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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拱让第一夫人

    中平和玫瑰饭后送走欧阳琛夫妇,人还没有回到客厅里,玫瑰按捺不住体内的刺激,捧起中平的嘴巴就啃了起来,直到啃得透不过气来了,才眼迷心乱说:“全身都软了。”
    中平轻轻推开她,说:“里面几个女工在笑哩,若是把她们看软了,诸事就多了。”
    玫瑰厉声说:“他们敢!”挽了他上了楼,进了娱乐室就问众人,“都吃了饭没有,中午要不要小憩一会?”
    梅叶脸红彤彤,说:“麻将治百病,哪还感觉累不累的!”
    艳秀说:“饭是吃了,是支援前线的饭,靠送上来的。”
    梅叶一句无心的话,使中平想起可怜的竹叶,先前在这场合,恨不得把麻将煮成汤喝,是当任不让的。然而跟着他了之后,却收敛了不少。而丁辟爱搓一个麻将,怎么会堕落到这般田地?
    中平正欲把玫瑰拉出来,女工的对讲机响了,说,外面又来了一群的,全是官,大的有付省长,开车的都是科长,我怕怠慢,先放行后汇报的。待玫瑰说,我知道了,他才对她说了详细的方案,要王汝成快把拘留手续全办妥,子公司会议一结束,就把丁辟带走。
    玫瑰担心说:“以赌博名义拘留十五天自然好,就怕事闹大收不了场。”
    中平一笑,说:“汝成是我的老乡同学,牡丹误染了白粉,是他操作的。我也跟说了,在讯问笔录上只写赌博,不写数量,没有多大的事儿。喂,牡丹呢?”
    一旁在哄小东妮的小菲说:“她和雯霖饭没吃就去了W城,说是交接大酒楼的事。”
    中平听了,眼睛顿时湿了,长叹一声:“牡丹总是命苦呵!”
    还没等其它人说什么,楼梯上一阵像跑马的,王汝成扯了大嗓门,先声夺人:“这地方像巴黎圣母院,人钻在哪里,都需要找半天。”
    中平和玫瑰忙走进过道里,说:“人都是在这里呢!”
    副省长陈国良,四零集团的副总廖长青,财务部长鲁林山,市计委何副主任,桑律师跟在王汝成后面涌了过来。
    王汝成一瞅里间有麻将声,眼睛一亮,进了屋对艳秀说:“呵,蒸发了好几年的艳妹妹,是什么风把吹回了人间呵?”
    由于中平这一层关系,他经常驻出入三零,和中平手下的那一批人,厮混得像哥们,说话也很随便。
    “当然是香港回归风!”艳秀坐久了就不想再玩下去了,见来了替班的,她欢快地说,“来的好不如巧,王科长,这一盘一结束就让位给你。”
    王汝成搓了搓手,说:“袁经理还是先人后已的精神!嘿,昨晚开了一夜的会,又要搞‘严打’了,凡没有身份证的人,都暂时往学校教室送。”
    艳秀说:“这是什么理儿,要培训市民申领身份证?”
    王汝成说:“学校放了假,借过来关三无人员用。凡没有担保人的,又拿不出原址的,全部移送到收容所。”
    艳秀说:“哇,是不是又来大运动了,真够吓人的!”
    玫瑰一听心里有了数,窃喜之余没有忘记中平的交待,把王汝成召唤出门外,附耳说了一番。
    王汝成只问了一句:“谁的主意?”
    玫瑰说:“我有这个胆量吗?皇上不发话,太监再急也不能擅自作主呀!”
    王汝成走至一边,打了电话,一一作了安排,就回屋舒舒适适坐上了艳秀腾出来的位置。
    中平与陈国良一行几人寒暄了一阵,引他们进了隔壁的会客室。这三人都是中平的好朋友,也毫不客气要了各自喜欢的饮料,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揣摩主人请自己来的意图。
    陈国良是省里曾负责接待X将军率领的巡视组,知道中平所面临的审计,比去年自己经历的调查来势还要凶猛。去年,自己心中不发慌,是因为自己对自己很清楚,在D县与中平合作三零山庄过程中,自己没有收受三零的贿赂。而对中平哩,自己并不了解他,只知道他的仕途高速,有天文数字般的钱,可钱是怎么来的,心中没有底,又因为他进入仁途高速公路之后,身兼数职,胆子出奇的大,点子出奇的多,就怕他一时经受不了金钱的诱惑,不慎跌进了陷阱,从此再也爬不出来了。
    所以,陈国良只是担心他这一次能不能过关,压根就没有往他日后会任什么职务那上面去考虑。
    廖长青和鲁林山都是现职四零集团的人,前几天被巡视组召到北京进一步核实财务上几个问题,因“七一”有三天假期,故中途回了W城家中,顺便过完节假日,再赶回深圳上班。深圳本部,原来的第二副总经理正式接任了四零集团的一把(手),他们回不回去,并不影响那边的工作。
    然而,新的总经理到任,中平的退路让人顶了,这是铁定的事实,问题是他会不会重新被安排,或安排什么样的新职务,这是他俩最关心的。
    中平似乎看穿了他仨的心思,说:“你们三位一来见我,就拿这副苦麦子脸相来面对我,什么意思呵你们?”
