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情人归国 副省长被双规

    溪南省旭阳市，姬咏完成了第二篇自选题材评论文章的写作，这是当时和张致远在福州携手相游对话中的线索构思而成的评论文章《开放、互动、自由——谈全民共建和谐社会》。姬咏在文中写道：何为有序和互动，就是政府要倾听民众的声音，从民众的利益出发制定政策、法规；民众要能及时向各级政府反映问题，必须建立完善的通道，让民众敢于说真话，能全面地表达心声集思广益，全体人民共同努力建设全面发展和谐文明的社会。
    夜已深，姬咏从溪南卫星电视台播音室跟着老师播完溪南午夜新闻后，回到电视台宿舍，依照惯例打开电脑登陆互联网，接收张致远每天的问候。姬咏打开电脑，张致远从美国发给她的电子邮件映入眼前：信纸是秋日晴空的淡蓝色，顶端是长而茂密的葡萄架，葡萄架上一颗颗马奶状晶莹透亮熟透了的葡萄，葡萄架旁边有一高一矮连成整体的桔黄色小屋，小屋门口，是两个模糊的人影儿，当然是爱的小屋的主人；小屋侧后有几棵不大的塔形绿树。姬咏看着这样的信笺，一扫而光白天黑夜长时间工作的辛苦和劳累。实习很快就要结束了，待稍后回福州东南师范大学参加毕业考试并办理相关手续就将正式参加工作。姬咏接受了吴端副省长的邀请，准备毕业后即进入溪南卫星电视台工作。因此，六个月的实习时间，姬咏全部在溪南卫星台进行。姬咏欣赏吴副省长，包括他的经济管理能力以及他的为人处事。自从那天晚上在旭阳市吴副省长的家里见面之后，吴副省长的言行举止确实使姬咏有些意外和感动。吴副省长平等地以朋友般的身份对待她，这多少让作为一个实习传媒人的研究生感到自己作为独立社会个体所受到的重视。
    张致远从美国发来的的电子邮件，姬咏看了内容激动不已。张致远在美国的考察因为延期，已经4个月了，而现在他就要回国了，很快就可以见到心上人致远了。“咏，我至亲至爱的咏，我的情人，我的好朋友：张致远同志决定7月8日从美国纽约乘机回国。好想你，好想你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太平洋太浩瀚，想你只能想在梦里头。以后呀，我们就可以常常在一起了。你决定在旭阳市工作，我支持你。不过，我们只好做牛郎织女了。好在飞机火车速度都快，彼此想着念着了就可以我去旭阳，或是你来广州，痛痛快快过几天，可能更象蜜月哟。”——臭美，姬咏在心里和致远开着玩笑。
    姬咏看完电子邮件，内心异常甜蜜地用左手撑着脸颊，迷幻般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笺。终于，她醒过来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花香，有也蜜甜。
    福州平潭海峡大桥正式开工。这一次建桥是美方独资，但是有许多条款确保我方对大桥建设和维护等进行有力的监督和管理，市场化、规范化成为应该高效的运作方式，此次开工延期，在于美方投资者的意外原因，不过只要能够如期完成大桥的建设，仍旧算不上违约，因此开工建设自然是可喜可贺之事。国务院外经贸委员会主任、台湾事务办公室主任、福建省省长、福州市长及相关部门领导出席开工典礼。高山作为整个项目的核心组织者，全程站在福州市长的身边，间或给各位领导作些介绍。彩旗飘飘，红绸随风舞，气球腾空起，白鸽仰天飞。传统热闹的鼓锣乐声、现代激情澎湃之流行曲，交织着平潭县自发赶来参加仪式之10万人的欢呼声，其场面之热烈、昂仰，让高山心情无比喜悦——普通民众的拥护，各级领导的支持，这样一个项目没理由不做好，没理由不成功，平潭的发展前景无疑是巨大及可以期待的。
    姬咏结束实习，离开溪南省旭阳市的那天，心情是郁闷和压抑的，甚至可以说相当痛楚。临走前姬咏决定毕业后是不可能返回这里来工作了的。人生真的很多意外，所谓世事难料。短时期的改变对于姬咏的前途或许有些影响，但更多的是构成心理的强大冲击，让人无法承受。半个月前的一天，电视台为姬咏等几位在此学习的研究生和本科生进行实习考核。考核采取完全实战形式，就是实实在在做一次节目。那天正好有一个吴端副省长与溪南省五个重要经济城市市长的访谈节目录制，姬咏被安排担当主持和播音两个任务以汇报其学习成果。整个节目录制过程中，在吴端副省长的带动和启发下，现场氛围非常活跃，台下台下当观众的电视台各处室工作人员不时发出那种对领导人观点无比赞同的笑声，对溪南省前景似可触摸其美丽的向往之梦幻欢歌。吴副省长在台上挥斥方遵、意气纷发、神彩飞扬，姬咏无则进入了主持佳境，分寸把握得当，何时活、何时稳，拿捏得滴水不漏。她收放自如的主持，让所有在场的领导和台里工作人员完完全全记住了来自福州东南大学的传播学专业研究生姬咏。五位评分老师全部给了最高等级分“优”，主管教学的副台长在总结时更给予高度褒奖，称姬咏将是主持界不可多得的人才。之后的播音录制对姬咏说来就只是一个过程，没有了考核的意义，在这么出类拨萃的一场主持后面，其光环之眩目，使播音考核继续全优。
    莫非真应了“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就在姬咏要离开电视台回学校的前一天。一个爆炸性新闻暗地里传遍了旭阳市，传遍了溪南省。吴端副省长赴深圳参加一个国际经济协作会议后乘飞机回到旭阳，迎接他的不是省委的专车，而是中央纪委的大金龙面包车。在车里，吴副省长被告知施行双规，即被宣布隔离审查。从这一天起，吴副省长再没有回到他的办公室，再没有谈笑风声纵论省市经济规划，一切都彻底离他而去。吴端副省长曾经想到过可能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一天来得这么早，还是大大地出乎他的预料。
    载着吴端（工作组已经宣布暂停他的一切职务）的汽车从外表看毫不起眼，在悄无声息中开进了省委党校院内，这开端了一个影响力很大的事件。以吴端在溪南省经济建设中如此功勋卓著而被双轨，不难让人想到吴端一定是做下了为当今政策法令所不容之大事。听到这个消息的普通百姓，第一感觉是可惜，一个这么能干的领导给弄下了，第二感觉是抓错了，这么好的领导怎么会出事呢，第三感觉是错不了，如此卓尔不群的省部级干部，如果没有犯下大错是不可能被双规的。
    姬咏对于这事，只能道听途说。当这个消息进入她的大脑时，姬咏极为震惊，但她知道，吴副省长这次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为何这样？为何富有远见卓识的高级领导会走上歧途？姬咏想得很多，吴副省长个人的性格因素是造成悲剧发生的原因之一，但是个人之外的原因也必定存在。惩治吴副省长可以起到很好的警示作用，但是如果能够更早或者说以某些制度来防范吴副省长错误的发生，或许更有意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吴副省长理所当然地归属于这类帅才之例。姬咏在内心深处强烈地为吴副省长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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