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春里的激情在珍贵地击打

    五-四青年节就要到了，头两天时，团委书记胡老师找到我，要我主持庆祝大会。虽然这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但我很有信心。庆祝会上有一项是老团员代表讲话，我安排了自己，准备作一场演讲。至从在初一（1）班的黄大平老师那儿借了二十多本《演讲与口才》杂志看后，我感觉得我在这方面的能力已精进了不少。
    曾记得去年的五-四庆祝会，那次的庆祝会是在小学的操场举行的，和小学提前的六-一儿童节庆祝会一道进行，其中在宣布新团员入团名单时，胡老师叫我去，谁知最后连胡老师都被批评，小学的校长质问胡老师为何找一个学生上台，搞得一塌糊途！
    我知道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然，不是说别人不该批评，我难受的是连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当时，曾下决心，要努力提高这方面的能力。我能力的真正提高还是结识黄老师后得到的。那一次，我去初一（1）班的好朋友杨小军那里玩，见他在看一本《演讲与口才》，便借来看，一看后，竟爱不释手了。
    杂志是杨小军在黄老师那里借的，他把我带到黄老师那儿，要我直接跟黄老师借。我开口后，黄老师十分热情，我原本打算借一本看完后再跟他借，可黄老师却大方地把二十多期全借给了我。对黄老师的真心相助，我真的十分感激，在看完《演讲与口才》杂志的同时，我和黄老师也建立了十分深厚的情谊。
    几天来，我的心情都很激动，并精心准备着，欲让自己的能力得到充分展示，如果演讲能在全校师生中产生影响，就达到了目的，就能有力地回击那些平时把我批评得一文不值的老师！当然，还有另一更重要的，那就是三月，这可是向她展示自己的难得机会啊！
    五-四青年节的头天晚上，学校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那天晚上，学校不知何故突然停电，仍在上晚自习的同学虽然点燃了自备的蜡烛，但整个学校仍罩在一片昏暗中，这就给了社会上一些地痞的可乘之机，其中有一个窜上了二楼的走道，后来下晚自习时，他趁昏暗和混乱摸向一个女生的胸部，那女生当场惊叫，给正出来的黄大平老师撞见，黄老师抬手便是一记耳光，那地痞当时想还手，但给后面跟出来的男生围得动弹不得，只得作罢，但他走时放话说，马上就找人来报复。
    没多久，这消息在全校传开，初一（1）班的好几个男生找到我，要我在班上组织男生，支援黄老师，必要时，还得作出最坏的打算。我立即组织人马，全班所有同学，一律不准出教室，而男生，则用自己坐的木凳，作必要时出手还击的武器。就在我们做着各种准备时，十多个地痞手持刀棍冲进了学校，形式一触即发。就在全校百多个男生准备抗击时，周中云走进了地痞当民，他满脸堆笑，手中的香烟递个不停。周中云书教得不咋样，社会上的事倒有一手，他是颇有背景的，他原本并不姓周，叫陈光海，因为他没考上县师范，凭借背景，冒名顶替，顶换了一个叫周中云的人。真正的周中云是五峰乡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十年苦读，耗尽一家所有，最后却在无知中被人顶替。大约一年后，周中云也知道了这件事，无可奈何，人都怄癫了。我很同情那个真正的周中云，也很不平这件事，可也如白大树所说——奈得何么？我仅能把这件事以愤怒的文字写入《潜力无穷》中。
    或许，那晚也好得有周中云，要不然，非得流血出大事。但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在第二天的庆祝会上，还即兴把它加入到了演讲中，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此刻仍对那场演讲记忆犹新——
    和我一样流淌着青春血液的朋友们，当我们在今天对新入团的团员表示热烈庆贺的同时，更应该对数十年前五-四运动的前辈先烈表示真诚的崇敬和深切的怀念！
    是的，今天值得欢乐，因为是属于我们的节日！今天更值得喜庆，因为又有一大批青年光荣地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但是，我们更应该清楚——我们自己即将肩负的重担！在此，我告诉大家一条在《半月谈》杂志批露的惊人消息：全世界现在有八亿多文盲或半文盲，其中中国就占了两亿多，也就是说，每4个文盲或半文盲中有一个中国人；每5个中国人中有一个文盲或者半文盲！
