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的士到达我所在的小区的路口时,小悠叫司机先转向城中村的方向,然后对我说要到发廊取回自已的衣服……
    终于,我将小悠带回了家中。显然,她有点不习惯的样子,我招呼她坐下,她却迟疑了一会,才轻轻地坐了下来。她左右看了看,恭维我说:“晓亮哥,你的房子很漂亮哦。”
    “是吗?你喜欢?你就别客气嘛,就当这里是你自已的家好了。”小悠是个十分机灵的女孩子,自然能听明白我这话的用意,于是脸一红,双唇一抿,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我打开了电视,叫她自已看,接着便去煮饭。听说骨头汤里面的钙质有利于伤口的愈合,于是我从冰厢中取出猪骨头,特地去为她弄骨头汤。小悠一直在客厅里静静地看电视,没有说过一句话,象一个听话的小孩。
    饭菜做好了,我将冒着热气的一碟清蒸排骨、一碟芹菜炒鹅肾、再加一盘盐水菜心、两碗白饭端到小悠的面前。现在的问题来了:小悠双手受伤,不能自已动手,必需要一口一口地去喂!我取来汤匙,兜起一勺饭放到她的嘴边。小悠的脸马上红得象关公,羞得别开了脸。
    “傻丫头,吃吧,天寒地冻的,饭菜凉了便不好吃了,呵。”我哄她说。
    小悠尴尬地笑了笑,终于张开嘴含下那汤匙饭细嚼起来,并自嘲说:“嘿,塞翁失马,焉失非福,真想不到我今天成了快乐的三岁小孩子啦——哈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在我眼中,你本来就是小姑娘嘛。”说完,我用筷子挟了一块排骨送到她的嘴边。
    “你敢说我是小姑娘?哼,我不吃啦。”说完,便别过脸,嘬长了小嘴。哈,这个陈小悠,别看她表面上很文静,但骨子里鬼灵精怪的。
    “呵哦,两年前见到你时是小姑娘,但现在已变成了大姑娘啦,得了吧,我的小乖乖?!”妈的,我真在哄小孩了。
    “哼,这话还中听,算你!”说完,便把骨头含在嘴里。
    就这样,我喂她一口、自已也吃一口,好不容易才将饭吃完,接着我又要去洗碗筷。骨头汤一般要熬两个多小时才行,只好等一回再喝。
    “晓亮哥,你明天能不能帮我做件事?”当我洗回碗筷出来后,小悠若有所思地对我说。
    “什么事呢?噢,是了,你以后就叫我晓亮吧,这样亲切一点。”
    “晓……亮,你明天能不能帮我到发廊里取工资?到明天我刚好在那做了一个月了。”
    “无问题,”我用广州话说:“不过不用那么急吧?反正在这里我包你吃包你住,你有钱也用不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小悠欲言又止。
    “有什么心事便说出来嘛,看我能否帮你解决。”
    “过几天我便要给弟弟寄生活费了”。
    “就为这个?好办啊,我给你寄去吧。工资我帮你收,但你自已留着用。”
    小悠很坚决会说:“这怎么行呢?我说过我要凭自已的双手挣钱供弟妹读书的。”
    “拉倒吧陈小悠,问题是你双手弄成这样,没三几个月好不了,你去哪里挣钱?”我知道小悠是一个倔强的姑娘,怕她不肯接受,于是接着解释说:“你弟弟这几个月的花费就暂时由我解决吧,直到你能重新出来工作为止。这也算作是兑现我以前在桂林时说过的要支助你读书的承诺吧。”
    我说得句句在理,小悠只得“唔”了一声答应了,泪水似乎还混了眶,可能真的被我感动了。我怕她真的要哭出来,便转移话题:“小悠,你该洗澡了,看来这鬼天气越晚越冷了。”接着我打开门,去拍邻居张姨的门。
    张姨进了我的家门,看见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的小悠,两眼发出了金光,问我:“呵哦,这位靓女是……”
