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从北京回家后,我爸知道了我去北京的事,并且在心中猜到,我去的目的是和小蕾见面的。他在家里已经和李一梅商量好了,说让我和李一梅尽快地去美国。他问我同意不同意,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爸见我如此的爽快,转而又说:“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待在家里就行了”
那是我第一次反驳爸爸的话,我冲他喊道:“爸,你到底怕什么呢!我难道能待在家里一辈子吗?我是人啊!”以前我哪敢这样对我爸啊!以前在他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出。可现在却对他这样的口气,而爸爸竟然没有说什么,他大概真的老了,他已经没有豪情了,我看着他那副无奈的样子,低头说了声:“爸,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您!”我爸笑笑说:“到了外国要是想家,就回来,爸也没让你待在那,就当去美国见见世面。”
李一梅走了进来,从北京回家后,她比先前开心多了。一脸笑容地说:“爸,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颜的。”
结婚后,李一梅仍旧把我当小孩,在爸面前,她还是小颜,小颜的叫。
我冲她笑了笑,然后小声地说:“有这么开心的吗?想你美国的男人了?”
她大概是怕爸爸听到,赶紧大声地说:“哎,说什么呢!”转而对爸说:“爸,您和小颜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爸看着我们,笑着说:“我随便!”
我说:“我也随便!”接着就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李一梅躺在床上说:“你妹妹见你了吗?”她说的特轻浮,把“妹妹”两个字放在了很高的音上,故意在加以强调。
“用不着你管!”我一边抽烟,一边说。
李一梅也拿出了根烟点上,吐了口烟说:“你不会现在还和你妹妹做爱吧?”
我转过身捏着她的下巴说:“你少逼我!我一狠心什么都干的出来!”
“干嘛呢!这就受不了了啊!在美国这事多着呢,哥哥玩妹妹的,多的是!”
我我把烟扔掉,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说:“想说,你他妈的随便说去,别理我!”
她不但没听,反而把我的被子扯掉说:“不行,我今天高兴,我要做爱。”对于干那事,李一梅从不会委婉地说什么,都是大大方方地说做爱。
有一次,我实在感到不爽了,便说:“你委婉点,能死啊!”她在那里喊叫着说:“跟你们这种中国的保守派真的是说不上话。”
而此刻,她骑在我的身上,让我难以自控,我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说:“妈的,玩不死你,你是我姑奶奶!”一阵疯狂后,她和她的那个美国男人打起了电话,讲的都是英文,说什么不要想她,她就快回去了,一切都搞定了,我当时不知道她搞定了什么,以为是飞机票之类的手续的,可后来才知道,那是件多么无耻的事情。
梦里又见到了小蕾,半夜我从梦中醒来,眼角竟然还湿着,我走出院子,在外面抽烟。
那夜凉风如水,皎洁的月光当空照下,外面亮的出奇,我发了条短信给小蕾:“小蕾,我恐怕后天就要走,好好照顾自己!”我原想她肯定不会但是就看到的,那是夜里两点多。可我想错了,过了有半个小时后,那边还是回了过来:“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为我担心了,我不会再去那地方了,我会找个好人的。”她就说了这么多,我再发过去的时候,那边没了回音。
一天过后,我和李一梅踏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在机场,李伯,阿姨,还有爸爸去送我们。
我抱着爸爸让爸爸多注意身体,爸爸老眼含泪,却笑着说:“好好照顾自己,别像个孩子了,想家就回来,”我爸接着又小声地跟我说了句:“有些事情自己可要想明白了,这个世界除了你自己,谁也保不了没有背叛你的心思!”我知道我爸想说什么,我点了点头。我爸见我有些流泪的倾向,便说:“不许哭,知道吗?”我又跟李伯和阿姨拥抱了一下,让他们多注意身体,另外好好照顾我爸。李伯笑着说:“什么事,有你李伯在一切都没问题,你放心去吧!”阿姨抱着我说:“颜儿,我一直以来都是把你当亲儿子的,别望了阿姨知道吗?”我点了点头。
在我踏上飞机前的那一刻,我仍旧不时地向远处张望,我希望能在那个门口,见到小蕾的身影。我先前有种预感,小蕾会来见我,可我最终也没等到,还是失落地和李一梅踏上了开往美国的飞机。
坐在飞机上,看着舱外的蓝天白云,我把对小蕾那没有结果的爱带到了大洋彼岸。