    廖长青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他说:“哪能呢?你是上头挂了号的人物,每一个出手的动作都像打篮球似的,真假动作我们很难辨别清楚。我们曾是你点将到深圳的,命运都是随着你走,现在是终日惶惶不可终日,还不知赶明日,你还能不能替我俩来扛肩。”
    中平说:“这就是说先要看我的前途了?”
    廖长青说:“那还用说吗?这一次巡视组,极其神神秘秘,只差没有查你身上有几颗痣有几根毛。比如那一次严宏背了你搞的云南边贸的事儿,问我和你参与了没有,我说,天地良心,绝对没有。那审问我的女孩年纪轻轻,最多一、二十岁,来了几天不曾笑过,藏了二个酒窝说,没有,也得拿出证据来呵。我一时急了,站起来发了誓,向毛主席保证,让那姑娘的酒窝终于开了一次花。”
    鲁林山接下来说:“是啊。审计局的老头,眼睛不太好使,对,一双眼睛像公狗闻母狗的屁股,可钟情啦。其实我心里在数汤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不说你嗅狗屁股,就是吹口琴那又怎么样,鸡蛋里没有骨头,你说挑就能挑出来了?那老头盯着给澳洲子公司那5%的佣金,手指点在上面,说,你需要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解释了半天他还满意,我急了,说,原本放在仓库里欲过期的火药,过不了一年半载,全都像林则徐烧烟土一般,堆在一起焚烧。而我们刘总,高出原价格0%卖了出去,减轻了负担,还暗中算计了帝国主义,怎么不划算?国库在喝汤,介绍人啃啃剩下的骨头,情与理都在呗!那老头才放下脸,你既然说了你就得写个材料出来,就按你刚才说的,一字不漏。我说你老人家是李向阳,我是小日本,你要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话说回来,你刘老板只是停了职,并没有与他们短兵相接。而我们可惨啦,平时我只是指挥人写,这次我只有亲自动笔,光写出的说明,就有几十份,仅按手印,手指头都给摁臼了节。可他们呢,临走时,连气都不吭一声就走了,这算什么事呵?”
    陈国良一脸幸灾乐祸,轻轻松松说:“我吃过这样一次亏,把老婆吓惨了,经常在夜里像嚎丧。查了大半年,大难不死,有了后福,反倒越级使用,有时一想起来,就像是吃了白粉,也不知怎么会蹦出这样一个美梦。”
    鲁林山煞煞有神说:“这一次不会很乐观,踏不了你的梦。上一次那阵儿,请他们吃饭,他们还能请得动,还能吃下去,我记得有三次还打了包,说带回去宵夜。这一次可不一样,吃喝不挨边,国际谈判,还兴举一举杯,碰一碰杯。而他们吃的是标标准准的四菜一汤,在深圳看账看了十多天,没有吃过一餐酒席。喂,你陈哥提了副省长,鼻子也没有往上头伸一伸,闻一闻其中究竟什么气候?”
    陈国良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什么气候是我能闻得出来的吗?倒是有一件事我非常奇怪,就是与王汝成说的‘严打’相配套的其它行动,上头来了明码传真,限三日之内,W城以东不变,西延至江汉平原八县市外边的地界,全部要用铁丝网圈上,干什么用没有说,政治敏感的人一看就知道,中央要来大动作了。该不是传闻了好一阵子的直豁市,甚至是大特区,真会在这几天要降临到W城了吧?”
    廖长青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办特区都有祖传秘方,非安排在沿海不可。”
    鲁林山说:“中心开花叫了十多年,哪一届人大政协会上都是宣传的重点,难道这一次不兴在内地城市开一次花?”
    陈国良说:“很有可能的。昨天有线电视台每隔半小时通知一次,今晚正式开通香港好多好多电视台,省里看了也挺纳闷,这事儿跳过了省级,直接把通知发给市里,真还不寻常哩。”
    此时的中平,更是胸有成竹,这本是已定好的方案,只等审计考核结果一报上去,上头说这结果是意料中的事儿,很可能连跟他谈话也免了,开始全面实施大特区方案。
    于是,中平他淡淡说:“你们谈论的都是对的,W城要成为特区市。我嘛,要作为候选人之一,参加竞选市长。”
    真是如雷贯耳。
    鲁林山一下跳起来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今日才看你牛逼一次,你是谁,党的主席,还是政府总理?”
