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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在司令部中,孟长胜在等着情报,这时,参谋进来:“司令员,刚刚接到情报,西边国民党的两个机械化师开始分左右两侧向赤河一带迂回前进,从迹象上看是要对赤河下手!”
    孟长胜忙问:“甄书记有消息吗?”
    “还没有!”
    “看来,国民党也耐不住性子了!”
    “司令员,如果被他们抢先下手,我们可就被动了!”
    “问题是我们现在也不能打呀!甄书记和常发还在谈判,如果让北四师发现我们有调动队伍的迹象,那就麻烦了!”孟长胜有些担心。
    电话铃响起。
    孟长胜拿起电话:“我是孟长胜,两个机械化师?我已经知道了!不行,我们现在绝不能向赤河方向进兵!敌人离赤河还有多远?这样,命令我们西边的独立团马上出发,对敌人的两个师进行战略骚扰,尽量把他们拖住,对,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参谋问:“司令员,是不是敌人已经……”
    “他们距离赤河外围已经很近了!”孟长胜回答道。
    “敌人来得好快!”
    “如果他们的进攻计划得以实现,无论和北四师谁胜谁负,对我们都不利!王参谋,你们那儿还有多少部队?”孟长胜问。
    “一共三个连,其中一个还是刚刚从国民党部队改编过来的!”
    孟长胜吩咐道:“你马上回去,把我们从边区带来的一个连派出去,全部分散、化装,悄悄接近北四师,准备接应甄书记他们!记着,绝不能让北四师的人看出一点儿破绽,更不能随意发起攻击!”
    话说比赛接近尾声,吴达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摇晃着身子,伸出手在常发的肩头拍了拍:“朋友,香还有一寸,你已经差了十碗酒!这回你输定了!”
    常发嘴角绽出一丝冷笑,笑没了一脸的醉态。他两眼盯着吴达子,慢慢脱掉脚上的靴子,向外一倾,像小河般淌出两股细流。
    围观的士兵如同呆了一般,倒吸着冷气。士兵甲:“还有人能从脚心逼出酒来?”士兵乙:“你们谁见过?”士兵丙:“这怎么可能见过……”老兵问:“你知道他是谁啊?”士兵们问:“谁啊?”老兵答:“狼毒花!”
    所有人惊讶地望着十个酒碗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空碗,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上酒。常发望着吴达子笑了笑,吴达子已显出慌乱的神情,他看了看即将烧尽的香头,匆匆忙忙端过一碗酒就喝,只喝了一口,便像喷水似的喷了出来,吴达子踉跄地扶住了桌子。
    常发抢过一士兵手上的酒坛,将整个酒坛里的酒大口喝下,喝完之后摔碎了酒坛,香燃尽了,屋里一片沉寂。士兵们也不敢叫好。吴达子怔怔地望着燃尽的香头,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已经输了。
    “妙!太妙了!”孟和不由地抚掌叹道,“常兄弟不仅能斗勇,还能斗智#蝴用的是迷惑法,让你觉得你已必胜无疑……”他把目光转向吴达子:“当你觉得你已经必胜无疑的时候,你的锐气也就同时消失了!喝酒最怕泄气,你一旦失去了斗志和威风,必胜无疑也就成了必败无疑!”
    “我输了!”吴达子顺势跪倒,“我吴达子说话算数,这一团人归你指挥了!”
    谁也没想到,甄一然却笑着挥挥手道:“喝酒归喝酒,谈判归谈判,这是两码事!孟将军,我们接着谈如何呢?”
    吴达子怔怔地望着甄一然,孟和惊然地望着甄一然。
    甄一然很平静:“酒桌上的胜负只是朋友间的戏言,孟将军也不想把这次谈判当儿戏吧!”
    “甄书记大仁大量,孟和佩服之至!请!”甄一然应着:“请!”
    常发搂着吴达子的肩膀如亲兄弟般从院里出来,一边亲热地说:“兄弟,谈判是秀才们的事,咱们兄弟玩咱们兄弟的!”
    “好啊,是比枪?还是比刀!”
    “随便!不过,玩刀弄枪的咱兄弟早腻了!不如咱也来个新鲜的,比比力气你看怎么样?”
    “好啊!”吴达子把胳膊往出一伸,“掰手腕!”