到了美国后,李一梅把我带到她那坐落在加州郊区的别墅,那别墅果然比我在北京时的要气派的多,李一梅把我安顿好之后,便给她那个老情人打电话,打完后,说她晚上要出去,问我要不要去,我问她美国的女人是不是爱滋病特多,她说,她可以告诉我几家比较干净的地方,我笑笑说:“你他妈的去会你的情人吧,我哪都不想去。”
李一梅白天都要去上班,晚上要去会她的老情人,她这样疏远我,我并不感到有什么,有时候她稍微靠近我,我还感觉有些担心,我怕她有病,那个时候有点傻,感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哪都不安全,看过几个美国的新闻报道,走在街上就有可能被人一枪蹦了。
每个黄昏的时候,我都会在乡间的那条小道上散步,这其中也遇到不少友好的人,我和她用那非常流利的英语交谈,他们会感觉我格外的亲切,问这问那,有一对美国老太太问我,从中国的什么地方来,我说了老见那地,他们说没听过,我说了北京,他们一起叫着:“IT'SBEATIFL!”。
在那一段时间,我和他们渐渐地熟悉了,他们每天早上都要去教堂,他们建议我信上帝,让我和他们一起去祈祷。我和他们去过几次,他们问我为何整天闷闷不乐。我和他们讲了我的事情,我说,我先和一个女孩子好上了,结果让人死都不愿意相信的是,她竟然是我的亲妹妹。两个老人说,你不必自责,上帝会原谅你的!,接着他们给我做了祷告之类的东西,说要求上帝原谅我,我是无辜的孩子。
一个月后,我渐渐的感觉到空虚了,鼓起勇气打过一次电话给小蕾,但没打通。我让李一梅给我找份工作,可不可以去她们的工程公司工作,她说不行,那的活干不了,我说,那你认识不认识什么网络公司的朋友,可以在那找找,后来她就给我找了一家网络公司,我在里面做起了一个程序员。想想在国内的时候,我是个网络公司的老板,可到了美国,也只够做个小职员的。因为进入了工作的那种十分忙碌的状态,我的心情渐渐地变的平静了。晚上需要女人的时候,也会去找那些金发碧眼的小妞,以前都是在毛片里看到她们在那些男人面前浪叫着,可真的整天和那些洋妞混在一起后,发现她们本没有那么地禽兽,大多都还亲切,和中国的那些姑娘没什么差别,许多比国内的姑娘都还要保守些。李一梅见我晚上开着那辆雪弗来出去,也不说什么,就是让我玩的开心点,那一段日子,我发现她对我越来越友善了,我们也越来越不像夫妻了,最后恐怕只成了单纯的朋友,我们根本不会再睡在一起,就是住在一块,她买菜做饭,我只管吃,她干她的事,我干我的事,谁也不防碍谁,感觉这种关系挺好的。并且有时候李一梅还会给我一些钱,她说,这是给我的恩,让我以后别太恨她。我只是笑着说:“恨你个屁啊,对于你这种女人,我没爱亦没恨”。她有几次提出要和我做那事,说那个男人有点虚了,我开始不答应她,接着她便撒娇,耍赖,我一见她那样,什么招都没了,我说带套子,一定要带,那几次,我做的很小心,有太多的恐惧了,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做那事,跟吃饭差不多,除了到高氵朝那一刻,其余还比上吃一顿可口的菜肴。
有一天,李一梅说,那老头想见见我,认识一下交个朋友,还说要谢谢我对他的“梅”的照顾。我去了,见了那老头,人家很有钱,也很傻,跟我称哥们,他说他来过北京,知道那的人都喜欢哥们这个词,我用中文骂他傻逼,李一梅白着我说:“他挺讨人喜欢的”,我听着不舒服,顿时感觉自己连个老头的魅力都比不过。李一梅还不时靠在他的怀里,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想若是我爸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会被气疯掉的,这就是她认为在中国的大学品学兼优的孩子,在外国就是这样的一副姿态。
看着李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我就想到了小蕾,玩命地想,李一梅虽说让人看的不舒服,但我还是相信她和那个老人的爱情的,我知道她或许是为了钱,但把金钱排开后,依然能够她对那老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那晚我独自开着车回来,经过一家酒店,那家酒店和梦都看起来有些相像,这让我不由地想起家来,想起在中国的小蕾来,我坐在车里,幻想如果此刻小蕾在我的身边,如果我们两个人也像那些男女一样快乐地走在街边,那会有多么的幸福呢!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
就这样,我平静地过了一段日子,终于又到了夏天来临的时候,我因为工作出色,被提升了一个小职务,负责一个小组的网络技术开发,这让我很激动,不是因为可以多拿一点薪水,钱对我来说,已经没多大现实的意义了,即使不工作也缺不着钱花,我得到的快感是来自那种成努力工作后换来的成就。