    廖长青吓得直哆嗦,说:“这种政治玩笑是开不得的,一搞不好,就说不清楚,人家告你密谋篡党夺权,你栽不栽呵你!”
    陈国良比林山要冷静,欲言犹存,举起手抓了抓头上几根稀拉的头发。
    一直坐在一旁很老实的玫瑰,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滚进了中平的怀里,大声叫嚷开了:“这只是开局牌,如果我预料的没有错的话,下一步的牌就该这样打:×月×日,人大常委会公告,同意国务院的关于成立我国最大特区市W城直辖市的报告。特区筹备组组长,×将军,组员×××,等多少人。×月×日,筹备组宣布,经中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协商,推出市长候选人×××,×××……刘中平是其中排在末尾的一个。×月×日为W城市民间接大选日。”
    恰好这时牡丹一脸汗水跑进来,说:“什么刘中平是最末尾的一个?”
    玫瑰说:“市长候选人呗。”那语气好像她就是中组部部长。
    牡丹心里虽然像小刀捅了一下,却仍是向兴地跟她抱在了一起。
    她说:“权当我在做梦,先让我享受一下刺激。”
    廖长青几个人被闹得懵眨眨,起初还以为他们出了毛病,后来一联想,并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事儿,却仍是半信半疑。
    鲁林山一急,不由分说分开了两位女将,蹲在中平身边问:“你心里有没有一点谱?我们可不像女同志那样,容易让你糊弄得上当受骗。”
    廖长青说:“是呀,我们今天像春雨中的鱼儿在欢跳,过不了几天要上纲上线,都成了刘中平的死党集团,那可是惨了,那可是冤了。”
    中平浅浅喝了一口茶,把司马曼从北京带回来的信息综合分析了一遍,推出了自己的一些设想,末尾说:“江主席五、二九的讲话,就是一个重要讯号。我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要有所准备,我不搞不什么竞选班子。但要把这特区市成立的目的先议一议,各种困难要估计充分。”
    鲁林山担心说:“问题是八字要给撇上了,才有你说的二个问题。众多候选人,你就能稳坐钓鱼台吗?”
    中平说:“有没有把握,我能够把胸脯拍得咚咚响,说我一定能行吗?我是这样寻思的,首先要看特区市唱的是什么主调。假设能把我列入候选名单之一,特区市的主调就基本定下来了,国有企业可以加入私营股份,也就是说,国有企业的老板也可以由资本家来当。其次,要看政绩,我可以大胆地断言,四零的经验,不出一周,各报刊都会开始陆续报道起来。最后一点,就靠我这二片不吸引人的厚嘴唇,能不能战胜其它候选人。”
    牡丹说:“难怪你看大连市长的报告文学,只怕你背得瓜滚蒂熟。有时我还这样心思,做市长梦不需要上头批,看来你是老谋深算,想学姜昆哥们,去玩嘴皮上的功夫。”
    轻易不插嘴的桑律师也说了话:“有这种可能。这一次调查组,严,这本身就是不同凡响。我跟了老板二、三年了,从第一眼就瞧不起他,但再接下来,就被他吸引住了。从法律的角度看,三零集团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生意,但营销胆量大的可吓死人。”
    玫瑰说:“怎么没有违法乱纪活动呵?他犯有重婚罪嫌疑!”
    廖长青说:“喂,你这一提醒,我倒记起这样一件相关事儿。巡视组还真有人问过刘……老板几次婚姻方面的问题。我回答说,死的死了,离的离了,现在身边只有一个,正准备拿结婚证,要算也只能算生活作风超速……不太严肃而已。好在白小姐那几日在农场这一边,没有在三零大酒楼露面。”
    牡丹顿时紧张了,说:“那人问了后,没有要你写情况说明吗?”
