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节

    36  你爱过我吗
    从酒店出来，天已经全黑了。夜里气温比下午要凉爽很多，慧突然感觉脑子清醒过来。
    冯大志开车送杨哥和刘韬他们去宾馆，让穆向明先送“媳妇”回家。慧跟着穆向明走到停车场，穆向明用钥匙开车门时忽然停住手看着慧傻傻地说：“我真想带你回家。”
    慧低下头没有搭话。
    坐到车里，穆向明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呆呆地看着前方的夜幕说：“真希望这场梦永远不会醒来。”
    慧也看着前方淡淡地说：“梦就是梦，梦境再美也是假的。”
    “说实话，你爱过我吗？”穆向明轻声问道。
    慧心里一惊，慌张地拿起眼前的一瓶矿泉水，急急地打开盖子，却又停下手，“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白天鹅很美，要热恋就应该专心一点。”
    穆向明转过头看着慧手里的水瓶，“瓶子里装满了矿泉水，你硬要往里头倒可乐，倒得进去吗？”
    “那你就先把矿泉水倒出来不就可以了！”慧认真地回答。
    穆向明没有说话，而是久久地看着慧。慧回避着他的目光，轻声说：“友情客串到此结束，我们走吧！”
    穆向明不情愿地点点头说了一句“Game over！”，发动了车子。
    别克车缓缓上路，两个人都沉默着不再说话。慧望着窗外马路旁五颜六色绚丽的霓虹灯，心里充满了惆怅。自己又何尝不希望梦不要醒来，但怎么可能不醒来？刚刚产生的那一点点甜蜜、那一点点陶醉就象天上的月亮，美丽又不可及。黑暗产生梦境，梦是幸福的，但天会亮的，如果等天亮了发现结局不可收拾，那又如何是好？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着，路过一处酒店门前，穆向明突然转向把车停进了停车场。慧吃惊地看着穆向明。
    穆向明不等车停稳就急着问：“你真的不能给我们一点机会吗？你以为喜欢你是一件容易的事吗？我每天都在鄙视自己，谴责自己的不道德。我没办法让自己忘了你，却又不敢对你说，怕你又要离开。我……”穆向明激动地看着慧。
    慧的心“突突”地跳起来，快速地望了一眼穆向明，冷冷地说：“我知道。”
    “你不用跟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的冷漠和镇静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穆向明生气地看着慧。
    慧的心猛然一颤，眼圈发热。慧摇着头说：“对不起！我真的做不了什么。我爱我的丈夫，爱我的孩子，我不能亲手毁了自己的家，我要对他们负责。”
    “那谁对我负责？”穆向明皱着眉头伤感地问。
    慧控制着自己的眼泪，轻声说：“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爱我。你产生这份感情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你不能要求世界为你而改变……。我们需要一种有秩序的生活，除了爱，还有责任。”
    车子里静了下来，两个人都在平静自己的心情。沉默了一会儿，穆向明看着慧问：“你爱过我吗？”
    慧看着前方，摇摇头。
    “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我只爱我丈夫，除了他我没有权力爱任何人。”慧轻声回答。
    “你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
    穆向明摇摇头，不甘心地接着问：“慧，你看着我每天这样受折磨，真的就一点不动心吗？”
    慧心想，不是在热恋了吗？干嘛把自己弄得可怜矣矣的？于是冷冷的回答：“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穆向明久久地看着慧，苦笑着点点头。转过身重新启动了车子。慧向窗外转过身去，几串泪珠扑簌簌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