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虽然十分厌恶,但我没有像昨晚那样极力反抗,所以他得逞了。我想,这就是一种妥协吧。如果离婚的决心大得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我绝对不可能再允许他在我身上发泄兽欲,不能让这个在别的女人身上弄脏了自己的男人再碰我一碰。
    人说三十如狼。的确,有时我也能感觉到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欲望,排山倒海地来过,又被我习惯性的压抑赶了回去。我知道,能与我的身体共同燃烧的人已不再是德广,没有爱情的两具肉体,是不可能体会到性爱的巨大享受的。我也知道,德广不过是在我身上发泄兽欲而已;或者是为了在短短的半个月假期里与我和好。
    一个被强暴的女人,会在男人身下变成一块木头。也许这就是女人与男人的区别吧,男人可以随便眠花宿柳,而女人只有在忍无可忍时,才会决心去找小白们发泄。那些找鸭的富婆们,有几个不是被男人抛弃、对男人绝望之后才出此下策呢。抱着玩男人的心态去找鸭的女人毕竟是少而又少的,并且那种心态也是不正常的。
    之后,德广从我身上滚下去。以前完事之后,他总是泥一样瘫在床上,很快就打起呼噜,对我根本是不管不顾的。这回却凑上来,试图把我的头放在他的胳膊上。看来他也是知道女人事后需要爱抚的,只是以前心思都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了,顾不得我罢了。我厌恶地将他的胳膊摔到一边,下意识地将身体朝旁边挪了挪。
    “老婆,跪也跪了,嘴巴也打了。笑一个,算是和好了,好吗?”他求道。
    “狗改不了吃屎。我看出不了几个月,你又不知把哪个女人糟蹋掉!”
    “老婆,你相信我吧。我一共跟两个女人有染,跟所长老婆那是为了事业前途,跟艾琳纯属酒后失足!我发誓,如果再跟一个女人不干不净,天打雷劈!”
    “我再也不信你了,也不再把你当人看!”
    “唉,这可怎么好,我写保证书行吗?如果我再犯,你说怎么惩罚我就怎么惩罚,我保证无条件服从!”
    我叹息一声:“随便你怎么样吧,我对你已经彻底厌倦了。”
    “老婆别这样嘛,我现在就写保证书给你!”
    说罢,他坐起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来要找纸。我厌烦地背过身去,感觉他做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了,他这个人已经不能牵动我的感情了。常言道,破镜不能重圆,夫妻一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即便把镜子又粘到一起,那道裂痕也无法弥合了。
    忽然听他低声叫了一下,我忙地扭身去看,他竟用牙齿咬破了手指,破处正朝外浸血。我吓得缩成一团,怔怔地看他在一张白纸上写道:永远忠于老婆!
    写完之后,他找了块创可贴包住伤口,把血书放在我面前,苦笑道:“老婆,这回相信我了吧!我跟我老妈都没承诺过什么,你要是再不信,我只好去撞墙了。”
    虽然写血书是他的一种表达方式,说明他确实有改邪归正的意愿。但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我也不会当场就被感动得痛哭流涕。信与不信,需要时间来证明。
    离婚大战闹到这个份儿上,也到了收场的时候,以我的妥协收场。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跟他出双入对、马不停蹄地走亲访友。我不再是个年轻的新娘,总会在意旁人的目光,跟在丈夫身边,即便心里不快,也要堆上一脸职业般的微笑——把妻子当作一种职业。如今不同了,我是一个被丈夫背叛的怨妇,我不想笑就不笑,打死我也不笑。在德广身边,我的面部神经已经死亡,只能当个木乃伊。
    德广临走的前一天,带着我来到所长家道别。我本是执意不去的,可他说现在的一切都是所长给的,不能怠慢了人家。
    一进门,所长老婆就警觉地上下打量我。我知道,她怕我来闹事,把她跟德广上床的事捅出来。德广巧舌如簧,几句话就打消了她的顾虑,加上我像霜打的叶子一般,所以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忙地给我们拿饮料、削水果。
    戴着隐形绿帽子的老所长与德广说了一会闲话,哈哈笑道:“少年夫妻老来伴,哪对夫妻年轻时候不磕磕碰碰的?过到老就安稳啦!打个比方吧,谁要是说我在外面花心,我老伴儿根本不会信。同样,谁说她在外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可能会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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