    廖长青说:“没有。但你们也不要太神经过敏,六十年代,男女关系还要判刑。现在看来,只要不涉及嫖娼,也不妨碍什么大局。但若一旦当了市长,一举一动可不能这样……随随便便了。”
    面对一帮朋友,中平居然也有红脸的时候。
    他讪讪说:“也是,该要吸取教训了。”
    牡丹说:“这是我第二次听说你还有错的时候。”
    看到他脸上那难为情的表情,她心怜了,就轻轻的叹气了,轻轻的蹙眉了,轻轻的说了一句。
    玫瑰说:“新做的茅坑三天香,管理好了,天天都是香的。”
    她跟牡丹不一样,心醉却仍很清醒,睁大眼睛直瞅他,仿佛跟牡丹争锋相对,宠人不是不是呵护人。
    中平知道她的意思,也没有去迎合她,只是对廖长青几人说:“W城的基本问题,只有二企,一个是农业,另一个是企业。你们也许在笑,这不等于白说了吗?现在的局势是,农业与农民联在一起了,积极性高了,但出路太窄小,终成不了大气候。所以,至今存在三大问题,一是分散经营,农业生产率很低。二是过度分散经营,损害了农业的协调性,新技术不能推广,商品经济受到了制约。三是片面重视‘分’,忽视了‘统’的层次;而企业恰恰相反,出路很多,最根本的是,却与工人的积极性贴得不紧,上头改革着急,而下头干不干都一样。四零的经营积累,可以搬到W城的企业改革里。但农业就有难度了,陈副省长近日不妨到深圳去调查一番,那里有一个‘万丰模式’,我这里也有这本书,待会你拿回出探讨一下,农村要以乡镇企业为龙头,搞共有制和股份制,这符合江主席五、二九的讲话精神。廖副总,你把四零的各项制度复印一份,寄到三零再转给我。而我,打算在最近出一趟国,先走几个国家……”
    虽然他儆然一市之长在分派什么工作,但在众人眼睛里,对他没有丝毫反感。就好像他本来就是市长似的,自然酒脱,落落大方。
    陈国良思忖说:“你给我和长青出了题目,你却要溜之大吉,什么意思?”
    中平叹了一口气,说:“农业和企业的改革,重中之重,是要有钱来启动。我这一次出去,就是想大量做一些引资前期工作。牡丹和我到澳洲。有必要,玫瑰同我到美国,做好前奏曲。”
    大家细想,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否则市长的帽子真戴在头上了,很可能顾此失彼,想顾什么,却什么也没有顾上,只好头发胡子一把抓了。
    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玫瑰想起不动对桑律师说:“三零的股份已作了重新调整,等一会儿我写给你,你只是需要把已作了重新调整的股份再进行法律上的认定。三零董事长和总经理的位置,中平是不能再做了。由谁来担当,还是中平你来点将吧!”
    中平思忖一下,十分暧昧说:“你和牡丹之中选一个都行。”
    变了味是不是?要是以前这样二选一,他一定用一只手揽着自己的肩膀,说,你不是那块料,一条心做家庭主妇吧!
    牡丹忧郁叹了一口气,苍蝇般的说:“还是由我来当吧!”不想让中平看见自己心里在流血,强颜装笑,大口纳气,“玫玫,今晚要开子公司的会……”
    玫瑰心里甭提多高兴,几年来投奔三零的企盼,终于在这一天圆满登顶了。
    然而,她脸上不敢造次,像受了好大委屈似的,极不情愿的样子,噘了嘴巴说:“你是要我出面通知吗?”
    牡丹说:“你眼下是总助理,不该你通知嘛?”口里却是苦涩涩的。
    “我听你老总的还不行吗?”玫瑰拉长了声音,“不过,各位都在这里,今日议的事儿,都是靠敏感而发,权当穷作乐,点到为止,少说为佳。”
    临到了吃饭,陈国良等人硬是挽留不下来,只留下了桑律师。
    中平送他们上了车,陈国良握了他的手,嘴张了又张,好一会才说:“今日之事太大,容我想一想。我一生的优点,心里能装下百姓,眼睛也能盯着事业,心无旁鹜,能做到廉洁自律,为人表率。但毕竟年龄大了,虎气不足……”
    中平懂得他的意思,也能理解他的心理矛盾,截住了他的话头:“你不要多说了,容你多多考虑。我们搞特区市,自律、表率这是共产党人为官的基础。但最重要的是闯,农业是大块头,拿什么方案好,甚至包括过去的合作社,人民公社等形式,都可以作为选择的对象,当然,这需要面对历史的勇气。”
    陈国良说:“你出国这一段期间,我可以拿出一份比较实际的调查报告,余下的,我再给你一个准信。”
    直到他们的汽车消失,玫瑰才对中平说:“他胆子小,有些怯弱,等不到再熬下一届,就要下课了,所以,他没有必要付出牺牲,为你撑起大手笔。”
    中平没有言声,把一块小石子踢进树丛中,好久才说出来:“这未必是退堂鼓。明知拉不出屎,把茅坑让给人家,是老同志的知世事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两人进了餐厅,楼上打麻将的都散了摊,吃饭的人全都坐在大餐桌前等候着。
    牡丹待中平坐下之后,就低声说了上木兰山带回一对僧尼的发生经过,末尾撒娇说:“我要你在百花园的对面山上,盖它一间庙寺。”
    中平听完后,瞅了一对孱弱的老僧尼,很抱有同情,就说:“咱们有现成的养老院,叫他们住进去,不就全都安顿好了吗?”