    常发一副文人的样子摇着头:“粗俗,太粗俗!”
    “那你说比什么?”
    常发变戏法般地拿出一根针:“就比这个!”
    “咱兄弟比的是力气!这算什么?”吴达子不明白了。
    “当然是比力气!咱们谁要是能把这根针扔到房顶上,就算赢了!怎么样?”
    吴达子接过银针,奋力一掷,那针没有掷上房顶,又飘飘然落在了地上。他气得直骂:“娘的,这是啥破玩意儿!”
    “别说这根小小的银针,就算比它更重的东西,我也能扔上去!”常发一边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椽子,轻松一掷,那椽子已经稳稳地落在房顶上。然后对吴达子轻松一笑:“你输了吧?”
    吴达子忙喊:“不行,我们说好是扔针的!”
    “不对吧?我们说好是比力气的!”
    吴达子歪着脖子想。
    “你扔这根很轻的针没扔上去,对不对?”
    “对!”
    “我扔这根很重的椽子扔上去了,对不对?”
    “对!”
    “那你说咱们谁的力气大些?”
    吴达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却答不出来。
    “兄弟!”常发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愿赌服输吧!”说完,朝一个石磙子上一坐。
    吴达子想了半天,终于悟出了什么,忙喊着:“不对!我上当了!”
    常发一本正经:“你承认上当就是输了!来,坐!”他随手提起另外一个石磙子朝吴达子跟前一放。常发站了上去,把刚才打的钉子拿了下来,若有似无的在吴达子面前晃着。
    吴达子看着钉子:“常兄如此枪法,何等神力,兄弟认输!你提要求吧!”
    常发说:“男子汉大丈夫在江湖上混,讲的是义气二字!只要你能够说话算话,把赤河交给共产党,我常发就敬你是条汉子,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吴达子一脸懊悔之色:“骑马挎枪走天下,马背上有酒有女人!兄弟我输给了狼毒花,输得不冤枉!”
    甄一然和孟和在团部大帐以茶代酒,促膝交谈,看得出,他们谈得很投机。
    “孟将军熟读兵书,文韬武略,样样在行,不知将军有何志向?”
    “不瞒甄书记说,孟某只想为家人、朋友求太平!”
    “乱世求太平,不容易啊。”
    “的确,因此我孟某更要为我的部下负责,虽然我很是敬重贵党,但是事关这么多人的命运……”
    一个军官匆匆进来,欲言又止。“有话就说,甄书记不是外人!”孟和道。
    军官报告道:“师长,国民党的两个师朝赤河方向开来!要不是共产党的一个独立团沿途骚扰,他们早已兵临城下了!”
    “甄书记,共产党胸怀坦荡,以君子之心待我,真是让人……”
    “孟将军,我们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何必要说两家话呢?如果孟将军不介意的话,我们愿意出兵与北四师共同抗击来犯之敌!”
    “甄书记,北四师愿意接受贵党的条件,让出赤河!”
    两双手握在了一起。
    甄一然和常发骑着马走在路上。
    常发问:“甄书记,你和孟师长谈得怎么样了?”
    甄一然满面春风:“你说呢?”
    “不用说了,看你的脸就知道!”常发说着,把脸沉下。
    甄一然不解:“你怎么了?”
    常发不高兴地:“你逞英雄,让我的酒全白喝了!”
    甄一然笑着:“酒桌上谈大事一般都不牢靠!就算他嘴上服了你,心里也不会服!我们要做就做得让他们口服心也服!”
    甄一然看了看常发的脸:“哎?你今天怎么这么能喝,活生生的一个酒神啊!”
