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快十一点的时候，我对陈处说，让他们两对夫妻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不象我们，没人管。李湘是真心心疼夏一松，知道他喝不过我们，害怕他喝多了伤身。李子反击我一句：谁和谁夫妻啊，我这辈子就不打算结婚。欧阳明天有台手术，小心翼翼对李子陪着笑脸。唉，男人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容易。我要是李子，会坚决珍惜这份感情。世上的事，特别是与感情搭上边的，没法下结论。剪不断，理还乱。
李子临走时说：“房间给你们定好了，喝这么多，不要开车了。”
陈处说：“好，今晚我和王成好好聊聊。”
这四人走后，我和陈处还不尽兴，继续拼酒。聊聊今年公司该如何做。窗外的月色透过天井映照在屋边的一角。天井中有一假山，流水潺潺，清脆悦耳。陈处说：“山阳宾馆估价一亿两千万，对外拍卖价八千万，第一次拍卖因无人举牌竞买而流拍。上市公司焦作碱业，因与其母公司郑州花园集团资金纠纷，急需战略投资者，这是一个很好的壳资源啊。龙源湖公园四周大片土地即将对外寻找买家，准备建成焦作的CBD中心，商住合一。我们是做房地产的，这块地一定要拿下。现在的机遇千载难逢。2005年对拜尔公司而言，机遇与挑战并存。成子，我想到这些，兴奋得睡不着觉啊。”陈处在我面前憧憬着他的财富帝国神话。让我这个听众如痴如醉。月色撩人，仿佛财富唾手可得，近得让你可以触手可及。陈处更加春风得意，一边放开豪饮，一边吟诵：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半个盛唐。
今晚的酒，我怀疑李子使了手脚，不能让人酣醉。喝完酒，还感觉意犹未尽。陈处说：这么好的月色，去月季公园转转。我说：你神经啊，两个大老爷们，半夜三更去转公园？陈处说走吧走吧，今晚兴奋嘛。
走到月季公园湖边，触景生情，与小玉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又一个多月了，没有一点消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陈处狂笑。我说你笑什么？陈处说：“你知道这话最早的出处是什么吗？是张生与崔莺莺偷情的场景。你是不是想谁谁了？”
我顿生烦意：“不转了，回家睡觉。”
我给张焦生打个电话：“焦生，我是王成，今天跑车没？”
“跑了，我在新华街，你有什么事？”焦生说。
“你来月季公园把我送回去。我今天喝得有点多，不能开车了。”
坐上焦生的车，车内正放着任贤齐的歌：
离开真的残酷吗
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
或者孤独的人无所谓
无日无夜无条件
前面真的危险吗
或者背叛才是体贴的
或者逃避比较容易吧
风言风语风吹沙
往前一步是黄昏
退後一步是人生
风不平浪不静心还不安稳
一个岛锁住一个人
我等的船还不来
我等的人还不明白
寂寞默默沈没沈入海
未来不再我还在
如果潮去心也去
如果潮来你还不来
浮浮沈沈往事浮上来
回忆回来你已不在
……
我说：“这烂歌你也喜欢听？”
“就当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不犯困就行。”
回到家里，屋内整洁有序，一尘不染。物品摆放布局也有所改动。原来桌上放着的花瓶没了，那是小玉的心爱之物，她走后，花没了，只有花瓶，孤零零，独处一隅。显然，李子来过。洗的衣服挂满整个阳台。唯独不见内裤，估计是李子给扔了。床上放着一套崭新的培罗蒙西装，两包三只装男式内裤和袜子。
这时，陈处给我打来电话：“一块去找小姐吧？”
“去死吧，你！”我正觉得有口气没地方发泄。
“跟你开个玩笑，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是不是想王媚了？”
“没有。”
“别嘴硬了，我看得出来，装什么硬汉？！刚才忘了问你，你和王媚离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