    牡丹煞煞有神说:“人家相恋了四十年才结婚,估计是家里的儿女不承认他们,他们才循入空门的。三零农场什么都不缺,就少一个能容‘缘了情了’的空门。”
    施恩慎勿念,受施慎勿忘!
    中平身子一阵颤抖,总觉得对她亏欠太多,在桌下抓祝糊的手,低声问:“你,你要入空门?”
    牡丹胸伏在桌间,双腿夹祝蝴的手,也低低说:“我现在暂时不会,只是前途未卜,为你我这般年纪留一条后路吧!”
    说得中平心悚悚的。他楞了半晌,重重在桌下捏她一把,坚定说:“你去操办吧!禅里说过一句话,扶过断桥水,伴归无月村。”
    牡丹不懂惮语,但懂“操办”二字和那捏得心颤抖的力量感受,泪水不争气流了出来,怕众人看了笑话,车转头说:“要不要他们说说半个世纪的恋情?”
    中平抽出手,顺手在桌上取了餐巾纸,一边替她擦拭眼角,一边说:“这么多人,人家是长者,没有何必让他们在小辈面前说自己的隐私。不过,我可以问他们几句话。”车过头那一对僧尼说,“老人家,你们都是哪里人士?”
    那一对僧尼已听牡丹介绍过,知他是三零的主人,就恭站起来,双手合一,虔诚地:“阿弥陀佛!”见中平示意就坐了下来。
    女尼回答说:“我是W城人,他是A县人。”
    中平问:“听说你们为了一辈子的爱,已走到无奈,悲哀与绝望的境地,很值得人感动。”
    女尼回答说:“解放前,我和他在小河边放牛,年岁增大,就私订了终身。我家里知道后,断然不同意,说他是人用大洋买回来的养子,族里修谱也上不了谱,永远是杂种野崽。我只得在父母的威逼下下嫁给小镇上的第一个男人。”
    男僧接下来说:“她嫁人的那天,我追在迎亲队伍的后面,在唢呐声中斯哑地叫喊着,别人都说我疯了。我养父至此为我找了好几个姑娘,我都不要。直到二十五岁时,我同另一个女子结了婚,二年后才有一个儿子。由于我读了六年私塾,被安排在县城里教书。”
    女尼说:“到了文化大革命,我的第一个丈夫因揪斗而一命呜呼。我改嫁到W城,有了第二个丈夫、一个中年丧偶的男人,由于第二个男人同样没有生育能力,我们就收了一个侄子继嗣。”
    男僧说:“听说她死了丈夫时,她已结了婚。我特地去看她,被她第二个男人揍了一顿赶了出来。虽说如此,我仍忘不了她,神差鬼使地去见她,见了面就抱头痛哭。到了八十年代中,她第二个男人也死了。她已有五十多岁,被人说是老扫帚星,克夫命,又没有亲生儿女,处境相当凄惨,我就越发三夫两头去她那里,遭到她侄子的驱赶和辱骂。这时,我让儿子去顶职,提前病退,没多久,我爱人也闭上了双眼。在一次医院里,无意碰上了她,我六十一岁,她五十九岁,魂牵梦绕了半世纪,又经历了四十年的痛苦别离之后,我们宣布结合了。”
    中平听了,情节平平常常,唯独老僧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女尼,越礼的是他经常去看她,说严重一点,苟且偷欢。
    他说:“既是结合了,为什么还落到这地步?”
    男僧说:“我儿子不同意我与她结合。由于我从小和她就成为人们的话题,当我们宣布结合时,更引起不小的轰动。儿子一直在人们的舌唾液下过日子,一直羞愧得抬不起头。当我们要结婚时,他怎么能同意呢?”
    女尼说:“我男人家姓丁,排行最小,因无后,故把老二家的儿子过继到我家,由我们抚育成人。这侄儿对我结婚,更是反对,说,我叔生前待你不差,你在他死前就给他戴绿帽子。他死了不久,你又去跟那个死老头,对得起我叔和我吗?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我叔的,你要嫁那死老头,我不阻拦你,但你出了这大门,你就别想再回来,也休想从屋里带走一针一线。尽管两家的后代不同意,我们还是择了吉日,放了鞭,在W城郊外租了一间房子,靠他的退休金过日子。可这里也不是世外桃源,没多久,我们的风风雨雨传到这里,房东执意收回房子,说我们到哪里就伤风化到哪里。走投无路,我们只好投奔那不该去也不相容的空门禁地。”
    牡丹起先还担忧中平阻拦,后见他支持她,心情好多了,就说:“你们吃完饭,我暂时安置一个地方住下来,待我们在山上修好一座情缘寺,你们这对老鸳鸯再住那里,专门打扫灰尘,侍候人们磕头上香,也算是你们栖身的窝。”
    老僧尼再次站起来,双手合一:“阿弥佗佛!”
