拿出一盘来看看，打开电视机和录像机，把录像带放进录像机中，电视中就映出了一部录像的画面。张雷看着说：“哎，正是张曼玉主演的。”武敏在张雷开始放时就已经睨眼看，这会见真是一部喜剧片，就有些兴奋，笑了说：“真是啊。”张雷在床沿坐下，说：“看吧，站着干吗。”武敏怯生生地坐下，眼睛盯着电视画面，稍顷也就被剧中的情节所吸引，也就随着剧情笑着。
    张雷不时地偷看着武敏，见她一脸的笑容，脸红红的，心里已是异常激荡。
    他本来也对武敏没有什么想法，在他所接触的女人中可以说很多都比武敏有韵味，他在心底就没看上过农村来的丫头。今晚也是酒精的作用带武敏去的舞厅，在舞厅又没有见到一个和他有那种关系的女人。他那朋友给他的这几盘录像带中就有两盘黄色的，交给他时就说看了特过瘾。张雷就在那一刹间才想到了武敏，所以将武敏带到了这里。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来没有想法的也会有想法，更何况张雷是在酒后故意带她来的？所以，此时的张雷心思根本就不在录像上，他的脑中想的是那些令他兴奋的镜头。一阵后他已是控制不住了，于是一把抱住了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