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解决仇恨的方法(2)

    天色渐渐亮了，桔红的太阳透过晨雾照射下来，照在仍在激斗的人群中。
    地上血迹斑斑，不少人倒在血泊之中。
    渐渐的，打斗声小了，只拿下几个人还在困兽犹斗。史怀玉，方成苗兰等几人都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了，十大名捕等围着他们，却只是游斗，并没人下杀手。高锷紧紧缠着方成，让他无暇他顾。
    张天翼清查了一下人数，对方除了死的之外，其余的均被捆帮了起来，当下高声喝道：“住手！大家都住手！”
    十大名捕都缓缓后退，却仍然将史怀玉等几人围在中间。
    “小玉姑娘，不要打了，你走吧！”张天翼喊道。
    史怀玉气喘吁吁，头发也乱了，汗透春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这样假惺惺的！”
    “你走吧！”李啸远喊了一声。
    史怀玉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冷冷道：“我为什么要走？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都落在你们手里，我不走，要死，我也会与他们死在一起！”
    “公主，你快走吧！”方成高声喊了起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记住替我们报仇！”
    史怀玉摇摇头，“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
    “公主！”苗兰叫了起来，“你快走吧！现在，大军已势如破竹，席卷一切，你走了可以带人来救我们。否则，我们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史怀玉怔了一下，眼泪流了出来，“你们你们”
    “快走吧！趁我们还没有改变主意！”张天翼淡淡地道。
    史怀玉跺了跺脚，喝道：“张天翼，你有种不要为难他们，否则，我会报复的！”
    “不杀他们，你们胡人也没有少杀一个汉人！扫荡宫廷时，你们做的还不够多么？”高锷沉声说道。“高某一家，也葬身那片火海之中，你要报复，老夫也想报复！”说到这里，他脸是狰狞之色，须发怒了长，大踏几步，复喝道：“老夫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你，替长安城几十万人报仇？替那些惨遭侮辱的宫女和布衣女子报仇？替那些惨死在胡贼刀下的无辜者报仇？”
    见他如此凶狠的气色，史怀玉大吃了一惊，不禁后退了几步，“你你想怎么样？”
    “老夫想怎么样？”高锷脸孔扭曲变形了，恶声道：“老夫想剥光了你，扔在这数千军士之中，你也尝尝受辱的滋味，让史思明也尝尝痛失女儿的恶果！”
    李啸远手一抬，枪尖抵住高锷的后心，低声吼道：“让她走！”
    “李啸远，你想干什么？你以为能阻止老夫吗？”
    李啸远深深吸了口气，“你若是真的动手，在下就一定会杀你！”
    “她是史思明的女儿！”高锷吼了起来。
    李啸远点点头，“在下知道的比阁下早很多！”
    “老夫的女儿惨死在胡人之手！”高锷又吼了一声。
    李啸远冷笑一声，道：“李某的全家，却死在大唐的军队的手中！”
    宇文候、东方铁相视一眼，急忙劝阻，“都是自家人，又何必动武？”话音一落，两人突然动了，刚动了一半，两把雪亮的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一个声音冷冷道：“你们二位动手，也不必急于一时！”
    说话的，正是张天翼。“你们想杀我们三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淡淡说道。
    其余八人也刚刚扑出了一半，均硬生生地愣住了。本来，想一击杀了三人，却没想到别人早已料到，下手也更快。
    “小玉姑娘，你明白了吗？他们不但要杀你，还要杀我们！”张天翼微笑着说道。“假如，你不快走，恐怕后果就会很难预料！”
    史怀玉这才愣了，她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见状不由一咬银牙，“我们走！”几人匆匆离去。
    大唐的军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阻拦，任由几人走远了。
    直到几人不见了踪影，张天翼才叹了口气，“我们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知道江湖中人有一个规矩，无论是谁都会不容别人教训自己的弟子。虽然刘百里是替胡人效命，可他毕竟是你‘拳王’的弟子，你有此杀机，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们只想劝架！”宇文候咽几口唾沫说道。
    张天翼微微一笑，“是吗？劝架也不用二位动手，应该是动口才对！你们是捕头，既然有心做，为何就没胆量承认？”
    “是！”东方铁深深吸了口气，“我们是想杀你，因为我们得到了密旨，无论如何也要将你三人正法？这是我们的职责，须怪不得我们！”
    “那么，长命想问问你，我们应该怪谁？是不是怪我们太值钱了？”
    张天翼笑了，虽然王长命的话刁钻刻薄，却总是问题的关键。“杀我们的命令是多久的事情？”他问。
    “这命令一直没有取消过，那十万两白银还在哪里？”宇文候道。
    张天翼长出一口气，叹道：“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占山为王，恐怕也是你们这些人所逼的！贪官固然可恨，污吏也同样可恨！郭子仪、熊锋等人，正为了国家的存亡而血战，而你们依然为了绳头小利而置大义于不顾。难道，大唐的兵败，你们就没有责任？恐怕，也正是因为你们这种人的存在，才会民不僚生！”
    王长命道：“张爷若不是被自己人陷害，又怎会弃甲归隐？我们已厌倦了战争，也厌倦了这些卑鄙的小人，为了大唐的天下，为了郭子仪将军的信任，我们才会来到这里！你们身为朝廷中人，不思为大唐出力，却还要算计自己人，难道你们就不觉得惭愧吗？”
    “国难当头，不是救国，你们这种人有也可，没有也可！”李啸远冷冷地道。    张天翼叹了口气，“本来，张某回来之前，曾发扫誓不在介入战争，并远离战争。可是，我却一直都躲避不了战争。本打算做完这件事，就永远离开大唐，到海外去寻仙山栖身，你们又何必相逼？”
    几人默不作声了，均垂首不语。
    王长命咳了两声，道：“在江湖上，你们可以说是响当当的角色，是人们心目中的英雄，为何在这样的事情上，做出如此龌龊之事？难道，不怕后人耻笑？你们这‘英雄’二字，不是估名钩誉又是什么？”说到这里，他扭头对张天翼道：“张爷，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见张天翼点点头，便高声道：“高锷，王长命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啸远，带着他走！”
    张天翼手一动，反手将一柄刀入鞘，道：“宇文先生，你一道与我们走，也给高锷和王长命的决斗做个见证。免得让人说我们欺负这个‘高大’的小人。”说着，用刀轻轻一压。
    宇文候苦笑一声，只好跟随三人一齐走。“东方兄，此地麻烦你处理！”
    李啸远逼着高锷，张天翼押着宇文候，王长命断后，一行五人慢慢走了，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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