    牡丹又说:“只是你们的儿女一旦悟醒,要接你们回家,不知你们是什么态度?”
    男僧说:“我儿子是教师,很讲面子,他不会同意我们回去的。即使他要我们回去,我们也不会回去看脸色吃饭的。”
    女尼说:“我那侄儿更不用说。他现在有了钱,又常往国外跑,前些日子他还养了个小的,还带到寺里拜了佛的。他能养小的,我们老了,互相有个倚靠就不行吗?这世道,只允他们搂搂抱抱,就不允老年人说说笑笑?!”
    中平也微微沉下脸,随口问:“我是老外贸的,常跑国外的几个我都熟,你说说他的名字,看我认识不认识?”
    那女尼唯唯喏喏,似有难言之陷。
    中平见此,就说:“那就不说,但你们要吃好。以后的衣食住行,都由牡丹总经理替你们安顿好的。”
    女尼突然哭泣起来,说:“我那侄儿你们都认识,他叫丁辟!”
    中平舀汤的勺正往嘴里送,一听说丁辟,勺儿“咣铛”一声掉在碗沿上,碗沿缺了口子,瓷勺成了碎片。
    他愣愣地半天说不出话。
    这时门外又是一阵汽车的轰隆声,中平吩咐牡丹把老僧尼先送上楼去,说:“待子公司的会议之后,暂时不要跟丁辟他两口谈此事儿,有机会,我亲自跟他们谈。”
    牡丹说:“就是要让他们当众出丑。”
    中平手一挥,说:“你罗嗦什么呵你!我今天另有安排!”
    牡丹赶紧闭上了嘴,叫女工另外盛了饭菜,亲自把一对僧尼送到楼上客房里。
    闹了这一出,中平没有食欲了,撇下一饭桌人进了大厅。
    不一会,大厅又是像开了水花的,热腾腾。子公司除美国的黎萍和澳洲的牡丹妹没有来,丁辟、少楷、原八部经理、原九部经理和越南的汪邻都拥了进来,加上已在等候的梅叶和艳秀,欢笑声一波高一波。
    非洲子公总经理任少楷大惊怪说:“各位同仁,快打开电视,里面可以接收到香港电视台,禁看一段时间的中文卫视台也可以看了。”
    听到笑声赶出来瞅热闹的瑞杉,自告奋勇开了大屏幕电视,自动接收,见只有一片片雪花点,就气鼓鼓地说少楷:“你多大的人,还骗人?”
    少楷走过去摸他的头说:“我要行骗,也不会骗你到刘大公子的头上呀!我家里的电视,是从中午开始的。”
    玫瑰思忖说:“这里不是W城的地盘,收不到是正常的。任经理,里面说了些什么的?”
    少楷摸摸头,几分不好意思的:“嘿嘿,里面全讲的客家话,听不懂。幸亏三不时有中文字幕,才知道新闻的大意。台湾的有个叫连战的,说两岸协商不牺牲人民的权益,这是一句人话。又说大陆领导人不是公民选出来的,就不理,这是放狗屁,反动透顶!还有台湾省省长宋楚瑜,为废省冻省搞对话,民进党说,国民党都是偷偷摸摸在桌底下。宋楚瑜回答,你说的……是戒严时期。什么意思。搞不懂。最有趣的是彭定康,七月一日清晨就要滚蛋了,还大放噘词,说中国部队清晨进驻香港是不合适的。他奶奶的,香港回归了,是咱们的,怎么不合适?这是代表回归了,是咱们的,怎么不合适?这是代表回归的主权的标志。”
    原八部的经理说:“还有这一段呢,有人问他与不与鲁平握手?他说,我会与任何人握手,他是想把军队,武器、六、四与回归捆在一起。七月一日,我什么都可以不看,就看他怎么夹着尾巴逃走的。”
    艳秀说:“鲁平是谁?”
    丁辟脸色不自然,仍参与他们的谈话。
    他说:“原国务院港澳办的主任,与彭定康斗过,五年不见他,是条铁道游击队的硬汉子!”
    艳秀说:“那叫鲁汉。”
    丁辟说:“管他呢,是姓鲁的,都是条好汉,还有我们的鲁林山!”
