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开例会,Anny没来,问小楼,孙子神秘地低头捂嘴怕让安总看见。
“出事了,出大事了……”
开完会安总上18层,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行啊,小沈,出手挺狠哪。”
“要不总说爱情是疯狂者的游戏呢。”
“咋地,找道上人办的?”
小沈一头雾水,“咋地啦,这都哪跟哪呀,师傅,咋回事?”
小楼笑成了桃花红,
“我操!啥咋回事,你办的还不知道哇,行!挺爷们!该出手时就出手,有仇必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小沈,你不是姑苏慕容传人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让他揍你了。”
“啥玩意呀?都扣我脑袋上了,啥呀?”
他一脸委屈。
“这么回事,”
老牛装大老板,往沙发里一陷,左手绅士地端着烟——
“早上吧,Anny跟安总打电话说请假来不了了,安总说在哪呢?Anny说在医院呢,”
牛兄东施效颦声太差劲,这要在公司外准光荣得到一大堆西红柿和臭鸡蛋,
“安总说咋地啦?Anny说龙翱让人打了,正抢救呢,说就在咱们集团外让人打的,龙部长都去了……”
“啊?那就是我干的,你们问问小荣,我俩一直在一起。”
“唉,这种事哪用我们沈总亲自出头,交给底下兄弟不就行了。小沈你不说上大学就认识迟拜吗,那--绝对大哥……”
小邓摇头晃脑咬文嚼字。
“不是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再说我凭啥打人家?”
“行了行了,前儿个他收拾你,今儿个你整他,正对路,不过我得告诉你。小沈哪,龙少爷那可是风云人物,弄不好别把小命玩进去。”
“不是,师傅真不是我,要是我,我绝对敢承认,有啥呀,好汉做事好汉当,你问问小荣,我们一直在一起,我要打手机都得上他那屋阳台上,你问问我打过吗?”
“唉,机会多了,你昨个也有时间哪,跟Anny唠完上来那会儿就能安排。”
钱波缜密推理一语中的。
“唠完我就上来了,出了咖啡室小荣就进去了,都遇上过,再说谁知道他龙少爷今儿能来……”
“好好,这些跟Anny解释吧。”
我忙打圆场。思前想后小沈果然没有机会,依此推断真不是他。
晚上,小沈借用阳台给Anny打手机,非要用我机子,怕Anny一看号码挂机。我以民主人士帮忙者身份大张旗鼓肆无忌惮地顺道聆听隐私以图旁证。
红灯闪了一下接通,小沈澄清自己刚一句话,我就清清楚楚听到Anny来自南北极的两个字——卑鄙!OK,GameOver了!然后就聆听里面那个象死了爹娘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手机已关机。”
“你在公司怎么不给我作证?还铁哥们呢……”
他一脸埋怨,络腮胡子长势喜人,等着冒充导演或要饭的。
“小沈哪,你这话就是大肚子弥勒佛也得生气,我能说嘛,那种一边倒的场合我说了只会起反作用,没人能相信,干吗咱俩非得全军覆没千夫所指众屎之的呢?括号拉屎的屎——”
“唉,我他妈真冤哪,跳进银河也洗不清了,娘希匹,狗操的小六子!”
粗话是这位老兄自鸣得意撮合蒋委员长与张作霖口头禅而成的,孙子耷拉着膀子象只发高烧的瘟鸡。
“小沈,没事,不能因为有根蛀牙就不和布兰妮接吻哪。你放心,Anny一来我就把你排出去。不过,你冷静冷静,如果这事就此模糊下去岂不更好,龙少爷先出手,你们一比一扯平,真要较真还是他的不是呢。”
“行啦,你别安慰我了,这接二连三怎么好像有人设计似的——”
他的目光茫然射进空气里,好像那里有神谕的文字。
“谁设计呀?你呀,别没事瞎猜,等Anny来我一解释全明白了。”
“现在也就你能还我清白了。”
他像刚搬完面粉地拍拍手,那模样把颓唐一词映射得栩栩如生。
“你啥时候说?”
“实现共产主义前一定说。”
幽他一默。
Anny上班是在一周之后,她是那种不管风吹浪打,容颜依旧胜似闲庭信步的女子,岁月沧桑的风刀雪剑对她永远是水泊梁山的军师――吴(无)用,永远无损她永恒的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之美。她的出现让所有喧嚣都黯淡下去,世界静谧如一幅画,而她则是画中出走的仙子,是柏拉图的原形,没有特征也不需要特征,一切皆源于天造地设、鬼斧神工,即使修炼多年的老和尚也得放下经书上花店买束鲜花送过来,她和辛迪.克劳馥迤逦而来,看她一脸惊艳,看辛迪则恢复常态。她是我云的皈依吗?
我被她的清高神圣弄得进退两难,狠狠心,我象只鲨鱼循血腥而来。STOP!打住!
“Anny,有事跟你说……”
我从展厅转出来。她表情遥远,长发如愁云,秋水如幽梦,我差点撒手人寰了。小沈独霸展厅的日子已成昨日黄花,如滔滔江水一去不复返了。这厮空号销售英雄,可孙子最大的遗憾却是销不了自己,现在天天忙于外联客户,我却成了展厅坐看垂钓者、坐等鱼儿上钩的帮闲阶层。
跟Anny搭话时我周身缠了三重防火墙,她桃花瓣样的嘴唇微微颤动,仿佛一句准备多时的话早在那里埋伏。
“如果你要说我不想听的,请你走开。”
她头也不抬,语音蓝如冰玻璃,一付早有算定、让人赶紧滚蛋的样子,我靠!至于这么绝情吗,真撅面子。我以少先队员的名义起誓,我绝对不是想给小沈打证明,我他妈不火上浇油、趁火打劫就不错了。
“不是,我入两张单子。”
我交出两张入帐单。这个月我作了65万,小沈才40多万。在为小沈澄清一事上,我深思熟虑12.91秒(刘祥110米栏记录)终于没说。他要问我回话都想好了……
“说了,人家不听,死活就认定是你了,我怎么作证都不行,人家以为你以前预谋的……”
“以前预谋?谁能知道他龙少爷就正好那天来,我找了人天天守着?正好撞上了?我他妈吃饱了撑的。”
“我倒相信你,Anny还说找着人证了。”
“谁呀?”
“就PC部的那个July呗,说亲眼看见龙翱刚出车门就让一伙人拳打脚踢,为首的还直报你的名号……”
“彤彤是她铁子,不会做伪证啊。”
“作啥伪证,人家跟安总说的。”
“这是诬陷嫁祸,我根本没时间哪,小荣,只有你最能证明我清白。”
“没用啊,人家不信哪。”
“还没治了?!!”
“小沈,这样,咱们给她来个农村包围城市,首先让公司人都相信你,再慢慢同化她,谎言重复千遍就是真理,真相重复多了也就更真了。”
我暗暗佩服自己的见风使舵、八面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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