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去爱的记忆
除了失忆,张宣妮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完全出乎了医生当初的预料。似乎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护佑着她。
“妈妈,我要和你一起回上海。”张宣妮坐在床头,无助地望着母亲张云曼。在这里,她只认识妈妈了。
“医生说你还要再观察几天,等你一切都好了,顾宇会陪你一起回上海的。”
“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的。”妈妈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日本呢。
“你不是一个人,知道吗?顾宇也在这里,他是你丈夫,不管你记不记得他,这都是事实。”
“妈妈……”
“听话,妈妈在上海等你健康的回来。”张云曼在日本逗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现在必须回国,“对了,这是你的护照。你没有醒的时候,妈妈本来是打算带你回上海的,现在你可以自己回去了,护照你拿着吧。”
“好吧。”张宣妮接过护照,翻开,看着上面的日期,原来她来日本已经快一年了呀,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放心吧,顾宇会照顾你的。他很爱你。”张云曼亲一下女儿的额头,微笑着,“我要走了,晚了赶不上九点的航班,就要等到下午一点了。”
张宣妮送母亲下楼,在大厅里正好遇见顾宇和顾川。
“妈妈这就回去了吗?”顾宇接过张云曼手里的行李,四个人一起朝外面走。
“照顾好宣妮,我等你们快点回上海。”
“好的。等她出院了,我就带她回去。”顾宇欣然答应,也许到了宣妮熟悉的城市,她会找回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顾宇,你在这里陪宣妮吧。我送伯母去机场。”顾宇的车已经在那次车祸中被撞得面目全非,顾川只好充当临时司机了。顺便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弟弟和弟妹。
张宣妮看着母亲坐车离开,心里空荡荡的,再看看顾宇,她的丈夫,她是满心的愧疚,她是真的很爱他,才嫁给他的吧,为什么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呢。
无论顾宇怎么解释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张宣妮始终是淡然的微笑。即使她拼命保下来的顾宣也勾不起她对顾宇的任何记忆,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
“宣妮,记得吗?我们一起去看樱花的。”顾宇陪着宣妮坐在草坪上,虽然已经过了樱花烂漫的季节,但是残留的樱花的气息依旧随处可见。
“樱花……”张宣妮穿着干净的病患衣服,喃喃说着,她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顾宇看了看一脸迷茫的妻子,忍不住叹气。他以为一切都好了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也许,她还记得一个人!
“宣妮,你还记得程吕威吗?”如果她还记得程吕威,那么……
“程吕威?”张宣妮眉头紧蹙,许久许久,还是摇头,“我认识这个人?”
她竟然连程吕威也一并忘记了!
“不要再问我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回房间去了。”张宣妮实在受不了每天被人千百次的追问是不是还记得他。也许她是出了一趟车祸,也许,她真的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在她什么还没有想起来的时候,这些关系都不属于她。
顾宇揉揉眉心,脸上的无奈和惆怅让人看了心疼。他静静地跟着宣妮,期待她转身的时候,对他说“我想起你了,顾宇。”然而,直到她走近房间,始终没有转身看他一眼。她不会今生再也记不得他了吧。
无论如何,她还是在他身边的,这样他就满足了。忘记了过去没有关系,只要从现在开始,她能重新接受他就好。
张宣妮在病房里摆了画板,心情闲暇的时候,就会坐到病房的阳台上,晒着太阳,描绘出一个水彩斑斓的世界。她是学设计的,对美术也有着颇高的悟性。其实她擅长的并不是水彩,而是素描。
顾宇有事先出去了。张宣妮拿起画笔,对着空白的画纸愣了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开始画起来。没有参照物,她是随心的。就像小孩子涂鸦,寥寥几笔,一个男人的身型显现在纸上。
再加几笔简单的修饰,纸上男人的轮廓逐渐清晰,张宣妮惊讶无比。她似乎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之下描绘出了这个陌生的男人,英气逼人的五官,似曾相识的微笑。
一片粉红的美景在她脑海中一晃而过,似桃花,却也像樱花。顾宇说过,车祸前他们是一起去赏樱的,那为什么有桃花。为什么……
她抚摩着胸前的玉蝴蝶,一筹莫展。
一个小时后,顾宇抱着儿子顾宣到医院,看到的确是空空的病房。
“宣妮?”他轻声呼唤,走到阳台,并没有看见张宣妮的身影。她会去了哪里了呢,不是让她不要乱跑的吗。
阳台上,宣妮画画的工具随意摆放着,一阵风,画纸被吹落在地上。顾宇微笑着捡起,看来她无聊的时候又画画了。
把画拿正,想替她收起来,看到画上的男人,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这个人是程吕威!
顾宇的手和心一样,微微颤抖着。她在骗人#糊不是说不记得他了吗?为什么会把他画得如此传神。
“宣妮!”
“小姐,看见512病房的病人没有?”
“没有。”
“请问看见512病房的病人了吗?”顾宇问了所有值班的护士和医生,却没有人看见张宣妮究竟去了哪里。她对日本根本不熟悉,会去了哪里。难道被程吕威接走了?
“妈妈,宣妮和你联系过吗?”
“没有,她怎么了?”张云曼刚下飞机,就接到了顾宇的电话。
“她不见了。”顾宇失落的回答。
“不见了。怎么会。”她刚从日本回来,宣妮就不见了!
“我找遍了整个医院,没有看到。”
“她不会是也回上海了吧?”
“回上海?她没有护照。”
“我今天早上回来之前,把她的护照给她了。”
原来是这样#糊也许想起了什么,独自一人回上海了。她也许想起了程吕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