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白玫当然不知道金书记为什么会这么器重朱志宇,她认为这家伙不会用什么好招,因为在她心目中,朱志宇就是那个出卖爱情的势利小人,他还能做出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吗?但是人家并不因为白玫的憎恨和鄙视而在别人心目中降低威信,白玫又不能去到处说自己过去曾被这个人耍弄了,那无异于把自己作为别人的笑柄,将会得不偿失。
经济上呢,他可能会有问题,这么好的企业,这么大的权力,他当了三年的总经理,他不会那么清白吧,当了副局长之后,他不会从来都不伸手吧?这些年,他的事一直在白玫的密切关注下,白玫想还是从这方面下手比较好,她搜集到了一些消息,她知道这些资料是靠不住的,不要说朱志宇不一定有这些事,即使是有这些行为,能叫她抓住把柄吗?朱志宇是那么一个不够谨慎的人么?就算这些事是真的,她白玫能够出面告发朱志宇吗?那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吗?一个人如果因为告别人出了名,谁还敢用这样的人,谁用了这人说不好哪天一不高兴就会把你给告了呢,想到这些,白玫决定找一个人来出头去告发朱志宇。
找谁合适呢?白玫想到了几年前被朱志宇挤兑走了的宜民商场那个柜组长高月娟,她自从自己开化妆品店现在已经发展的很大,拥有了三个化妆品店和五个美容院,白玫常去她的店里,从通宜市还没有几家美容院的时候就是她的常客,所以很熟悉,现在却是很难在店里见到她一回了,她现在连收帐都只让会计来店里了,自己作起大老板来。白玫想凭她对朱志宇的怨恨和她的经济实力,即使告不倒朱志宇至少也会为他增添许多的麻烦。
说干就干,白玫一向是个利索人,做事从不拖拖拉拉,她想好了策略就到高月娟的公司来了。
高月娟现在是总经理了,自己坐在她最大的美容院“月禅娟”三楼的办公室里,把高跟皮鞋脱在桌子下面,脚架在老板台的台面上,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直的向着天花板,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敲门声响了好几下她才听到,不知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事儿。
“进来。”她这次破例没有加是一个请字,忙把脚撤下来装进鞋里,身子直直的坐在她的“宝座”上。
“忙什么呢,半天才请我进来?我都怀疑是干什么坏事呢。”白玫推门进来就是一番嘲笑,反正她们在一起是习惯了的。
“我还能干什么坏事?这一把岁数了。”高老板站起来迎接她的老朋友:“领导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快请坐。”她又忙给白玫倒了一杯水。
白玫接过水放在身边的小茶几上,拉高月娟一块坐在沙发上,拍了拍对方的肚子说:“想你了,再不来看你,你这肚子又象怀孕好几个月的了,还好意思开美容院呢,就您这肚子,即使脸上一点皱纹也不长,也吊不起老公的胃口来了。怎么样,老公现在还天天需要你吗?”
“什么呀,我现在都快把那孙子给忘了,哪有时间去想他,净想着我的事业呢。”她拉开一个抽屉拿出半盒烟,递给白玫一支,白玫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她一般是不抽烟的,只是企业老总们有时候和她开玩笑,她就小孩子玩耍一般抽上几口,其实是没有烟瘾的,现在为了拉近和高月娟的距离她也吞云吐雾起来。
“你说才几年的功夫,你就成了大老板了,要知道自己干这么有前途,真不如当初也下海经商了。”
“别说便宜话了,要不咱俩换换,我来当局长,你当小老板?”高月娟把送到嘴边的烟又拿开,斜着眼睛看定了白玫。见白玫没有什么表示,又说:“话又说回来,就你这样的人能当上局长自然是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倘若不能当上局长,真就不如下海了,机关有多少人才就这么白白的浪费着呀,说真的,机关上的人素质是高的,只是大多数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就这么耗着,一年一年的,耗费着青春,磨损着锐气,就为端稳这个铁饭碗,这么不温不火的活着,看着都替他们窝囊。我有时候就想,这些人即使不自己作老板,给我来打工,我也是欢迎的。你看人家林之玉,我那天见到她,自己开着车,我说,你怎么不开辆好车,弄个普桑开着多没劲,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她技术不好,怕出事,先弄辆旧车开着,等将来技术好了再换,她说她今年企业没有做好,倒是自己赚了点钱,这也全亏了迟局长帮忙,给她联系了几个大的企业,让她给管理财务,她在这几家企业就这么一兼职,每年的收入就是很可观的,我说让她也给我管理管理,她说行啊,现在她就是我的财务科长呢,虽然不是天天来上班,但是有事找她还是会来的。要不,呆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我今天请请局长。”
“行了,你别破费了,本局长今天还有吃饭的任务,你一会儿,叫你那个服务员给我好好的做一个护理,以前给我做的那个小孩不错,不是走了吗,你再给我找一个手头柔一点的过来,我可不喜欢那种粗手笨脚的。”
“这好办,”高月娟说着就打电话,“叫玉茶过来,到我屋里来。”
“看来,你这一步是走对了,要是还在宜民当一个柜组长,恐怕现在连工资都有困难了呢。”白玫刚才打开话头没有达到目的,不得以又把话拉了回来。
“是啊,这还要感谢朱志宇,朱大经理呀。”高月娟看出来白玫这是有什么目的,她刚才没有接白玫的话碴,把话头扯到了林之玉和迟德瑞的身上,她看得出白玫是不喜欢这个话题的,同样,她也不喜欢白的话题,但是,她是生意人,做生意的才能就是能听出话里的隐意来,而且还会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她决定看看白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不是朱志宇当年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儿跟我过不去,我倒是没有今天的成绩了。不就是卖了点私钱吗,那时候,哪个柜组长不自己偷着卖点东西,要是没有这点利儿牵着,谁吃饱了撑的给当官儿的送礼也要当个破组长?他朱志宇就敢说那么清白?他就那样整我!”
“他清白什么?也就是没人告他,要是有人告他,他也得进去,这些年他的事儿还少吗?”
“我倒是没听说呢,他都有什么事儿啊?”高月娟故作憨态的问。
“你少给我装傻,他的事你会不关心?会不知道?他那么卖力气的给那个宜民的副总张万合跑提拔的事,里面会没有事?有人说他收了那小子三万呢。他把批发那一块交给史小楼,始终没换过人,你知道为什么?据说他每年从史小楼手里拿十万。他提拔的每一个中层,据说都不下一万。还有他和阮丽的关系,也是乱七八糟。这些事儿,你都不知道?”
“这些都是谣言嘛。”
“什么谣言,纪检一查就知道是真是假了。现在纪检会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有了署名的检举信,他们就会查的。”
“那你怎么不为民除害去告他呀?”
“我?我去告人家干嘛?你想去告他呀,那可不行,你千万可别动这念头,那可不是好玩的,你要是告状,我可不承认刚才说过的话啊,那可都是道听途说。我可不在你这儿说这些没用的了,快叫服务员,我得走了。”
白玫忙忙的跟服务员走了,高月娟又愣起神来,是的,她对朱志宇的恨是无法抹掉的。她不怕被白玫利用,对于她来说这是为她自己出气不是为白玫当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