    常发有了些精神:“甄书记,我听了你讲的义气,浑身熊胆虎肺的滚着,当然是遇坛喝坛,遇缸喝缸啦!”常发掏出了钉子。
    “这是什么?”甄一然问道。
    常发说:“他们不想让书记你来谈判,给你那马来了这么一下,不过既然书记把他们拿下了,我老常也就不和这帮烂杂碎肚肚肠肠的了。”说罢要把钉子扔掉。
    “等一下。”甄一然拿过了钉子,表情复杂,把钉子揣了起来,“走吧。”
    新设的赤河城市委大院一派喜气,陈发海和小马等警卫员换上了全新的解放军军装,士兵们在院里忙活着,门口终于钉上了“赤河市委”的牌子,甄一然、程副市长、王参谋从外面走进来。
    一个干部说道:“甄书记,这下赤河市委的牌子可以钉了吧。”众人笑了起来。
    “牌子是可以钉啦,但是和我们身上的解放军军装一样,我们赤河的工作才刚开始,对赤河的现状还很生疏,老程啊,你是这一带老地下工作者了,我可是等着你汇报工作的啊。”甄一然望向程副市长。
    “甄书记放心吧,交给我了。”程副市长一脸笑意。
    密室里,四处黑漆漆的,一个桌子上放着很多的钱。范登高坐在桌子前,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钱。
    男人的声音:“还是让共产党进了赤河城啊,杀了他们一个排,派了刺客暗杀,也没能挑拨共产党和北四师之间的冲突,反而让共军把北四师收编了……”
    范登高为难的样子:“我手下就这么些兵,闹个事儿还行,在我两个大哥面前还是没有说话的份儿。”
    男人的手把钱推了过去。
    范登高犹豫着:“我不想再拿弟兄的命来闹了,这钱我不要了。”把钱推了回来。
    男人的声音:“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不牺牲兄弟也行。话说回来,以后你做了国军的一方司令,想要什么不都是你的了吗?”又把钱推了过去。
    范登高像触了电,抬起头来:“你要我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狼毒花优点虽然很多,但是缺点却是致命的。”
    吴达子心烦地喝着闷酒。
    范登高冲了进来:“二哥,咱们就这么让出赤河了?”
    “愿赌服输,咱们兄弟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共产党那边下了命令,要我们所有士兵上缴帽徽,所有军官上缴领章,以示正式被他们收编。”
    吴达子刚要扯下自己军装上的领章。
    “二哥,这个不能交,咱们骑兵团的威风全在上面了。”
    吴达子犹豫着。
    “二哥,共产党还要我们交出赤河日本人的那些军火。”
    吴达子停住了,回到桌前,大口地喝了一碗酒。
    “咱弟兄都说,共产党两个人就打败了咱们骑兵团!”
    吴达子一怔,随后坐下:“老三,败就败了,咱兄弟可以做坏人,但不能做小人!其实,我不是败给共产党,只是败给了常发!”
    “常发确实是个人物,如果能跟着咱们兄弟干,那赤河城还得是二哥你说了算!”
    “常发是铁了心跟着共产党走的,他会听咱们的?”
    “骑马挎枪走天下,马背上有酒有女人!咱们是在酒上输了,不是还有一张没出的牌吗?”范登高观察着吴达子。
    “女人?”
    “据我所知,常发喜欢睡女人,可是出了名的!”
    常发走进一个店铺,在柜台前转来转去。
    老板迎上来:“长官,您买什么?”
    常发的眼睛停在一个小孩子戴的长命锁上:“就是它!”
    常发把常命锁揣在怀里,大步往回走。
    “吴团长!”常发有模有样地敬了个礼。
    吴达子亲热地:“常兄,咱们是兄弟嘛,你搞这套干什么?”
    常发嘿嘿一笑:“我也觉得别扭,可这是甄书记的规定,一定要尊重北四师的官兵!老弟,你的骑兵团不是撤了吗?你怎么还没走?”
    “兄弟还有一个连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务!怎么样,到我那儿陪兄弟喝两口?”吴达子笑着说。
    “老常不喝酒了!再说我……我还有事儿……”
    “你老兄喝了我的酒,还占了我的地盘,现在怎么不给面子了?”
    常发被强行拽走,他被带到一个屋子前。常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他发呆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看上去很有几分姿色的姑娘正在等候着。
    常发掉头就走,边说:“兄弟,不是说是来喝茶的吗?”
    吴达子拦住:“没错,这是兄弟特意定好的!小红,还不快给客人倒茶!”
    “吴达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每天打打杀杀的,轻松轻松嘛!”随手一拉,把小红姑娘拉在常发的身边,悄声说:“你放心,她不是婊子,是我特意为哥哥选来的良家女子!怎么样?还看得上眼吧?”
    常发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还是改天吧,我现在还有事!”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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