    “她是我的女、女朋友,今天在街上被歹徒抢劫时摔断了手,要来我这里住一段时间。”我怯怯地说。听了我的话,小悠的脸马上红了一天片。
    “鬼迷罗,现在这治安……”说完,张姨鬼马地对我笑了笑说:“你个死亮仔真不老实,找了个如花似玉的靓女还要盖得这样密实,枉张姨平时对你这么好。”
    我怪不好意思的,搔着头冲张姨笑了笑说:“张姨,你能不能给她冲个凉?她的手下不了水呢。”
    “别将张姨当外人嘛,冲凉小事情。不过,她既然是你女朋友,你不可以帮她……”看到我与小悠的表情都十分尴尬,张姨把话打住了。接着,张姨便给小悠洗澡去了。
    当张姨扶着小悠走出洗手间时,张姨埋怨我说:“你真是个大头虾,她的右手包扎着,只能穿一件底衫和无袖毛衣,她的外套的袖子太窄,穿不下。你早该给她买一件保暖内衣嘛。”我一瞧,因为穿着紧身睡衣裤的缘故,小悠现出了婀娜的身姿,虽然海拔不算高,但与魔鬼般的身完美地组合起来,叫人拍案叫绝。小悠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哼”地一声,白了我一眼。我回过神来,发觉美人真的冷得直打颤抖,嘴唇也发了紫。这几天广州来了冷空气,虽然气温还只是六七度,但因为是湿冷,寒风透骨,就算是北方人也未必受得了的。
    “呵,是的张姨,你真细心,我明天给她买便是了。”我想了想,又兴奋地说:“有了。”我小跑着到了房间,拉开衣柜,取出了我那件羽绒服出来,小心奕奕地去帮小悠试穿。小悠身体不是很高,只一米六零的样子,同时身体极其苗条,似乎宽大了一点儿。
    小悠不好意思地说:“别,这样会弄脏你的大衣的,想点别的办法嘛。”
    我责备小悠说:“别把我当外人看待好不好?”接着帮她将伤了的右手用布带重新吊在脖子上,又为她拉好衣链。
    谢过并送走了张姨,我双手搭在小悠的肩上一按,说:“你坐着,我去给你盛骨头汤……”
    一碗热汤放在小悠的面前。我用汤匙取了些汤水用嘴吹了吹,然后递到她的嘴边。小悠叫我放在,说等凉了的时候自已喝,就不用麻烦我的。我说:“这怎么行呢?这鬼天气很冷,喝点热汤正好暖暖胃嘛。”说完又将汤水送到她的嘴边。小悠抽泣了两下,眼泪夺眶而出。
    “别,别这样,小悠,今天能与你重逢是我的福气。我愿意一生一世照顾你。”我这样说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做秀,想挑动起她的情感。我取来纸巾,轻轻地为她抹去脸上的眼水。不料,小悠将头靠向我的肩膀,下巴抵在我的锁骨上,哭得更起劲了。
    “傻妹,跌断手时你都不哭,现在给你喂口汤你反倒哭了,再哭汤都快凉了。乖,好孩子不哭。”
    “唔。”小悠抬起头来,挂着两行泪珠幸福地笑了。
    喝完汤,小悠忽然将嘴唇一撇,装出很生气的样子说:“刚才你和张姨说了什么呀?哼,谁是你女朋友啦?!”
    “还怪我!我这是为你好呢。张姨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她会更细心地照顾你嘛,最终还不是你受益?哼,好心着雷劈!”
    “依呀呀,有些人脸皮真厚,还未问别人乐不乐意呢!”
    “哈!那我问了:你乐意吗?”
    “不—乐—意,美得你!”小悠将嘴凑在我的耳边、拉长声音说。又拿眼角瞟了我一眼,咪咪嘴,媚笑起来,很甜……
    见时间已是晚上十点了,我便叫她去睡觉。我这套房有一个大睡房和两个校函房,我想要她睡在我平时睡的大房中,小悠死活不肯,我只得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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