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朱志宇明白,现在白玫在局里,尤其是在人事科,那是说一不二的。这两年,白玫在局里出尽了风头,她不只是得到大多数人仰望,得到大多数人的吹捧,而且,她每年都被评为省厅和市里的先进工作者,迟德瑞还利用一切机会让她出头露面,争取让她尽快提拔为副局长。而他与白玫的矛盾从根本上说是对这个职位的竞争,他是全局最有实力当这个副局长的人,白玫自然把他看成了眼中钉,他想,要想化解和白玫的矛盾是没有多大希望的,现在要制服白玫,只有改变她和迟德瑞的关系。他想,他不能象有人说的那样“只知低头拉车,不知抬头看路”,他现在已经能够从企业困窘的境遇中摆脱出来,有能力有精力腾出手来做点别的了。他决定瓦解迟德瑞和白玫的关系。
用什么方法来反击白玫呢?
令朱志宇吃惊的是他首先想到的是——爱情。他的潜意识里原来还保持着对白玫的爱情。是的,他从不否认他对白玫的爱情,如果姜云会对此向他提问,他也会坦陈他和白玫是有过爱情的,但是,他同时也会告诉他,有过不等于还在继续,那已经属于过去了。可是这个过去还是在他的头脑中挥之不去的。他为白玫与迟德瑞的纠葛而愤怒,他也会因为一些男人与白玫开“过火儿”的玩笑而醋妒,他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原因,但是他知道这个让他爱,让他恨的“娘们儿”总是在牵动着他的心。他也知道白玫也是爱过他的。正因为爱才让白玫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在现在这种白刃相逢的战场上,他居然想到了用最原始的冲动来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想也许是因为他在心里还是有爱吧,或者说是因为他还有亏欠?但是,他很快否定了他的荒唐的想法。白玫在心里是怎样的恨他,怎样的蔑视他,她怎么会再来爱他呢。再说,白玫与迟德瑞的关系第一是因为迟德瑞的确是一位比他优秀的男子汉,他有文化,有能力,有心胸,任用自己作宜民的经理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他还有爱心,会疼爱他心仪的女人,这些都是自己比不上的,他没有能力来和迟德瑞竞争,更重要的是迟德瑞有权力,而且会使用权力,懂得怎么用权利为国家做贡献,也懂得怎么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福利,更知道如何巩固自己的权利地位。白玫不正是与迟大局长作了这种被他骂的权色交易吗?
能不能找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来勾引白玫呢?不,白玫现在虽然已经变得放荡,但是她还不至于那么放纵自己,她交结迟德瑞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为了她的政治前途,也许还有一点财物的需求,性要求应该还不是她的主要目的。
用金钱来打动白玫是不是一个好办法呢?局里的人们都说白玫现在对财物的感情可不象她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了,她会不择手段的去获取财富,反正谁也拿她没办法,甚至有人说在一些人事变动的问题上白玫在家里收礼,迟德瑞就在局里拍板儿,看来,白玫对金钱是挚爱的。但是,与权势地位相比,白玫大概更喜欢权力,因为在她眼中权力的含金量是如此之大,所以她就不会接受糖衣炮弹的诱骗,放弃与他的竞争。
黑社会怎么样?能不能把白玫摆平?朱志宇这些年利用他丈人家的关系和他当办公室主任的便利条件结交了五花八门的人,他和这些人称兄道弟俨然知己,他深知这些人的脾气性格,所谓“盗亦有道”,这些人是讲义气的,他懂得他们的道理,他们这些江湖好汉对他也是尊重的,现在他要想用他们办这点小事儿用不着直说出来就行。他在说闲话的时候借着酒劲给孙勇力诉了苦。这个倔脾气的青年自从那次与朱志宇比划了一次,他在头上摔了茶杯,朱志宇在头上摔了个茶壶,他就服气了朱志宇,打那儿之后,他就把朱志宇当成他大哥,对朱志宇言听计从,两个人倒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了。现在见大哥向他诉说白玫是怎么为难他大哥的,孙勇力便胸脯一拍说:“大哥,你放心,我去收拾她,这个骚货,竟敢整治我大哥。大哥,你放心,我好汉做事好汉当,绝不会连累你一个字。”听了这话,朱志宇倒打消了他的想法,他不能让这个愣头青去坏了他的大事,白玫是胆小的,说不定孙勇力就可以把她吓唬住,但是一旦传到迟德瑞耳中,那可就是古人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了。再有,孙勇力称呼白玫“骚货”让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看来,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要想把迟德瑞和白玫分开,最主要的是消除掉把他们紧紧连在一起的那个所谓的情,不管是爱情也好还是滥情也罢。他想到了要找一个人来取代白玫,作迟德瑞的新情人。
朱志宇的这一招也正是白玫最害怕的一招,她无时无刻不在小心防范着。
白玫越来越注意局里女同志的衣着,有谁穿的新鲜一点,她都要发点议论,或者背地里说一句现在咱单位谁谁最爱打扮了,或者当面就说人家:“这件衣服真漂亮,一天三开箱啊。”说得人家心里直发怵。女同志还发现,她喜欢在一块上厕所时盯着别人的身体和内衣看个不完,看到谁身上疤拉溜秋的她心里就踏实,看到谁身子又光滑,内衣又鲜亮,她心里就嘀咕上了。要是谁在迟德瑞屋里待的时间长了她的心里也不好受,还要给迟德瑞甩个脸子看,迟德瑞这人就这样,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总是迁就了又迁就。
只在一件事上,迟德瑞没有迁就白玫。这是出乎白玫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