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我逐渐开始在网上和天津的诗人潭漪亲密起来,这个人是双鱼星座,有一种宽容性的敏感。潭漪一见到我就说:“今天你湿了吗?”我就会反问他:“今天你做了吗?”后来我一见他上QQ,就劈头一句:“小逼!你来啦?”他就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我不是女的,没那东西。”我发现一跟他吵架,我总是吵不过他。
我基本只有周末才去见巴拨。先去他公司找他,再一起回九江口。星期一我们在一起“进城”,他去上班我回家。幸好只是周末,否则我肯定受不了一星期连接两天在亲友面前“失踪”。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没有一切可以和外界联系的方式,身边只有一个大活人。我看着这个大活人也觉得挺幸福的。巴拨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房东放在那里的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嵌着一面镜子,我常常站在镜子旁,向里面打量我的脸。我们写东西都是趴在床上写。我看了一些巴拨以前写的校旱,对他说他和李旗的风格有些接近。巴拨说没有看过李旗的校旱。我们有一次在三联书店看到了李旗发表在《芙蓉》上的校旱,巴拨站在书店里把那篇校旱看完了,然后说:“写得很好。”“你们风格相似,你有些地方写的比他好。”我说。巴拨在书店外面说有人给他算过命,他以后的老婆比他大三岁,长的也比他高。感觉像是他没有和别人结婚只是那些女人出现的时间问题。我装做若无其事地听着,但心里渐渐恼怒起来。那是下着细细的小雨的晚上,巴拨对我说,他以后会和一个比他大三岁,长的也比他高的女人结婚。
后来巴拨也见过李旗。他和李旗聊得很好。我也同时见到了李旗,我一脸幸福的笑容。
巴拨也为我的诗歌论坛做了一个全新的主页,纯黑的底色,上面有一行小字“让诗歌给我的生命划上一道痕迹”。我们经常在聊天室里见面。有时候我打一句“你有波涛汹涌的自由”巴拨就跟一句“你有一望无际的自由”。我们盛赞崔恕的那首《失恋》:“把你的东西还给你/我只要一道痕迹”。我拿着刀片,让巴拨在我身上划下一道痕迹。我已经戴上了陈葛给我的红色的校壶,那把锁在我脖子上挂了整个冬天。巴拨拿着刀片,他的手有些不稳定,我真希望能一刀见血,我渴望那种单纯的疼痛。他给我划了一刀,不怎么疼,一会才流出血来,现在结了一个小伤疤。我很坚决的在巴拨的背上划上一道伤痕。巴拨突然用他一贯有些悲观的口吻说:一刀划不出两道痕迹。我没说话,慢慢地用刀片划着他的后背。他的后背光滑干净,比我的后背还好看。巴拨给我讲他正在上学的弟弟,他说他弟弟比较神,在性交时定下两个小时,然后一边做一边看着表倒计时。我对这种行为大加赞赏,说这真是挑战人体极限云云,巴拨说不如在他弟弟来北京时让他和他弟弟一起和我做爱,你一定会很爽的。我说好好,真是太好了。我也想尝试一下。
我不知道在另外两个身体撞击下我会不会像一滩泥一样软在床上,会不会彻底放纵自己,除了身体不想别的。我一直想找到这种感觉,但愿巴拨和他的弟弟会带给我。
那时我迷恋上了刀片,一块钱一片的纯钢刀片。我常常在去商店买烟、百事可乐和面包时顺便买上一片,拿回家把玩。有时候会在手腕上、大腿上和腹部轻轻地划一刀,见到血流出来就停止,血会慢慢地渗出来。我才不会像李小枪那么傻,我不想自杀。更不想用这种方式自杀。第二天起来时满屋满床的血水,淋漓尽致,滴答一路淌到客厅淌到楼下的住户家。
如果选择自杀,我想用更简洁实用的办法:比如说,跳楼。我希望找到一座干净美丽的高楼,必须符合两个条件,周围环境开阔和附近没有什么人,这样我就才能死的安详。
我更希望找到这样的一座大楼,爬到楼顶,看看风景,唱唱歌,然后再爬下来。我家周围的一条开阔的大街上就有这么样的一些楼,它们集中在一个小区内,离河边很近。楼的颜色是淡黄色。我还曾经进去过。当时好象我上初三,心情郁闷,我随便走到一座楼的楼梯口,和这座楼的居民一起等电梯坐电梯。开电梯的大妈问了我一句:你找谁啊?你是几楼的?电梯里的人就都看着我,吓得我随口报了一层,就仓皇下了电梯。我站在楼梯口,窗户是钉死的,也许他们预料到会有人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