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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数年后,一个秋日的清晨,朱艳丽的宅第中。
    楼梯传来“咯咯”的声音,那是女人鞋跟敲击梯面发出的。一听见这个声音,正在厨房忙碌的朱嫂迅速跑到楼梯口,低眉搭眼守候着。
    一双修长白晰的腿出现在朱嫂眼前,她看着眼前这双脚,禁不住发呆。五个脚趾圆滚可爱,像嫩葱样依次下削排开,每个脚趾上都勾勒朵荷花,画笔蓼蓼,却精巧细致。朱嫂叹服城里人的花样繁多,连脚上都这么下功夫。对面女人“吭”的咳了一声,朱嫂赶紧说道:“早餐准备好了,夫人。”“嗯,去忙吧。”女人人冷冷的吩咐一声,得到答复后,朱嫂暗松口气,转身的瞬间斜眼偷瞥了对方一眼。女人高盘着头,面色傲慢,看也未看朱嫂一眼,移步走向餐桌。
    一个男人已坐在那里,他的吃相让走近的女人暗暗皱眉。男人从吃食中抬起头,女人已展开一脸的媚笑,声音柔软撒娇似的讲道:“非哥,你又没等人家!”“等什么等,每天都忙得要死,各吃各的呗!”男人的不耐让女人悻悻然,小手曼移着拿起桌上的蓝花瓷碗,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粥。
    “唉,她怎么称呼你‘夫人’了?”吃饱喝足的李非丢开一桌的狼藉,抬手拿起旁侧的报纸,边浏览边问道。貌似漫不经心的他,心里却有些愤然,暗道女人真是胡闹。这要让外人听见怎么说?他现在也算商界名流,需要注意形象的。李非边看报纸,边从报纸上端偷看对方的反应。尽管早已阅尽女人周身风景,但李非就是喜欢用这种偷窥的方式观察她。女人今晨妆化得好,不浓不淡,落入他眼中,真切是“美艳不可方物”。想到女人昨夜床上的放浪纵情,一股热潮自小腹处升起,李非低头一看,小帐篷已支起。他嘿嘿笑着,抬脚压在女人脚面上,来回揉搓着。女人抬头看着她,满脸嫣红。李非的邪笑是她熟悉的,她心里一荡,笑得格外意味深长。
    朱嫂端着一盆汤走了过来,餐桌没有围幔,朱嫂看见女人的脚正按在男人双腿中间,心一慌,手中汤盆一斜,滚热的汤汁泼满左手。朱嫂忍着痛,急步将盆放在餐桌中央。低头退了出去。
    女人不满的看着她的背影,轻哼了声。李非看着她的反应,觉得好笑:“怎么,老夫老妻了还觉得难为情?”“谁和你老夫老妻,别人叫我声‘夫人’你都心惊肉跳!”女人将脚放回地面,没好气的答道。
    “梅儿,委屈你了,不过这事不好明目张胆,太张扬了对你对我都不好!毕竟我的‘妻子’还躺在楼上。”李梅儿闻言,眉毛上扬,戏谑的看着自说自话的李非。五年前,朱艳丽出事后,李非的“深情”打动了每一个结识朱艳丽的人。他并没有遗弃已疯颠了的朱艳丽,相反,他迅速补办了与朱艳丽的结婚手续,泪涟涟将她牵入卧房。当然,朱艳丽名下的所有财产,名正言顺归他打理。
    李梅儿是在与霍韦东离婚的第二天遇到李非的。当时他志得意满,李梅儿却失魂落魄。霍韦东不是善类,出院后他即与李梅儿办理了离婚手续,但他同时也丢给李梅儿一笔不小的“债务”,李梅儿虽然气愤,却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这笔发生在他们婚期的债务与她无关。结果,一纸轻飘的离婚书换来了她的自由身,却也荡荆糊近年的所有资产。“屋漏偏逢连夜雨”,别墅的主人在陈总世入狱后,收回了房屋的使用权。
    李非的热情让李梅儿在冰冷的人世感受到些温暖,她毫不犹豫答应了帮助他照看朱艳丽的请求。
    李梅儿搬进朱府的当夜,就在朱艳丽的床上,在朱艳丽的注视下,她被李非无情奸污。
    奇怪的是,被强暴的李梅儿事后竟一丝也不恨李非,让人不能理解的是,李梅儿从此死心踏近乎疯狂地爱上了这个扭曲而邪恶的男人。理由她是清楚而讲不出口的,那是一个女人的秘密。谁让他是三十余载惟一能令她神魂俱为癫狂的男人呢!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哦!”李梅儿想着楼上的朱艳丽,她神智不清,却是李非堂堂正正的妻子,尽管只是一个名号,她的心还是为之酸痛不已,毕竟这个“名号”对她来讲,也是非常重要的。
    李非看了她一眼,摇了下头,继续看起他的报纸。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梅儿当年若没有他,生活都成问题,现下可好,想要与他平起平坐了!暗叹句“惟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李非放下手中报纸,站起身来。
    “要上班?”李梅儿抬起头,眼中尽是不舍。李非探身摸了摸她的脸,呵呵笑着:“怎么舍不得我?”李梅儿站起身,整个人贴靠在李非身上,依恋的用脸摩着他的脸,低喃着:“难道你不知道么?”“好了好了,”李非克制着身体的反应,手还是不老实抓了下李梅儿胸部,涎着脸道:“天天吃不饱,也不能让我天天上不了班呀!”“唉呀你!”李梅儿大羞,双手握拳,锤敲着李非胸部,嘴里不依的嚷着:“你胡说些什么呀!”
