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知过了多久,白玫的脑子有了思维。
    一直困扰着她的谜团这回总算是解开了。
    什么也不用问,白玫全明白了,朱志宇用爱情置换了官位,这个官迷,他为了能够早一点进身仕途,竟然背弃了他们的爱情,而她还在痴心妄想的等待他哪一天再回到她的身边,现在看来这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了,可是他不能就这么玩弄她的感情,如果两个人只是情意投合也另当别论,可是他已经吻过她了,难道他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吗?他和那个什么姜云会是真的吗?这段感情还能挽回吗?分析各种情况来看,挽回是不可能的,那么就这样算了吗?不,绝对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个禽兽。
    怎么样才能报复这个坏蛋呢?白玫觉得火焰在她的大脑中凶猛的燃烧着,她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杀了这个王八蛋。但是,且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当然可以有许多种方法去实施这种惩罚,但是,暴力是一种双刃剑,它会让实施它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同时受到悔恨的折磨,这是愚蠢的人采用的方法,她白玫是有知识有智慧的人,她会有她的方法的。她要去把他们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讲给姜云听,她要把这些事在单位公开,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朱志宇是个什么东西,让他的前程毁在自己手里,但是,她立刻又否定了这些想法,因为这些想法都是同归于尽的想法,她不应该这样也把自己给毁了。
    白玫想,她其实需要很好的冷静一下,想到这儿,她骑上自行车向郊区走去。
    东山不大,藏一颗心藏不下,藏一个人却不成问题。白玫把自己遮掩在绿树丛中,她想,如果她能变成一只小鸟,忘记一切烦恼,比做一个伤心的人要好不知多少倍。
    天是如此碧蓝,白云在天上排出鱼鳞的形状,树叶在她面前勿自美丽的绿着,白玫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话她在小时候听评书时就知道,又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白玫的前途说不定还要远远高于朱志宇呢,为什么急于在这些小事上见个分晓呢,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她想,她一定要嫁一个比朱志宇高得多的人,会有机会让这小子后悔的。
    东山的泉水真是最澄澈的洗涤剂,它洗掉了白玫所有的烦恼,她居然能够唱着歌回到了宿舍。
    与白玫相比,朱志宇的心情却不能如此的轻松,他一边为官职的从天而降心中狂喜,同时又要压抑着不要让别人说他轻狂,一面又要忍受失去爱情的煎熬,一面又要在姜云面前扮演一个热烈追求的恋人,他感觉心中好累,其实自从他变成了朱主任那天起,他就一直想能不能回到白玫身边,是理智告诉他,每个人都不可能鱼与熊掌兼得。他想他对不起的不只是他自己,应该还有白玫。
    姜云可不管那么多,她怎么会不知道朱志宇和白玫的事呢,在这些事上,她永远比一般人敏感得多,何况她还有一个多事多口的姐夫呢。但是她相信,只要朱志宇能够变成她的丈夫,那么她有信心掌握属于她的一切的。在两个人确定恋爱关系的当天,姜云就为朱志宇保管了他的全部钱财,她从来不浪费她的会计才能,而朱志宇也迎合了她的这种嗜好,他处处谦让她,陪她逛街,在她们家下厨,为离了休的姜局长读报纸,他得到了这一家人全体的认可。从姜局长的身上,他这个农民的儿子,学到了许多为官之道。
    “志宇啊,”老局长人虽不在位了讲话的调调却没有变,尤其是在未来的女婿面前,他还是要摆一摆的,其实朱志宇在外面早就听人说,他在位的时候谁想跟他握个手,他也会有所选择,如果认为有损他的高贵形象他就会昂着头理也不理,为此曾经有一位糖酒公司的老工人生气的说市长下来视察还跟我握手了呢,你有什么了不起,当然这话没敢在他面前说,可是离休以后,再碰到熟人他大多会主动伸出手去,令他想不到的是,居然也会有人对他视而不见,假装不认识的昂头走过去,为此,他就很少再出门了,但是如果家里来了客人他就会主动与别人说上几句,一般是回顾他光彩的一生,这回他向朱志宇回顾的是金江大厦:“你知道小云上班的那个单位为什么叫金江大厦吗?”
    “哎呀,爸,您都跟志宇说过一次了,您忘了,那个江不就是为了和咱们家的姜谐音吗,那是大厦的老总为了讨您欢心才这么取的名。”姜云怕朱志宇嫌烦,打断了老头的话。
    “是啊,这帮小子,当年我在位的时候一个个孙子似的围着我转,现在不在位了,几个月也不见他们的面,小云都工作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提拔。”
    “爸,您别总这么说,人家那几个老总可没忘了您,每年过年都特意过来给您拜年,再说人家也不想得罪姐夫啊,有陈大主任这层关系人家也不能对您‘人一走,茶就凉’啊,您不能总是希望不在职和在职的时候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小丫头,就你天天跟老子贫嘴,志宇,我这个丫头从小惯的,我两个女儿都疼,但是总觉得偏爱小的一些,也只有她在我面前从来不讲规矩,可我就是不生气,你说怪了吧?”
    “天下爷娘爱小的,可能家家都是这样吧。”朱志宇笑着说,“我在家也是这个样的。”
    “志宇,等你们成了家,千万别让着她,好好欺负欺负她,替我出口气。”
    “爸,您就甭想了,志宇呀,爱我还爱不过来呢,是吧,志宇?”姜云说着拉朱志宇去看录像,那时候,录像机还不是常见的东西,姜家的富有实在让朱志宇高兴,他觉得只要进入这个家庭他以后的路可能会走得轻松许多。果然,他在姜局长的关照和陈云德的运作下成功的变成了朱副主任,而在口头上人们一般是会把副字简化掉的,于是他就被人们称做朱主任,而后,他又不花一点力气分到了两间房子,与他新婚的妻子住了进去。到了这时候,他认为自己的选择是何其聪明,一条光明大道在他面前铺展开来,他仿佛看见他长出翅膀飞向一顶顶更大的官帽。
    与朱志宇同样高兴的还有他的姐夫陈云德,他这次保大媒使他得到全家的称赞,同时他拥有了比以前多的亲近白玫的机会。
    朱志宇歇婚假还没有回来,陈云德每次吃饭都要带上白玫,而且,他居然制造了一次外出的机会,带上白玫一起到县里去了一次,可是由于县局过于热情把他灌得大醉,倒是让白玫得到了解脱。其实,这全是白玫自己吓自己,陈云德并不打算过早的再去骚扰白玫,在自己笼子里的小鸟,飞不了,跑不掉,为什么不让她高高兴兴的自愿投入自己的怀抱呢。而且他正有杀手剑要使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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