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焦作人有两件可以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是太极拳。据说发源地是焦作温县陈家沟。这两年市里注重培养品牌，打造城市名片，将原来由温县举办的一年一度号称“世界太极拳年会”，提升到市级规格，不惜巨额财力注资打扮。我去过陈家沟，参观过名气最旺的陈氏太极拳宗祠。庞大的陈氏家谱令人眼花缭乱。邓小平题写的“太极拳好”四字悬挂在最显著的位置。我不知道当初伟人题写的这四个字是不是专为焦作题写。不管怎么说，陈氏后人很聪慧，不但自创门派，还将武馆开到欧美各地，广招学徒，弟子云集。每年的太极拳年会，号称世界高手比肩切磋。知道内幕的人却说，这其实就是陈氏弟子内部聚会。除了陈氏，焦作还有和氏、杨氏等门派，但陈氏名气最大。我不喜欢太极拳，慢腾腾，与我向往的快节奏生活不合拍。二是旅游。市政府利用太行山环绕焦作的特点，充分挖掘峡谷资源，鼓吹“眼球”经济，让云台山、青龙峡、青天河、神农山系列名不见经传的旅游景点名噪全国，曾在联合国世界地质公园评选中一举击败泰山、黄山、张家界等著名景点，让我深叹政府运作的巨大能量。我是商人，喜欢计算投入产出比，特注重现实利益。如果去掉市政府所说的无形资产，我估计市政府在这两项事情上的投入是亏损的。
我这人没有很高的人生目标，缺乏远见卓识。看到一些人写商战就觉得触目惊心。从我的经历看，太过于离奇。我和陈处从办公机具做起，看到新区圈地，才想起做房地产生意，典型的鼠目寸光，只看到眼前那一点。用我妈的话说：走一步说一步。不象市政府今年出个五年规划，明天来个十年规划，高屋建瓴。陈处也说，钱要一分一分地挣，屎要一口一口地吃。
去年五一的时候，陈处组织公司人员浩浩荡荡去云台山旅游。面对人山人海的旅游大军，心生无限感慨：焦作前途值得期待！
那天旅游回来后，陈处感觉商机无限，好象处处是金矿，在我面前弹奏他的财富帝国狂想曲。他说：我们可以走集团化经营的路子，不要仅仅满足于房地产、办公机具，可以有自己的建筑公司，可以开办旅行社、涉足餐饮酒店业。现在焦作的投资环境不错，那么大的高新区，招商引资有困难，没人来，我们去。
我说：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融资很困难啊。现在又不象前几年，可以搞资本运作。顾雏军栽了吧？银行嫌贫爱富，又偏爱国企。国企那么大的窟隆，死马一匹了，银行继续往里扔钱，我们的前景再好，银行还是惜贷，很多民营企业都很困难。
陈处就不吱声。我说咱们也就意淫一下算了。
其实，作为男人，都是有点小野心，都追求一种成就感。我和陈处也不例外，但是面对现实，只能将它埋在心底。
从郑州来到焦作，陈处说：让李子和李湘都带上家属，我们去月季高套订一桌，大家痛快聚聚。月季高套那个包间，位于月季一层，一般都是市委市政府招待有头有脸人物的地方，房间较大，装修比亿万饭店十七层略显高档，但是采光不好，没有俯瞰之势。
象招待、会议、人事等这种具体安排事宜，都是李子负责。她细心、负责、严谨。我们到焦作月季酒店的时候，李子已全部安排好。我对陈处说：今晚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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