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节

    4奇怪的目光
    早上，云天大厦的电梯间挤满了等候的人群，每到上下班高峰时间，六部梯子对于这个二十五层的大厦来说总是不够用。慧站在人群中，焦急地注视着电梯指示灯。这时一个人挤到慧身旁，慧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来人冲慧点点头：“早！”是穆向明。慧笑了笑：“穆总早！”
    虽然慧到公司时间不长，但从公司组织架构上了解到公司设七个部门，每一至两个部门上面都对应着一位主管工作的副总，副总向总经理负责。这些副总们根本不受考勤的约束，天马行空，散漫之极，很少有按时上下班的时候，尤其这位穆总，据说他还是蓝星一个小小的股东，由于其身份特殊，更是没说没管的。今天太阳真是从南边出来了！
    电梯下来，人们互不相让一拥而进，虽然超载灯没亮但拥挤不堪。慧脸冲外靠在电梯壁上，穆向明紧跟着她走进电梯，后面的力量冲击着他转不过身来，穆向明面对着慧，用胳膊撑住电梯壁，用身体抵住后面的力量，给慧制造了一点空间。慧扬起脸感激地冲穆向明笑笑，却发现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那目光说不清是发呆、是忧郁、是欣赏、还是深情。四目相对，慧不由得低下了头。这目光是“深情”的？慧想到这儿，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立刻感到脸开始发烧。恨不得马上逃出电梯。可电梯在这样的高峰时间走走停停，几乎每层必停，慧再不敢抬头看穆向明，眼睛死死地盯着穆向明衬衣的第三枚扣子，渡“秒”如年。
    走进办公室，慧依旧没有从窘迫中回过神来，坐在办公桌前一时不知所措。穆向明这人什么毛病啊？四十来岁的人了这么不庄重！哪有这么看人的？他什么意思？调戏我？把我陈慧当什么人了？莫明其妙！真是的！？
    这段时间慧也风言风语地听说了穆向明和刘韬的一些事。刘韬、穆向明，还有一个冯大志都是从小到大的哥们。三个人同为蓝星的副总，是公司响当当的实力派人物，分别把持着公司行政人事、开发销售和工程的实权，共损共荣，且臭味相投，形影不离，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在公司被同事们称作“三剑客”。在慧的道德标准里，这类人不属于“好人”范畴。被这种人注视应该说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慧胡思乱想着，梦游般地拿出钥匙，走到了档案柜前，找到了穆向明的档案，站在柜前翻看了起来。
    [自然情况] 姓名：穆向明；性别：男；出生日期：1961年12月2日；民族：汉；学历：大本；毕业院校：吉林大学；所学专业：企业管理；家庭住址：S市清河区河沿路。
    [工作经历] ——年————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第——部队服役；——年————年S市——局工会干事、宣传部长、局长助理；——年————年好园集团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年——今蓝星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
    [家庭成员] 姓名：穆远；与本人关系：父子；出生日期：1988年6月；工作单位：市实验中学学生。
    噢，原来他没有妻子。慧吃惊不小，怪不得这个人目光有那么一点怪。还含着那么一点伤感、一点冷峻，看来一定有些故事。
    林琳、郭家东陆续走了进来：“陈姐早！”慧答应着把档案放回档案柜内。
    “陈姐，看我这裙子漂亮吗？”
    慧这才注意到林琳穿着一套紫红色的PU套裙，紧身套裙更加衬托出她苗条的身材，暖暖的颜色映照着她青春的脸庞光彩照人。
    “不错！不错！真得好漂亮！”慧由衷地赞叹。
    走回桌旁，慧不由得拿出小镜子，认真审视自己的容貌。白晰的瓜子脸上二条浓浓、弯弯的眉毛，一双不大的眼睛，普通的鼻子，不大的嘴巴。这实在是再平庸不过的一张脸，除了肤色还称得上白嫩外，几乎一无是处。这张脸怎么可能吸引人呢？何况一个有钱的中年男人？
    妙龄的时候，慧曾排列了许多描绘女孩子美丽外貌的词汇，比来比去，自己顶多用得上“秀气”两个字，所以慧一向认为自己在女孩子中是极普通、极不引人注目的，她甚至一度为此很自卑，直到现在对自己的外貌依然保持着清醒的认识，心里清楚自己没有漂亮女人的资本，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勤奋和努力。
    “陈经理，九点钟小会议室开会，研究东营项目的事，你准备一下。”行政部黄经理隔着屏风对慧说。“哎！知道了。”慧连忙把小镜子放到抽屉里，准备开会的笔记本。
    东营是S市南部的一个中等城市，公司在那儿有一块地，准备开发住宅小区。会上主要研究准备组建东营项目公司，争取开春就动工，一期住宅年底交工。涉及到人资部的是尽快拿出项目公司的组织架构、人员配备方案，以及人工成本测算。并提前做好人才储备，争取人员一步到位。
    散会已经接近十二点，慧马上安排郭家东联系各人才市场，了解近期人才市场的动态。这时，开发部的李春林走了过来，神情沮丧地小声说：“陈姐，你出来一下，跟你说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