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没有云，天空无限高 (十六）

    在车上,李荔丹那幽怨的眼神,让我在坐立不安.主要是心中有愧,到底这么下去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么?常听人说"真爱无敌,距离不是问题".
    听人说的时候,自然觉得有道理,两人真心相爱,哪管得了其他,其他东西在眼中只是一堆屎.是没理由会被诱惑的.可自己切身体会的时候才知道了人的天真和短浅.当真人可以挡住一切的诱惑,按住那颗碰碰直跳,不住外跳的心.也许你很牛,制止住了一切,
    压抑!压抑自己!压抑自己的欲望!人生痛苦莫过于此.
    什么?没欲望?
    五台山清凉寺正招人,你可以去试试.
    眼前实在好处的诱惑力远远大于未来虚无的期盼心.再宏大的理想也经不起现实的摧残,尽管现在的一切并不长远,就是再多长一百双眼睛也是看不到天空的尽头的.
    因为我们所在的天空并不是空白一片,而是白云四散,遮挡了我们有限的目光.如果没有云呢?
    是啊,如果没有云,天空将是无限高.
    想到这里,心中开始紊乱,乱得莫名奇妙.表现在一向低调的我居然跟身旁一个看起来类似地痞的家伙互相讨论哪里的窑子最爽,哪里的服务最周到等一些完全不符合新世纪新青年大学生标准的龌龊之事.
    之前李荔丹的一切都在这奔波途中被颠簸震动得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到得了学校,我有种回家的冲动,提包冲上宿舍楼梯,期间忘了出示学生证,害得守门大爷跟着我的冲动,一口气冲了三楼,拉着正开门的我不断锤腿喘气.
    而当时的我,自然是气定神闲,突出了他的年老体弱,让大爷又是恼火三分.更过分的是我还在一旁安慰:"大爷,身体不行,就别这样了,累坏了身子可不好,要不,我背您下去?"
    大爷为了显示自己的强悍,甩开我的手深吸一口气,道:"我自己会走."说完,头也不回带着气,压着重步扶着下楼了.
    正当我要开门入室时,门被打开了,张于探了个头出来,问道:"大爷走了?"
    "走了."
    "哦,那快进来.刚才我跑回来,没出示学生证,让他跑了三楼,他还没找我算帐呢.哎,进来说话."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进去了."碰"的关上了门.
    我回到卧室,一扔手中提包,人也跳上床道:"累死了."
    "其他人呢?"我爬起床,边收拾东西边问.
    "上网呢."张于递了根烟给我,我欣然接受,并帮他点上.
    "没事上什么网啊?"
    "没事不上网干什么?"
    "那到也是."我马上醒悟道,觉得待会儿要不要也去上网,又道:"那你怎么没去?"
    "我有事啊."张于抽烟很厉害,往往是两口连吸,刚才还没散开的烟,又被下一股所冲散覆盖,是以我望着他的时候,只看到一阵烟雾,很是虚幻.
    "你能有什么事?"我把烟放在了一边,问道.
    "当然是好事啊."
    "好事?什么好事?"我一听时常独自闷声玩孤独的张于也有"俗事"缠身,而且还是好事,自然就好事起来,停下了收拾,转头瞪眼问道.
    "嘿嘿……"一般这种情况,大多人都会阴笑两声,以示得意,张于自然也不例外的笑了两声,才说正文.
    "待会儿晚上去见网友."张于得意的说.
    "我还以为你找到了如何骗取MM芳心的秘诀,并且初次实践,收获不小呢.原来还是一被骗小羊羔,可怜啊."我摇头道,在我看来见网友绝对是件愚蠢的事,尽管我没见过网友,但对没做过的事情也一样能想象出道理来.
    毕竟只是通过电脑线建立起来的情感,只要一离开发源地就会失去作用,感情是飘渺的,自然连接也是虚的,一但实际的线路介入连接只会打击双方脆弱的心灵.
    "现实是残酷的,能摧残一切"这句话就是说的这个理儿.
    我把这话翻译给了张于,他一撇嘴角,道:"去去去,你懂什么?我的静儿可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你又没见过."
    "那你又见过?"
    "当然."
    "在哪里?"
    "梦里."
    "呵,好嘛,我到想见一见你的梦姑了.什么时候来?"谈话间,我已收拾好了东西,夹起快烧完的烟,猛吸了两口,喷吐着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道.
    "你想去么?正好,对方也有两个,正好一对,她们不过来,我们过去."张于兴奋的说.
    "我们过去?在什么地方?"我诧异张于的爽快,居然答应人家自己过去,难道不怕骗?
    "青羊宫门口."
    "好象有点远吧.什么时候?"