    各路诸候都进了会议室,玫瑰简单地说了几句,总公司的股份重新做了认定,子公司可以根据自己的实力,在这次会上可以调配一次,最后宣布:“中平和我退出三零集团所有的职务。董事长暂时空缺,总经理由牡丹姐接任,三零大酒楼交雯霖管理。艳秀姐开辟日本公司,梅叶姐和哈尔滨公司挂在一起,在莫斯科办个点。上海公司已运作了了几个月,具体谁去接,还待商定。”
    话一落音,一伙人“哇”地叫起来,目光都“刷刷”落在牡丹身上,把个牡丹落得脸通红,心里却直流泪。
    见众人惊愕中泛着不信任的目光,她一时急了,就直说:“我只是一个皮影子,中平和牡丹在背后推着我走。为什么他们要在缩背后呢?因为中平很有可能要当W城市的市长,玫玫要和他……结婚,他俩就不能与我们的三零集团,有任何瓜葛。”
    话一说出口,牡丹心里反而轻松了,脸上的泪水也溢了出来,趁在座的人都被震惊“哇哇”乱叫之机,就偷偷擦掉了。
    中平和玫瑰也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抖露出来,但很快理解她的心情。中平望了玫瑰一眼,伸手出示意大家静下来,然而把事情前后的兆头分析了一番,末尾说:“我当不当市长无所谓,主要是对亲手创建起来三零公司负责。我能当这个市长,会给包括三零在内的W市所有企业造就好的宏观环境;不当市长,让牡丹出面应酌日常工作,我仍在背后主持三零的大政方针。即使是遇到市场不景气,但我们的发展方向是多元化的,东方不亮,西方自然会光明的。这一点,我们比专业性集团公司强。”
    中平能当市长自然鼓舞人,一番话更使在座的下属稳定下来。市长搞好了与三零关联不大,可三零搞不好,却与在座的人息息相关。
    最高兴的算是小菲,她既是三零的董事,有股份,又是三零的合伙人,共同开发石油项目,她虽然与中平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是爱他的,纯洁的爱,改管她还没有成为他的女人。一听中平说完,就挺了隆胸,双手举在额上,打着拍节,口唱着:“哪啦那那,哪啦那那!”拥了中平行了外国礼节,脸挨了他的脸,轻轻说:“永远爱你!”经她一闹,所有的女人学了她,包括大姨子梅叶,行了外国礼节,而男的,直接握手相贺。
    牡丹见了,眉一皱,举手拍掌,总算安静下来,就说:“董事局研究了,南美公司生意不错,但人的精神差,决定三零控股,撤消丁辟的总经理,由西嫂接任,但各种重大投资和用款去向,均由控股方决定。”
    丁嫂是知道其中原委的,已是泣不成声,表态说:“我一定会照按总公司的指示办,改转南美公司的现状。”
    正当大家寻思里面的含意时,有三个穿公安服的人拍门进来,夷然不屑问:“谁是丁辟?”
    丁辟惊愕失色,好半天才说:“我是!”
    两个公安人员上前一站,要丁辟站立起来,聆听另一个公安人员的宣读令,因赌博行政拘留十五天。随即要他脱掉皮鞋褪出皮带,将全身的财物作了登记,推推搡搡走出了会议室。
    好半天,大伙儿才吐出一口气,知道丁辟因赌博被撤消了老总的职务,还得蹲十几天的大牢。
    中平长叹一声,阴沉沉地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发生这启事,都得怪我。过去,只求你们的能力和效益,忽视了你们的德行,也忽视了我的表率,才引出了这样一条曲线。丁辟那里,我是会全力保他出来,但你们也要知道份量,不能挨的,最好是不要挨!毕竟你们走到这一步很难,稍微一松懈,就会前功尽弃。”
    这一情节,女流辈的,自是汗流浃背,少楷他们一伙的,虽说是走南闯北,没尝过法律威严的厉害,自然是谨小慎微,连大气不吭一声。
    玫瑰看在眼里,适时说:“中平今日讲多了,不一定再讲下去。既然今日关系明确了,我还是代他说两句。一是各子公司的股份数,按我的意见,由三零来控股,各子公司的绝对金额就多出了一大笔,自然对发展有利。若你们认为保持这个现状有利,按现在的股份定下来,也是行的。今后,大家给桑律师说个数,算是定板。第二件嘛,要你们回去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从熟悉的客户里,引进一部分资金过来。我看当作硬指标,这是给未来的市长抬桩,你们不想抬也要必须抬。”
    原第八部经理说:“欧洲有潜力,不知用在什么地方?”
    玫瑰说:“老板当了市长,自然用在W城呀!我已经给美国公司发个传真。继续扩大和五十五家企业的合作,让它们来W城独资、购股、租赁企业。牡丹在香港过完回归节,就往澳洲,叫老霍尔再抽W城一把。”
    丁嫂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深思熟虑地说:“引资的指标,我尽力而为。坦率地说,南美也是第三世界,恨不得要我们去拉它一把才好。秘鲁人最贼,这几年出售国营企业,是获得外资最多的拉美国家、大型电厂、电信企业就卖了二十四亿美元呢!古巴的卖的最少,也有六个亿。”
    中平点了点头,问刚上任的日本使者:“秀秀,你说说去日本的计划。”
    艳秀没想到他一招儿,实打实地说:“我只是想去,却还没想到怎样去做。好在有老板在,你说怎么干都成。”
    话说得圆滑,叫人中听,还不好批评她心中无数。
    小菲说:“你一向不是不愿意和日本人做生意的吗?”