    李非抓住李梅儿的手,对方眼睛柔得似能滴下清水,李非口有些干,意念犹豫:“要不,先办完正事再说?”“去你的,快上班去吧!”李梅儿娇嗔着。“也是,今天还有个大客户呢!”李非似才想起般,拍了下脑门自责的说。“大客户?你又要卖什么?”李梅儿闻言警觉,继而还是忍不住轻哼道:“你又赌输了?”“怎么,你要管我?”李非冷冷看着怀中的女人,李梅儿闻言一凛,挺直了脊梁。是呵,她算什么,归根到底不过是李非包养的女人。管他,还真是没有资格。
    “你什么时候回来?”李梅儿老老实实的问,李非见状,毫不怜恤的笑道:“对呵,人就得本份才好!等着吧,晚上就回来了,到时老子可要——”李非面部有些狰狞,李梅儿后退一步,忍了忍还是讲出:“要不,我也上你公司上班好么?”“不好!”李非干脆利落的拒绝,面对李梅儿,他笑得邪恶:“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就行!”李梅儿认命的看着男人扬长而去,看来,她只能继续在这数百米范围内为王称霸了。
    “朱嫂,怎么回事?桌子到现在还不收?”李梅儿厉声怒喝,如果李非看到现在的李梅儿,估计他纵有一百个不老实,也会兴味索然。朱嫂挪步出来,动作迅捷地,李梅儿意犹未尽,嘴里还是哼念出:“不懂规距!”朱嫂低头不语,眼角斜看着李梅儿移步上楼,轻抒口气。
    李非将车停放在酒吧间门口,下车时,他下意识看了下手表,九点十五分。李非懒洋洋的推开房门,他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惊扰了吧台端坐着的一个男人。他回过头来,李非认真的看着他,是个不认识的人。面对李非的疑惑,男人的浓眉大眼间溢满笑意:“李先生,你迟到了十五分钟。”李非闻言,脸瞬间开花般绽开笑容:“唉呀,是陆先生吧!真对不起,你看这路上堵车,我是干着急没办法呀!”
    说话过程,李非的双手早早大张的伸前,紧紧握住来者的右手,大力摇晃起来。对方不适应他这份过度的热情,微用力将手抽回,回敬道:“是么,小城现在这么繁荣了,记得前几年,开车从城东到城西,也用不了二十分钟。”“陆先生很熟悉我们Y城呵!”“我曾在这里工作过两年,”来人意味深长看了李非一眼,继续道:“和这里蛮有渊源的。”“哦,那就太好了,你也算半个Y市人,咱家乡人好说话。”李非大咧咧的,一副没心没肺样。
    “言归正传吧。”来人显然不想浪费时间,看了下表,提议到。李非闻言,不由自主打量着酒吧,有些不舍。卖了这酒吧,手中产业就剩朱艳丽的那幢别墅了。但他没办法,庞大的赌债,那些债主个个是亡命徒,再拖些日子,谁能担保自己不会横尸街头?