    “我的天！”操场的同学中发出了惊叹。
    是的，朋友们，这一串数字是惊人的！然而，更值得忧郁的，是这个数字不是在缩小，相反，还有扩大的趋势！读书无用论之风吹得更响！不要认为我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老实说，国民教育水平的高低，真接影响着中国的未来！可以想向，祖国要实现四个现代化，有很多的障碍和阻力！前段时间，有老师认为我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并且认为我的这种担心是对社会的指责和挑剔，他认为，我们这个社会在发展、在前进，既然在发展在前进，你来忧心不是对社会的指责和挑剔么？但他不明白——这其间有一个速度问题！1960年日本的国民生产总值和我们差不多，可短短的二三十年，她已远远超越了我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更是我们的数十倍！难道这就用社会在发展在前进可以解释？是的，社会在前进在发展，短短的十年改革开放已使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沿海地区更是日新月异，但我们这落后的山区呢？你知道吗？——很多人还在为几毛钱一斤的食盐呆呆发愁！很多人还在为几分钱一盒的火柴一筹莫展！
    我对很多的现象看不惯，其实，不只看不惯，我还憎恨！就如去年时我们乡那位领导贪污十五万，其中就我们这所建起来的学校，就贪了五万，原先这学校准备建六间的，只建了四间，建这所民中的专款是十二万，而他竟贪掉了差不多一半＃轰然他最终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但损失却是永远的——我们这教室没补起来吧！这样的事不叫人愤怒吗？这样的人难道不是阻碍社会发展的速度么？我对其的批击难道是对社会的指责和挑剔？？
    是的，我的朋友们，我们有值得自豪的辽阔的疆土，有值得炫耀的前辈先人的四大发明，有值得称道的大唐盛世，可是，一八四零年之后，我们逐步走向了灾难的深渊，闭关锁国的大清王朝最终葬送了中华民族的辉煌！直到一九四九年，以毛泽东为首的共产党人，才把国人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但接下来的大跃进、文化大革命又留给了国人新的痛苦和伤痕！
    十一届三中全会，带给了我们新的希望和光明，但在国门打开的同时，我们看到了与外部世界的巨大反差，不过，我们不能软弱与叹息，除却奋起直追已无选择的余地！不然，我们这个民族将会暗淡无光，我们这个国度就会走向消亡！要与世界先进同步，并最终走上前去，我坚信，中华民族能行！中国能行！！只是，在此同时，我们要相当清醒，这将要求我们要勇敢地承挑民族命运！
    ——其实，话不用讲太深太远，就拿我们身边的事来讲，就在昨天晚上，当一个社会流氓调戏我们一个女生时，被正义的黄老师打了一个耳光，但在接下来地痞的报复行动中，我们正义的力量却弱小了，才十多个地痞流氓，为何他们却显得如此强大？我们黄葛树乡有一万五千民众，地痞流氓就多多地算起，五十人顶天了，可他们为何如此猖狂？！一句话，就是正义的力量太弱小！能坚持正义的人太少！阳光普照的世界上依然有阴暗的地方，但太阳是以燃烧自己的躯体和生命来驱散阴暗！如果昨晚正义的力量不低头，肯定会造成流血甚至牺牲，但有时，只有在流血牺牲之后才能唤醒人们沉睡的正义和良知！
    谢谢大家！
    演讲结束后，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那热烈，那长久，是前面每一位讲话的老师都未曾得到过的。周围那些围观的农民大声而又直言不讳地说，“学生讲得比老师好得多！”
    我很激动，因为这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竟然比原先想的还好！演讲强烈地感染了听众，当然，也有不受感染的——我看到了白大树铁青的脸，看到了金海成空着的座位，看到了周中云恼怒的目光。但是，这些都是次要的，因为我看到三月正望着自己，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她见我望她，嘴一抿，流淌出内心的佩服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