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邓春到珠海来找我
李筱雪走了,再次把重重的伤痛留给了我,我的心灵也再次紧闭,并发誓不再去爱任何人,我固守着心灵的这份孤苦悲凉,并把它转换成我修改和抄正《打工交响曲》的动力。
白天时,我还把稿子带进工厂,常常躲进仓库里抄写。有一天下午,我正抄写时,卢芳带进一个女人来,那女人三十多岁,身高在一米六上下,穿着一套质地轻柔的连衣裙;她眼睛清澈如水,牙齿洁白如雪,脸庞白里透红,身材丰满轻盈。她是谁呢?我连连瞟了好几眼。她并没说话,只冲我点点头,微微地笑了笑。
“秦夫人,你有什么事请讲吧,这个外省仔没事的,他听不懂广东话。”卢芳对她轻轻说。其实,卢芳知道我听得懂广东话,只是觉得不用回避我而己。听她叫了声秦夫人,我猜想是秦小林的老婆。听了一会儿后,她果然是。
“阿芳,我们都是女人,不,你应该还是女仔,我也不转湾拐角说话了,我很感谢你对秦小林的照顾,说真的,我离他这么远,他身旁没一个女人,日子肯定难熬,有你的照顾,我其实十分放心,也少担心,只是,你一个女孩子不合算。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花五千元买了一条铂金链子,好妹子,真的对不起你!也请你别推辞,这仅仅是我的一点心意!”
好利害的女人#糊的心计就象她人一样漂亮,在无声之中令人无地自容。果然,我看到卢芳满脸羞愧,仿佛在寻一处地缝钻进去似的。
“好妹子,真的很对不起你!以后,你就自己选择吧!我走啦!”秦小林的老婆说完轻盈而去。
“好漂亮!”望着她走出仓库大门的背影,我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是很漂亮!这女人真利害!帆,你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你说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以后该怎么办?真的想听我的?”
“肯定噻!”她在我肩头捶了一下。
“嫁给我吧,不就什么事都一了百了!”我和她开玩笑说。
“臭美!”她又捶了我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又对我说道,“你说的倒也在理,你说呢?”
“我没老婆了,你又没嫁人,当然在理噻!”
卢芳没再说什么,只望着我笑了笑,走出仓库,回写字楼去了。
我的日子就这样在苦涩中反复,上班,下班,修改校旱,凝视艳深情的照片,也让艳深情地凝视着我。有时也回想起李筱雪,只是,每想起李筱雪时,就深感对不起艳,我常常会自言自语地望着艳的照片说句,“艳,对不起!”仿佛地,我背叛了她似的。
珠海的热天是很漫长的,可我在这个热天竟没丝毫热的感觉,除了孤独就是清冷,除了寂寞就是酸楚,怀念房间内曾经拥有的温馨,怀念艳留满的各种气息。
卢芳和秦小林的老婆谈话之后,情绪十分低落,也和秦小林拉开了距离,时间不久,她就写了离职申请书,炒了老板的鱿鱼。就在她辞工后的第三天,我刚下班回去,她就打电话给我,
“帆,你住白叶村哪里的嘛?我想来你那里玩玩。”
“中一街17号。”
“我知道是白叶村,我现在在白叶村村口,你能来接接我吗?”
“你在哪个村口?”
“西边吧!这村大门上有一副对联。”
“我知道了,那是正门,你稍等一下,我三分钟就到。”
我骑上自行车,很快就来到了村大门。卢芳穿着一件崭新的连衣裙,挎着个小挂包,右手提着一袋水果。
“哟,卢芳,来玩就玩玩嘛,提水果干啥?”
“心痛你嘛,提点水果来看看你不行吗?”卢芳笑嘻嘻地,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她接着把水果放进我单车前面的菜篮子里,坐上我自行车后坐,一点不见生份地抱着我的腰。
回到小房后,我把她买的水果洗了些,坐下来和她边说话边吃着。
“帆,这么久了,还如此地执著于艳的感情中吗?你应该走出来了!”卢芳翻看着我书桌上那些艳的照片说。
“不知为何,我总走不出这份伤痛,也许是我用情太深,也可能是我太过于执著。”
“听说你和江西妹子李筱雪恋爱过,为何没成功呢?”
“她家里不肯,来电话把她骗回家后,就不给她出来了,她母亲以死相逼,她也只得舍去这份深爱,因而我更无法走出对艳的这份伤痛,而且更感到对不起艳!”
卢芳没再说什么,她翻看着我写的东西,趁她看我的作品时,我去洗了个澡。
我写的东西不少,要看完得花些时间,特别是她看《湖南的雪》时,被深深吸引,眼里竟看出了泪水。时间己不早了,可她好象忘了走,只一个劲地看我的作品,我又不好意思提醒她。待她把《湖南的雪》看完时,己近夜里十一点了。
“这么晚了?我咋回去呢?”卢芳伸了伸懒腰,“看来,我只能在这书桌上伏一个晚上了!”
“你在床上睡吧!我去那边老乡那儿挤挤。”
“不行,叫我一个人在这房里睡,我怕!”
“哪——,我在这书桌上伏着睡吧!”