    他抬头望着来客,目光游离语气迟疑:“你带的是现金么?”迎着李非略显痴傻的目光,来客不屑的笑了:“那多累呵,还不安全!”李非一下子精神了,他从高椅上跳了下来,气急败坏嚷道:“我们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李非乱了方寸又气又急。也难怪他,今天是债主们规定的最后一天,再不还清赌债,等待他的“礼遇”,将是残酷令人发指的。想到这儿,李非面色已然泛青。来人看着站在地上活蹦乱跳的李非,嘴角上吊,毫不掩饰轻蔑:“李先生,请你安静些。”
    “陆先生,你不要玩我哦!”李非的声音难抑绝望。对方的轻飘一言,在李非那儿,竟成承受底线,此时,他像个溺水的人一样,求救般可怜巴巴的看向对方,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喜色像变戏法样涂满李非那张黄瘦的纵欲过度的面庞。他看见对方食中指间夹着一张纸条,傻子也明白,那是一张支票!李非手刷的伸出,欲拿过支票。
    对方手轻轻后移,准确躲过他的“袭击”,笑着说:“不要着急,李先生,把这份合约签完,它自然是你的!”李非二话没说,拽过那张放在来客手下的纸张,提笔就欲签下。他总算有点脑子,签前草草扫了几眼。来客安之若素的等着,在李非看清合约后禁不住发出的尖锐叫声也不过让他轻皱下眉头,随即舒展,依然的英俊清朗。他带着一脸阳光,戏谑的问李非:“怎么了?”
    他玩味的目光,将李非气得直哆嗦。李非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陆先生,你开什么玩笑?我们电话里不是谈好一百万元吗?”“是呵!”来客肯定的点头,李非心里泛起希望,颤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变成五十万了?!”他的声调到后来已声嘶力竭,对方丝毫不为其所动,他张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李非:“可是,李先生,是你先违约的,我才相应改变收购金额的。”“什么?”李非张大嘴,完全不可理喻:“我什么时候——”“李先生,”来人正色,严肃道:“我有否对你讲过,我非常不喜欢不遵守时间的人?”李非哑然,想到家中与李梅儿缠绵的那几分钟,恨不得狠扇自己两耳光,但仅这理由就将收购价格挥刀砍掉一半,未免牵强附会了些。
    面对李非愤怒的目光,来人笑呵呵道:“你还算幸运,你再晚来五分钟,我就已放弃这间酒吧了。”他拿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这回他毫不顾忌形象的大皱眉头,满脸喝药的痛苦表情,勉强将那点液体咽下。李非心浮气燥看着他纹丝不乱的表演,嘴半张着不知说什么好。“当然,你要不想卖,完全没问题。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不是有我电话嘛,随时打,我恭候大架。”来人礼貌的冲李非一点头,拿起合约,收起支票,抬脚向外走去。
    “陆先生,”李非腿微抖着,吃力的张开嘴,喊住正欲离去的买主。他已到崩溃的边缘,虽然明知对方在阴他,但让他一日内再找出个肯出数十万的买主,在Y城的范围的确艰难,想着那些债主的森冷,李非只有孤注一掷:“我们成交!”
    来人背对着李非,冷笑出声,他回过头来,看向李非,出言赞道:“李先生到底还是位爽快人!”他大踏步回身,走向吧台,笔下如飞在合约上签下名字:陆野。
    李非看着这龙飞凤舞般的两字,忍着类似被强奸的强烈屈辱感,良久才在它旁侧签下自己的名字。
    陆野收起合约,笑着问他:“李先生想喝点什么?”对方转瞬即反客为主,李非难掩失落。他没有回答,起身向外走去,出门的那一刻,他的脚下踉跄,几乎是跌将出去!
    陆野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冷冷的,那种冷越积越深,越来越厚,有如经年寒冰。摆弄了下手中的合约,陆野拿起手机,拔下几个数字。
    “陆野,”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自电话内传出。听到声音,沉静的男人竟难掩激动,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胸内波涛汹涌。“你还好吧?”女人轻声问道,“当然,倢,你呢?”女人在电话里轻笑出声:“有没有搞错,你昨天看见我时不还好好的。你现在在哪呢?请假只放张假条就可以么?”她的声音有些嗔怪。陆野压住胸中波涛:“我在Y城。”说出这几个字后,陆野紧张的等待着。
    终于电话有回音了,那是女人平淡的声音:“你想干什么?”“做我该做的,难道你不想么?”陆野反问。他的眼中有凶光闪现,电话那端沉默不语,陆野心跳如鼓,良久电话那端传来:“你看着办吧!”对方挂断电话,陆野放下手机,长抒口气。他复又看了眼手中合约,呵呵冷笑出声。是的,这只不过是开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开始。
    彪炳千秋  无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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