    "九点过去."张于又点上一支烟,说道.
    "那么晚过去干什么?"我实在不得不担心张于的心思,见网友也敢挑别人的地盘,而且还是夜晚.尽管夜晚中女人很脆弱.难道……
    没等我想明白的时候,张于开口给了我答案,"当然是玩一夜情了."
    "哦!"我的"哦"拖得比较长,前面部分属于惊讶的成分,中间属于兴奋,后面比较意味深长的拖音自然是意淫了.
    "你肯定能成功?"我激动的问道,毕竟"一夜情"这东西,对于没尝试过的我自然充满了诱惑力.
    "废话,什么都说好了的,先东西,喝点酒,拖到深夜,带人开房.这么简单也要我教你?"说着从兜里摸出一盒东西来,"道具都准备好了”
    我接过来一看，念道：“真汉子避孕套！”暗道，张于这小子果然厉害，一切准备工作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不愧真汉子也。
    我见装备都有了，信心膨胀得快爆炸，激动得道：“我这就去准备下，洗个澡先。”说完，直奔浴室。关门的时候，张于在在外喊道：“小伙子洗干净点儿，别给人看脏了……”
    一切准备工作发生得很顺利，没有其他事情的干扰，除了大力敲门的人，我和张于估计是大爷，所以没吱声，仍那人在外越发大力的改为脚踹门，直到脚疼才离去。
    夜幕在我俩的期盼中降了下来，我们的喜悦兴奋在夜色中渐渐升高，加温，大有融化之势。当张于接到电话的时候，打扮光鲜的我俩偷笑着窜上了出租车。
    在车上我和张于埋头小声讨论和畅想见面后的情形，不时的阴笑几声，其气氛之诡异，令司机也不敢正眼看我们，只在后镜中不时的虚晃几下，看看我俩是否还健在，确定我们不是鬼或者强盗之类的。
    尽管我们在车上互相谈话，并不无聊，可脑中充满了欲望，总觉得路程和时间都很漫长，不断的拿电话看时间。由此可见所期盼的东西总是离我们很远，远得可以令人失去时间的观念，和自信。
    到得目的地时，已经是九点二十，走了近二十分钟，只从计程表显示就可以得知，我们走得够长，付钱的时候，我俩都有点心痛，觉得此事还没成，就花去一笔资金，收不回来可是亏大了。
    张于立马安慰自己和我说：“没事儿，没付出哪来的回报，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当然宵夜也一样，待会儿她们吃了，也是得付出的。”
    “好象……待会儿付出的还是我们吧，体力，还有……”我小心的说道。
    “我说你杂这么得便宜还卖乖啊，我们是男人，谁占谁便宜啊。”张于不悦道。
    “那到也是。”我猛然醒悟了身为男人的好处。嘴里却仍是喃喃的道：“谁占谁便宜……”
    我们一到门口，就打电话联系。那边告诉我们马上就来，并且顺便确定了我俩不是“青蛙”而是“王子”后，很爽快的挂上了电话，如约而至。
    “嘿，你说会不会是那边两个。”我碰了一下张于，指着对面四处张望的两个女生。
    “不会吧，没那么丑。”张于只晃了一眼，继续四处张望。
    “你知道不丑？”我嘀咕着，继续观察，发现那两个女生，也在望我们这边，而且也是指点了几下，并朝我们这里走来。
    我拍了拍张于道，“好象是她们。”
    张于没有说话，只盯着那两人，喉咙处发出一咯噔声。
    我心中一落，完了。别被恐龙踩死才好。
    不出所料，两人走近变问，你是“狐狸的的爱”吗？张于本想回答不是，可一见那两人手中的手机，就知道是跑不掉的，一个电话就显出原形。涉世不深的我们脸皮没那个厚度，只有头皮还有点硬度，于是硬着头皮挤出尴尬的笑容。张于回答道：“是啊，你是静儿？”
    “是啊，就是我。”回答女生的是，相貌奇特，没有恐龙的身高，却有恐龙般的身材，鬼娃娃花子的煞白脸蛋，配上那身紧身牛仔套装，所有的肥肉都快被挤出油来。更夸张的是她只要一笑，浑身晃动不停，我可以想象油光四溅的情景。
    另外一个，没什么说的，拿张于的话来说，整一活活的咒怨缠身的样子，看人都不用正眼，人长得矮我们一个半头，看我们也懒得抬头，只眼珠上翻，只看得我们不由的缩了缩颈项，感觉今天特别的冷。难以想象比她更矮的人此时从她身边走过，定吓得半死。
    我们的夜晚注定是悲惨的，躲不过的，这就是命，佛家宣布说：人天生就是个命数，没办法换，想换？拿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