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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可真黑呀。陈平在孙玉公司某个漆黑的角落抱膝坐下。他有些走不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还有些想不明白。没有星星或是月亮,只也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远处浮起的霓虹就象绝对不会是真实的梦境。谁是在梦里?谁又是在梦外?一些液体从眼眶深处滚出,滑过脸庞,落于舌尖,很苦很涩。人是什么?真是种奇怪的动物。为何会有眼泪?眼泪又是多么奢侈可笑。
    幸福总是苦痛之根源。若这个世上真没有幸福这个玩艺了,我们还会觉得苦,觉得痛吗?所有我们现在以为的痛苦呵在那个时候成为我们最为平常的生存状态后,我们还会觉得那是苦痛吗?应该是不会。任何东西一旦成为习惯,也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这世上总也有着自以为是的幸福,我们总是不想不敢也不肯告诉自己,其实我们只是些死灰样的冰凉的东西。我们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长,我们却不知道自己只是生命汪洋中微不足道的某一样。幸福是什么?你以为什么是什么就是吧。苦痛是什么?苦痛呵,就是不管你以为自己幸福与否,它都会在后面冷冷发笑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陈平一直呆呆地望着黑色中的某一处。黑色中有着种难以言喻不愿再去想些什么,那很麻烦而且令人头痛最后还是不清楚个之所以然。那个臃肿肥壮男人的身影从门里出来,上了辆车,很快就开走了。不多时,门里又走出个婀娜身影。陈平的心猛地抽搐了下,怎么还这样痛?他默默地看着。
    人呵,真的是命中注定。两个人影忽然不知从何处蹦出来,一前一后抱祝猴玉。低低的声音在响,“别动,打劫!。”陈平没有站起来,黑色人影那似乎正有样闪亮的东西一晃,有些诧异,这么深的夜色里会有什么东西会闪光呢?陈平又听见黑色人影在说,“这马子nǎi子蛮大的,哥们,拖到那边弄一下,憋了这么久,解解馋。”陈平还是没有站起来,看着那两个黑色人影一个抬头一个捧脚,把孙玉扛了起来,忽然觉得这真是可笑之极,比看戏还象是看戏。孙玉的身体在两个人影间奇异地扭动。可能一下没捂紧嘴,陈平终于听见从孙玉嘴里迸出半截的喊声“救命……!”
    没有再去想些什么,身体似乎已不受控制。陈平从地上蹦起,飞奔过去,一拳挥出。然后他感觉到一种冰凉的东西正刺入自己柔软的腹腔,渐渐那儿变得火热。清凉的也就是火热的?血流在地上会成为玫瑰吗?意识慢慢模糊,仿佛又回到出生时那一片混沌中。那就是我们来也终须往的地方呵。陈平微笑起来。他没有听见孙玉那嚎啕都有些变形的哭音。
    江风猎猎吹动,似没有开始,也不会有结束。子在川上日,逝者如斯夫?宁愿忽想起李白那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者多烦忧。有些好笑,怎么会想起这个?一路上与吴非牵手而来,却也是说不出的快乐。难道是因为这略带有城市腥味的江风?灯光从大桥上投下,斑驳错落,隐约有种浑不似在人间的感觉。桥很长,沉默在搭在江岸两头,滔滔江水在桥下浩浩荡荡。一个是流动,一个是凝固。
    吴非举起双手,转了个圈。“啊,真好,人都要被这风洗得干干净净。真想跳入这风中打个滚。”
    “吴非,你还会作诗呀。呵呵。在风中打滚,这主意不赖。只是怕不知会被这风吹去哪里,可不要最后扑通声掉大泥坑,那就不好玩了。”
    吴非撇撇嘴,“才不会呢。好风吹我上九天,说不定我的白马王子就在那等着我。”
    宁愿有些乐了,想起不久前看过的大话西游,是否每个女孩子都会幻想有个脚踏五彩毫云身披金色盔甲的孙大圣来对自己说——‘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话怎么看怎么肉麻,可偏偏还成了所谓的经典。自己曾在网上某聊天室看过满屏幕这份爱的宣言,也真是想不通,或许现在本来就是个把肉麻当有趣的社会吧。自己是有过不少女人,但好象也没对谁说过这三个字。虽然自己也并不真正明白爱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性只也是性。又有多少人把超短裙得意洋洋地举起,以为那就是爱情的旗帜?人是动物,便也就有着性;人是种会思考的动物,所以也就有爱,是这样的么?
    宁愿对自己摇摇头,都想哪去了?也许要怪的只是这能把身体都快给吹没了的江风。
    “吴非,你的白马王子长什么样呀?”
    吴非瞟了眼宁愿,是这样的吗?眼珠转了下,拖长声,开始念道,“黑眼睛,不准是蓝眼睛,那个好吓人;耳朵要有两只但不能是招风耳;鼻子要挺,不可以是鹰钩鼻……。”吴非说到哪,宁愿的手就在自己脸上摸到那。两人终于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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