“也不行!那样,我心里不忍!”卢芳说完这话时,她眼睛注视着我,也有些迷离起来。“我俩都在床上躺躺吧,都己十一点,我俩还说说话,一个晚上一下就过去了。
我愣着,没有出声。
“睡吧!我都不怕,你还怕啥?”她站起身来,推了我一把,我往后一退,坐在了床上。
“睡吧!”她又推了我一下。我身子往后倒在床上。睡就睡吧#糊都不怕,我还怕啥呢?我甩掉拖鞋,睡到了里边。
灯亮着,我俩东一句西一句说些闲事,但我比较困倦,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在夜里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得艳伏到了我身上,我的欲望之火进入到了她的体内,她在我身上抽动着。
我醒了,醒来后是卢芳,她的裙依然穿着,只撩了起来,她坐在我身上,我的下身深深插在她的体内。
“卢芳,这怎么行?……”
“你难道不想?——”卢芳边问我,边抽动着她的身子。
我无言以答,因为我这家伙坚硬硬地插在她的体内,欲火在我全身乱窜。我闭上眼睛,任由她动着,空间里迷漫着她快活颤颤的粗气。她弯下腰来,双手紧抱着我的腰,把我翻到了上面……
“帆,你愿意接受我吗?”
“先别急着问这吧!我真的说不清自己了,给点时间好吗?”
“你也别把我想得很坏,其实我只和秦小林上过床,真的,我并不坏!”
“我没说你坏呀#旱真的,我也没想过你坏!”
“你真是的这么想的?”
“如果我心里排斥你,我绝对会保住我‘童贞’的。”
“还童贞呢!下辈子吧!”她轻轻地揍了我一下。“我过一两天将回去一趟老家,我将向家里说说情况,顺便看看父母。如果你愿意,今天春节时,你就跟我去一趟我的老家。”
我没肯定也没否定,只闭上眼,继续着我的睡眠。
接下来过了两天是星期六,厂里因货不够做放了两天假,星期六早上起来时,卢芳打电话给我,要我去送她。把她送上车后,我顺便在前进镇书店看了一会儿书,在看新到的杂志时,我忽然在一本杂志的封面看到了“湖南的雪”几个字,我拿起来,打开一看,是我写的那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表了。我买了五本作为样刊,便离开了书店。
在回来的路上,我翻到《湖南的雪》,边走边看,中途有一时间,我隐约感到后面有一个人,我回过头去时,她把伞低了一下,我并没看清,但我知道是个女人,她穿着一条白长裙,或许是摔跤了罢,她白裙上染了黑黑的污迹。我瞄了一眼后,回过头来,继续看我的书,一直走回中一街17号,我都未曾再回头,但我总感觉得这个无雨而遮伞的女人就在我后面,她或许是挨着我住处不远的吧!也可能是她白裙染了污物不好意思而遮伞的吧!
我回到住处,关上门,把自己紧紧地闭在房间里,闭在自己的心灵空间。我拿起艳的照片,轻轻地对她说,
“艳,《湖南的雪》发表了,编辑老师都给了极高的评价,我想,你的生命会得到另一种延伸!”我在房间内孤独地坐着,泪水矇眬了眼睛,闭上眼来,漫天的雪花飞扬起来,厚厚地积在我的心灵世界……
傍晚时,我拿了一份杂志,还拿了一份《湖南的雪》的手稿,去到我和艳常玩的也是最后一晚玩过的那座无名小山。待天黑时,我找了一个静僻的角落,烧掉了手稿和杂志,并向艳说着深情的情话。
手稿燃尽了,杂志也燃尽了,我也说得太累了,我眼里含着泪,静静地坐着,仿佛艳就在我身边。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呼救声,我急忙起身寻找着去。我救出了姑娘,但我也挨了这重重的一刀,或许,这一刀是致命的吧!
想到这儿,我不想回忆什么了,我感到万般疲备,也不知是昏迷还是困倦,反正,我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亮后,我又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时,我的眼中跳进一张青春但很憔悴的脸庞。
“先生,您终于醒啦?先生,您知道吗?您己昏迷了整整的三天三夜!”
我没有出声,只静静地望着她。
“先生,谢谢您救了我!那个晚上,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先生,原谅我!那些天时,我心情不好,深爱的男友离开了我,我常去那幽静的小山上伤心……”真巧,我也是因为失去艳才去的。“呵,先生,您现在感觉怎样?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啦!”我感到了自己生命继续下去的艰难,“我记得,我身上有一部随身听收录机的,还在吗?”
“随身听收录机?——哦,还在!在医务室里。”
“你能帮我拿来吗?”
她很痛苦地点了点头。
“你拿来后,帮我开启它,放那磁带,我,我的生命难以继续下去了,让我在自己的声音里走完人生的最后历程吧!”
“先生,您?……”她眼里闪着泪花,她哭了起来。
“去吧!去拿来后帮我开启它,别!别为我难过,我,我刚走的妻子正在天堂等我!”想到艳,我的泪水无声地流出。
姑娘转过身去后,我的眼睛也闭上了,因为无力,我闭上了,但我的思维仍是清晰的。
就在姑娘拉开门时,外面有个急切的声音在问她,“请问,里面的帆怎样。”我没有听到姑娘答话,但她肯定是无奈而又重重地摇了摇头。
几步轻轻的脚步声后,我伸在床边的右手被一双柔软的手捉住了。
“会是谁呢?”这声音极其陌生,但肯定是个年青的女孩子。
“帆,你醒醒吧!帆,我是邓春,你还记得吗?我到珠海找你来了!你醒过来吧!”
“啊!你是邓春?邓春,你好吧?你到珠海来找我?谢谢你了!”我好想睁开眼看看她,看看这个在我脑海中象流星闪亮划过的女孩子,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就是睁不开眼,我没有了那份力气。
“帆,你还能感到我说的话吗?帆……”邓春哭泣起来。
“邓春,我还能感受到你,也能听到你说的话,我更想睁开眼来看看你,可我睁不开了!”无奈之中,情急之下,我努力地把泪水从眼角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