    众人一听,还真是这样的,三零成立以来,没有和日本人做过一单业务。
    中平叹了一口气,说:“弱国无外交,落后就挨打!民族的历史我们不能忘,经济交往也要,酒肉穿肠过,原则心中留……”
    玫瑰矜能了,打断他的话,竟讲起故事来:“有个小姐的脸上半部很漂亮,但下颊有点凹,就去做美容手术。医生说不费事,只用你身上的皮肉填起来就平了。女人说,填起来得不少肉,我身上哪有?医生说,屁股肉厚,又白又嫩,包准漂亮。女人怕疼,说我男人的屁股肉还要白、还要厚,干脆就用他的好了。医生依言给她做了整容手术,把那女人也确实整漂亮了。可这女人一漂亮,心也开始飞了,经常在外跟人打情骂俏,有时还抱着男人亲嘴。有人把这事告诉她的男人,那男人却说,不要紧,人家亲的不是她的脸,是我屁股!”说完就嗤嗤笑。
    中平却没笑,也不作点评,仍对艳秀说:“去日本投资计划,等会儿和玫玫、牡丹私下再计划。这是三零的东进序曲,跟狡猾的日本人打交道,最好的武器是以牙还牙,这方面就不多说了。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艳秀更没想到这一招儿,也应得快:“国外,一般不问小姐年龄的。”
    中平却理直气壮地:“小姐,我是在公司哩!我本来是想鼓励你,意思是不要冷落了你这个年纪。你这个年纪并不是青春的尾巴,而是正值创造事业的上升期,人生的好风景才徐徐拉开序幕。这些年逐鹿商场摸爬滚打,吃了不少堑,也长了一些智,积累了丰富经历,受得住风霜雪雨,经得起惊涛骇浪。这番话是特意讲给你听的,工作也好,生活也罢,二十岁有二十岁的激情,三十岁也有三十岁的成熟,就是到我这个年纪,也还有四十岁的不惑吧!这番话也是讲给在座的人都听的。大家都是干自己的利益,也都出门在外,但不能忘记自己的根,不能忘记咱中国心,只有心系在根上,才能立足三零,才能立足W城。”
    雯霖一听就激动了,站起来说:“爸爸,你绕了一大圈,说去说来,落脚点要帮助W城,帮你当好市长!我表态,我立即去新加坡,把小东妮那边的亲戚全给拉过来,建一条新加坡街,再去台湾找我几个大舅,再建一条台湾街!”
    原八部经理说:“欧洲看我的,叫英、法、德国人来投资,同样叫英国一条街,法国一条街,德国一条街!”
    “我也叫老霍尔建条澳洲街!”牡丹也跟着喊,却又像挨了冰的,冷了下来,“这与以前的……租界,英租界、法租界有没有区别的?”
    玫瑰说:“都不是说了吗?‘建’、‘街’,而不是租界。香港有男人街,女人街,W城也有建材一条街,花鸟一条街,连卖女人用的东西,都还称一条街的,你怕什么你呵?!”
    小菲说:“是呀是呀,海南洋浦租给日本人,你说叫什么?玫玫故事里的那张脸,你说它是屁股肉还是脸肉?我说它是脸,一张经过整容后的脸,还很漂亮!至于这女人有了一张漂亮的脸,沾花惹草,那男人戴了绿帽子还自欺欺人,则是另一码子事!”
    少楷打着呵兴,说:“老板的总结话都说完了,你们怎么还不去洗了脚就睡呀?!桑律师,我也想好了,老板控股,增加绝对资金,把医药生产厂买几个到非洲去!”嗓门大大的,把所有的声音全给压下了。
    原九部经理说:“你呀,还是农业城市的老习惯,天抹黑就上床!咱们中亚公司,跟非洲公司同一个方法,由三零控股,咱要在这里宣布的,丝绸之路,河西走廊,已超越了吃玩乐的生意,今年隆重推出专项的旅游项目,欢迎你们领略帐外风飘雪,营前月照沙的西北味。看看秦长城,汉长城和明长城。还有阳关、玉门关遗址、敦煌石窟、揄林石窟、玫积山雕塑群,藏传佛教的拉卜楞寺,人称小麦加的伊斯兰名城,临夏,道教名山崆峒山。还有那迷人的民族风情……”见大家听得入神,反倒不好意思住了口,问,“老板,这种搞法,没错吧!”
    中平站起身,无比感慨,说:“没!看到你们各人心中有数,手上有绝话,我也能够放心离开三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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