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节

    38怎么喝醉了呢
    6日上午，公司上半年销售总结会在高登酒店如期召开，各项目公司的领导都来参加会议。慧终于又看到了穆向明。穆向明代表公司向大会做了半年销售总结。
    慧看着穆向明站在投影仪白幕前演讲幻灯片，天蓝色的衬衣配着一条金色领带，头发剪得短短的，看上去很精神的样子。总结做得很棒，洪总带头鼓掌。那一刻慧感觉很欣慰，心想——美丽的白天鹅给了他振作起来的动力，他的精神状态好多了。慧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尽管心里非常失落。
    会后大家都留在高登就餐，慧一个人回到了公司。
    屋子里空荡荡的，多数人都去高登开会了，其他人也都没了踪影，只有前台的接待员丽丽仍在坚守岗位。
    慧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就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敲起了文件。敲着敲着慧不由得又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想穆向明这么长时间不来公司是不是在躲着自己，也许他现在已经不愿意看到自己了，自己伤他伤得太狠了。自己是不是该离开这儿了。如果穆向明和白天鹅的感情发展顺利，自己坐在这儿就有些碍眼了。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慧想着，站起身绕着办公区的屏风慢慢地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子。
    忽然，门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春林和东阳掺着穆向明走了进来。慧立即迎上去。
    “陈姐，穆总喝多了，非闹着要回公司。”春林对慧说。
    慧看穆向明闭着眼睛，好像已经醉得没了知觉。
    “那就先送到接待室去休息一下吧。”慧急忙说。
    穆向明被两个人架着送到了接待室里，放倒在长沙发上。慧把林琳的椅子靠垫拿来垫到穆向明的头下。看着穆向明沉沉地睡去。三个人退出了接待室。
    春林和东阳离开公司回酒店去了，慧一个人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敲文件。穆向明很有酒量的，从来没喝多过，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喝醉了呢？慧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胡乱想着。忽然想起接待室的冷气开着，穆向明会睡冷的。
    慧赶紧向丽丽要了穆向明办公室的钥匙，取了一件夹克。进到接待室把墙上的冷气开关关掉。
    慧回头看穆向明睡在沙发上，两只脚拖在沙发下面看起来非常不舒服。慧轻轻地走到沙发前，见穆向明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慧蹲下身，轻轻地褪下穆向明的皮鞋，捧着他的脚小心地放到沙发上。
    慧慢慢地在沙发前跪下来，把夹克盖在穆向明的身上。慧想起这件咖啡色的夹克是上次自己淋了水披过的那件，第二天发现夹克的扣子都松了，衣兜也开了线。自己还一只一只的重新钉好了扣子、缝好了衣兜才还给了穆向明。慧不由得轻轻地抚摸着夹克，又轻轻地掖好，然后静静地端详着熟睡中的穆向明。
    穆向明领口敞开着，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脸冲里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有一堆烦恼的事情让他愤怒。穆向明的脸明显地消瘦了许多。眼角出现了很多细小的皱纹，鬓角掺杂着几根白发，前额的头发也不再那么浓密。慧想起上次在东营自己喝多了酒，穆向明替自己喝酒，在车上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情景，不由得心头一热，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去抚摸穆向明的发际，抚摸穆向明的脸颊。慧的手轻轻地在穆向明的脸上滑过，一行泪水也同时从慧的脸颊滑过。
    慧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让自己欲爱不能、欲罢难止的男人，这个无时无刻不牵引着自己视线的男人，这个时刻左右着自己心情的男人，这个时常让自己想不计后果地去拥抱的男人，这个自己永远不能靠近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疏远、这个男人的沉默、这个男人的低糜、这个男人的痛苦都让自己心痛，心痛得直想流泪。他对自己好，自己心里会难过；他不理自己，自己会更难过……
    慧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看着穆向明，默默地流着眼泪。眼泪勾起了许多回忆，回忆引来了更多的眼泪。慧怕自己哭出声来吵醒了穆向明，慢慢地站起身，捂着嘴，轻手轻脚向门口走去。
    身后的穆向明头向里转动了一下，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