李一梅还是那样过她的日子,而我从她那搬出来住了,在离她很远的另一个郊区租了一套房子。有一点要说的是,在我和李一梅待在美国的那一段期间,她是越来越有钱了,我从她才穿着以及消费上就能看的出来,和我出去吃饭,花费可怕的惊人,吃那一桌够在北京吃十几桌的。穿的衣服全是顶尖级的名牌,当然她仍旧没忘着我们有过的那种恶心的婚姻,她仍旧对我还有点良心,送了不少名牌西装给我。我穿上那西装,她说,你这样的帅气,在美国的华人中少有。走到街上那些老太太非给你迷死不可。我说,帅有个什么用!行尸走肉#糊知道我什么意思,便说:“要不要我帮你个忙,把你的妹妹弄到这来?”“不要!”我没让她帮我这个忙,尽管我十分想念小蕾,时时在梦中见到她,许多时候出来走在异国的小道上,一人默默地泪眼朦胧,但我没让李一梅帮我,因为即使什么手续都可以搞定,小蕾也不会来的,我们没希望了,真的没希望了。
人就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总会发生转变的,在离开小蕾一段日子后,我对那件事,渐渐的感到麻木,有时候竟然感觉那算什么事呢!那真的不算什么啊!只要我们不要孩子,就那样单纯地在一起,这会和那些普通的恋人们有什么区别呢!那几天,我出奇地想念小蕾,天气一变热,风一吹,草儿一绿,花儿一红,和小蕾在一起的那种甜蜜而温馨的感觉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了。
那段日子,我联系到了老马,我让他通过小爱帮我打听小蕾的情况,或者可以要一下她新的手机号码,但小爱说,小蕾不用手机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许她是真的不想让我联系她了,但对于小蕾的情况,老马说,人家有男朋友了,听说还快要结婚了。我当时听着就懵了,我当初劝过小蕾找个男朋友,结婚什么的,可如今真的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心还是痛了许久,那夜我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喝闷酒,喝着喝着,便趴在草坪上抱头痛哭。
我想立刻回国,我想回去阻止小蕾结婚,可这听起来就像个笑话,我还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呢,如果要说怪谁,那是我先对不起她的,我那时才深刻地体会到,当初结婚的时候,小蕾会有多么的心痛。
一个月后,我得到到了公司里的一次去北京考察的机会,因为我的英语好,以前在北京又有过经营网络公司的经验,他们让我给他们做翻译,并答应我在北京可以待几天,这个机会给我找了一个借口,它让我有了回国的理由,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在近半年后回去,回去看看爸爸,再就是,如果可能在见见小蕾。
那天,北京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凉风轻拂,我们一组考察人员下了飞机,一下飞机那种熟悉的气味立刻扑进我的鼻子,我感到鼻子酸酸的。半年前我就从这离开的,半年的时间很快,转眼,我又落到了这儿,地还是北京的地,我还是那个我,几乎什么都没变,如果说变的,就是那种心情,许多东西都已经被淡化了,眼光明媚的日子,我的脸上也有了不少笑容。只是那个时候,我却笑中有泪,我意识到了一些关于生命与死亡的东西,人的一生也就这样,起了落了,中间过的在多,到了最后,也只是那一刻。
我陪考察团工作了两天,接着,他们开始在北京旅游,而我则借机联系了老马。那天很巧的是,老马说要陪小爱出去玩,而小爱又约了小蕾和她的男朋友。只是老马开始也不知道这事,如果他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我去面对那样尴尬的场面。
我到的时候就傻眼了,老马一副表情难看的样子,好像在说,兄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死死地看着小蕾,半年的时间,她又变了,变的更加清纯了,眼睛去掉了许多杂质,明亮透彻,以前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我也从未想到过小蕾会如此的脱胎换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形容此刻的她最合适了。那件白色的吊带衫在她的身上照着她那纤细婀娜的身子,让我有哭的冲动。
小蕾看到我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副表情,她很平静,只是仍旧习惯性地理了理头发,她的男友站在她的身边,手放在她的肩上,很是英浚骇气,他和小蕾应该年纪差不多,看起来十分的般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跳的厉害,身子有些发抖,我想到了逃离,可小蕾却开口了。
她伸出手来,微笑着说:“哎,你好!”
