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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8 亲人相见难,唯有泪两行

    “时辰差不多了,熄火吧”,马守正今天也破天荒地来看曹瑞蒸煮,他也发话,柳如烟便熟练地将火扑灭。
    如今曹瑞已不用帮忙,自个就能从水桶里出来。他用手攀在桶缘,只屈膝一跳,便如燕子般飞出桶来。等到稳稳落在地上,他便将身上的药泥随手抹去。金灵儿已取来毛巾,帮他一起擦拭。
    敷了这许多年药泥,他浑身上下滑得像丝绸一般,药泥根本粘不上他身,只要一擦便自行掉落,露出白里透红的皮肤来,那颜色真是让女人看了都羡慕不已。马守正眉头一翘,打趣起来,“灵儿,当初我敷这药泥时,怎么不见有这么好效果,莫不是你偷工减料!”
    “去你的,明明是你生得一身臭皮囊,反倒来怪我的药不好”,金灵儿抄起毛巾,往他身上打去。
    马守正连忙躲闪,左蹦右跳,模样滑稽,“千万别弄脏了我的道袍,我还有贵客要见。”
    “贵客?男客,还是女客?”,柳如烟拿新衣给曹瑞,顺耳听到,便问起来。
    “当然是男客”,马守正举手发完誓,转身对曹瑞说,“师弟,那人指名要见你,你穿好衣服后,便随我出去见客。”
    “见我?”,曹瑞莫名,六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见他,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早被别人忘记。
    出地洞时已是掌灯时分,和仁领众弟子在洞口守候,他见两人出来连忙站出来行礼,“弟子见过师父。师,师叔?”
    和仁所以会稍作犹豫,是因为曹瑞跟着马守正闭关六年,身材长相全与原来不同,若非他跟在马守正身边,眉宇间还有些孩提时的痕迹,和仁还真不敢确认。马守正与一班弟子见过后,把手一挥,“你们先下去吧,和仁留下。”
    “是,师傅(师祖)”,众人离去,现场只剩下三人。
    “和仁,今晚谁都不准接近我的房间,不然唯你是问”,马守正吩咐完后,便领着曹瑞往观主的住处走去。
    黄龙观里的房间都很精小,只有马守正自己住的地方是独门独院。院中孤零零有间瓦房,寻常杂木做的门板,比起地洞里那些楼阁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两人推门进去,曹瑞只见里面已站一人,他身材异常高大,足有九尺,生得虎背熊腰。
    一见到此人,曹瑞心中翻江倒海,饶是他将心志练得坚不可摧,说起话来声音也禁不住哽咽,“外公!”
    那人连忙转身,他脸上同样激动,“瑞儿!这真是我的瑞儿嘛?”
    曹瑞不禁想起从前跳入外公怀里的情景,只是如今他已长大长高,陈光正哪里还能抱得祝蝴。一想到这,他热泪盈眶。陈光正身为大司马,在沙场上征战多年,不曾落过一滴眼泪,可此刻也是老泪纵横,张开双臂,将心爱的外孙紧紧抱住,“想煞老夫也!”
    “瑞儿也想你”,曹瑞站了起来,一把抹去眼泪,又帮陈光正擦拭,“瑞儿不好,害外公流泪。”
    “不碍事的”,陈光正转头对马守正说,“观主,我有些话想单独与外孙说,还请你给个方便。”
    马守正自然识趣,连忙退出院子。曹瑞心里有许多话要说,许多问题想问,“外公,母亲大人身体可好?她在宫里过得怎样?”
    “唉”,陈光正不禁叹息,“宫里头的日子还不是那样,好也好不到哪去,差也差不到哪里!”
    曹瑞发现外公眼光闪烁,似乎有隐情,便追问,“外公,母亲是不是日子过得不好?瑞儿已经大了,不再是十岁的孩童,你千万不要瞒我!”
    比起六年前,陈光正看起来真的老了许多,脸上已有皱纹,只有他的眼神,那金戈铁马间锤炼出的坚定果敢不曾变过。听了曹瑞的话,他微微动容,一改阴郁,神色肃穆地说,“都是外公不好,害你娘吃苦,她比原来瘦了许多。身子骨也不好,经常生病。”
    “怎么会这样”,曹瑞顿时慌了神,他很快便想起一人来,不禁怒火中烧,“是不是皇后?肯定是她欺负我娘!外公,对不对?”
    陈光正也怒形于色,气得把桌子一拍,那可怜的摆设顿时散架,“姓黄的没一个好东西!”(注:天使对黄姓没有偏见,请同志们不要误解)
    “我杀了这个坏女人”,曹瑞握紧拳头,面露杀气。
    “早晚要收拾那黄灿老贼”,陈光正赌咒立誓后,接着又骂道,“我早说潘金玉那个狐狸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趁宛如现在不得宠,便与黄瑛一起挤兑宛如。要不是我在皇上面前发下狠话,恐怕宛如现在已经进了冷宫。”
    “这群不要脸的东西!”,曹瑞也砸烂了一个茶几,他双目尽赤,好像能喷出火来。
    陈光正突然拉住曹瑞,“六年前,我一听说你被送进黄龙观,立刻便来找你。只可惜三番五次都没能遇上,后来才知道你跟着马真人闭关。我是盼星星盼月亮,苦等了这许多年,才守到你出关。你不能再做道士,你应该去争,夺回本该属于你的权力。只有这样,你娘才会有出头之日。”
    “好,我听外公你的”,曹瑞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在他心里,绝见不得母亲受苦,也容不得坏人猖狂。从那天开始,他只要一想起皇后和燕妃的嘴脸,便觉得十分可憎。
    “此事要从长计议,容外公先想清楚了,再来和你细说”,陈光正虽是武夫,可也不是十分鲁莽。
    曹瑞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立马冷静下来。他天资聪慧,又何尝不明白其中艰险。皇后是什么人?一国之母,太子的亲娘,她父亲是礼部尚书,就连外公也没把握能将黄灿一下子扳倒。而燕妃呢?虽说出身寒微,可她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么多年也没人能取代,可见曹端已迷得找不到南北。要对付她,谈何容易啊!曹瑞轻叹一声,“好,外公,瑞儿不闭关了,就在观里等你。”
    两人又说了许多话才分别,陈光正罩了件宽大的袍子,将头脸遮住。曹瑞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般谨慎,京都的夜晚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官场上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又岂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君不见,城郊十里外埋葬着多少冤魂!
    早有个小轿停在院口,那并不是陈光正自己的官轿,而是满大街都能雇的普通货色,只有两个人抬。曹瑞看那两个轿夫,气息平稳,精光内敛,显然是军中的高手。目送外公上轿,离去,再看不见,曹瑞激动的心彻底平静下来。他才想回自己房间,只听背后有人说,“要扳倒皇后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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