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初露峥嵘
校耗眼就是这种酒后疯的家伙。
从农村里出来的人大都如此,他们低调而隐忍,你可以把他脸上吐口唾沫,没脾气时他可以自己抹掉。你可以不轻不重的羞辱他一下,只要不突然破他的忍奈底线,他还是装疯卖傻的跟你笑……但是他情绪异常的时候、就只能用一句话奉劝;千万别惹他。
周清扬长这么大了,从没有人突然破他隐忍的底线;小时候他很老实的,村里人都挺喜欢这个乖孩子,当然没谁让他生气……一个单位的人没谁跟他不共戴天,自然也没谁无聊到挑逗他突破愤怒的限度。再就是病人了,谁生了病去医院、吃饱了没事做敢惹医生不高兴?而且这是个很现实的社会,大家都这样平常的过日子,谁又会怀疑这个校耗眼深藏不露呢?
年青时他气要盛些,可一直没机会透显,有时在车上喝斥一两个扒手小偷什么的,人家总是悄悄闪人,不肯给他机会显山露水。除了酒吧那个触霉头的小青年之外,这么久以来周清扬差不多没发过飚,他进城后基本上没什么意外,跟大多普通人经历一样、平静无波。
时间长了周清扬也就习惯了,甚至会忘计自己练过把式、忘记自己跟普通人有的区别……更何况,大柱爷爷的话时常在他耳边萦绕,关于武德他还是有点相信的……这样一天天下来,慢慢的年少气盛被时间磨尽,时至今日,有时纵观芸芸众生、冷眼看他们蝇营狗苟奔波忙碌,竟变成了一种超然和淡漠……
肖黑子能猜出他喝酒的习性,且万万没想到这个校耗眼其实深藏不露的,周清扬不喜欢酒只是其一、再则是因为大柱爷爷的告诫;老头子好酒,且劝他别近酒。据说这个糟老头年青时就因酒误过事;他最初是开镖局的,但有一次走镖喝过头了,竟然被人劫了一票,等到酒醒之后,事情己经无法挽回,用尽全部能量也追不到那个别有用心的劫镖者了……随后镖主拿着单子上门索赔,年青的吴老头为此倾家荡产,最终沦为街头的杂耍师傅,也就不足为奇了……
酒这玩意的功过委实不好评判,有些人喝它会变成天使、有些人且会变成魔鬼……其实这所有的一切,跟酒的本质并没有太多的关系,酒其实是这样一种液体;它在占据你身体一定比例时、会释放你灵魂深处、重重掩饰的东西。酒并非乱性,它只不过是调整了你理智对自己本性所用的比例、它会让人隐藏的本能释放、仅此而己。
周清扬显然就是能在酒作用下得到类似效果的家伙,平常因为积习和隐忍,会对很多事情淡然处之,但是让他多喝点马尿,这小子还真能疯起来……当然,另外就是逼急了的时候,这情形跟方曼在酒吧里己经出现了,如果当时那个青年的伙伴敢动手的话,只怕校耗眼的火会烧得更猛,幸在他属那种火来得快消也迅速的人,否则后果还真收拾不了呢!
这时候的肖黑子己经感受到什么不对了,本来以校耗眼平常的表现,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这人会武功,不过在介绍他朋友时,肖黑子因为听对方提及大柱会把式的事,这才有了相关联想,所以周清扬仗着酒意来劲时,肖黑子己经有点预感了,他静静的打量了对方良久,这才不相信的说:“莫非我看走眼了……清扬,你别瞒我,你是不是会把式?”
周清扬一愣,显然肖黑子的话有些文不对题……他不在问大舅子出什么事的岔吗?怎么突然问起自己会不会把式来了?
“噢……”酒喝到这份上,周清扬也不要人劝了,他端起酒杯凑近嘴边先喝了一口,这才若无其事的说:“哥,功夫是懂一点,我是学医的,相对来说,对人体肯定比普通人要了解和熟悉,而且我从小跟大柱玩得好,他爹跟爷爷有时教他功夫,我也跟着学了一点。不过除了跟大柱玩玩从来都没用过,早些年对这些玩意的兴头要足些,主要是没什么用处,近年来差不多都没练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还管用。”
肖黑子一愣,他这才知道自己果然是看走眼了,校耗眼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一来他就有些不服气了,你想他看人素来挺准,到现在且失了这么个前蹄,心里那个不舒服可想而知……再说了,当初自己来不来就说要揍、动不动就想打可没少吓他,人家真有两把刷子,那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他这么一想,就把酒杯给放下了,细细打量了周清扬一会,突然就拿腿朝校耗眼膝盖踹去!
校耗眼猝不及防,肖黑子一脚踢实,就听他大叫一声,连人带椅朝后退了大约二米才停下,这时抱着腿怪叫,吓得肖韵雯那扇紧掩着的门突然打开,三个女孩吃惊的把脑袋探了出来。
肖黑子一愣,这才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你小子没本事还吹开了?你不说你会把式嘛?还好我没用全力妹夫,不然这一脚你可惨了……这可真逗呵呵呵呵!”
他正狂笑间,就见周清扬抚膝的手突然抬起,分在椅背上一撑,整个人闪电般就窜近了桌子,肖黑子正在狂笑、一个不防就觉双手后别……大惊之下,想再用力时,竟然觉得双臂酸麻无力,校耗眼手指铁箍般扣住自己臂弯,迫使他整个人被压在椅背上、哪里还能动弹!
情形兔起鹘落、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其实传说中的功夫就是这样,电视上刀枪不入睡觉都能防暗算的高手是不存在的,就算你再能打,如果不防备的话,懂技击的人一样能在瞬间将你击中或制住,区别只是你的反制能力、以及受攻击之后的肌体存受差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