我冲她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
因为忘情,我握的的太久了,老马咳嗽了一声,小蕾从我手里把手抽了回去,她的男朋友露出了一点点疑惑的表情。
我匆忙地把手缩了回来,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老马为了打消着个尴尬场面,给我和小蕾的男朋友作了介绍,他叫杨楠,是老马公司的员工。我和他握了握手,他很友好地冲我微微地笑了笑。
他们临时改变了安排,摆了一桌,说要为我接风洗尘。在桌上,他们几个都很开心,有说有笑的,他们这样,我也不能露出什么难过的情绪,我知道一切似乎都不同了,小蕾变了,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如果她真的过的快乐,我有什么理由让她看到我不开心的情绪呢!
我们三个男人喝着酒,小爱在那里连绵不绝地说话,小蕾说的没她多,但也不时地插上几句,我偶尔偷偷地看她几眼,每当她的目光和我相对的时候,她便笑着躲闪了。
老马说他和小爱快要结婚了,小爱一副幸福的样子,牵着老马的胳膊点了点头,接着杨楠说他和小蕾有可能和老马一块办。
我面带微笑,心里疼的厉害。我端起酒杯以敬他们酒表示祝贺,老马说:“心意领了就行了,别动这个,你明天还要回去,起晚了,耽误事。”
我笑着说:“没事,这点酒还能抗的住。”
杨楠说:“喝吧,没事,我知道刘哥好酒量。”
我笑着说:“还是弟弟懂我,”然后我端起酒杯说:“哥哥敬你们!”
杨楠说:“千万别说敬!你是大,我们算小,我和小蕾敬你。”
小蕾看了看我,端起了酒杯。她又笑了笑说:“哎,我们别推了,他大,就让他敬吧!”
我望小蕾,冷冷地笑了一下。接着,把那杯酒一干而尽。杨楠似乎又看出了什么,也猛地把那杯酒干了。
接着我又给自己满上了。
老马说:“刘颜,你别喝了!”
我没理老马,端起那杯酒说了句:“祝你们美满幸福,白头偕老!”接着把那杯又干掉了。
他们犹豫了会,也干了。小蕾的脸红的像个番茄一样,她不停抿着嘴。
杨楠似乎什么都清楚了,但他的清楚,也许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喜欢过小蕾的人。或者小蕾事先跟他说了这事,但又说了,她已经对我没任何感觉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因此杨楠并不会有多大的不悦,相反还大概怕我再和他们喝,最后惹出祸,便说:“刘颜,我们喝吧!”我笑笑说:“不喝了,你小子先前我要喝,你不让我喝,现在我不想喝了,”我做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蕾突然捂着嘴跑了出去,她大概要吐酒了。
我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我又慢慢地坐下了,杨楠抢在我前面跟了出去。
我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小爱说:“颜哥,别难过了,没什么的。”
老马说:“你小子好不容易熬过去的啊,别再捅了,你不说你最希望看到这个吗?”
我用笑来压制着哭,抿着嘴说道:“老马,我真他妈的不该回来,我傻啊!”
老马说:“过去的就过去了,在美国那么久,你怎么还没想通啊?这一段日子,小蕾和杨楠在一起后,开心不少了,整个精神都变了,你难道想把他们在半道上拦下吗?”
“没,”我眨着眼睛说道:“老马,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张了张嘴巴说:“我在美国其实一点都不快乐,一个人太苦闷了,”这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说的话。我在老马面前说了起来,老马拍着我的肩说:“哎,兄弟知道你的苦,忍忍吧,总会过去的!”
我笑着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