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奋起 第三十三章 送行

    通常一家人过日子平平常常，觉不出时间流逝得快，特别是赖以组成一般家庭的关键人物——孩子一旦有明显的变化，作为家庭中其他成员才恍然大悟。
    志坚的女儿璐璐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今年考上了四川美术学院。家中虽然不宽裕，但是人家家长都去送孩子上学，再说璐璐是个女孩儿，没有熟人陪着怎么能行？另外志坚的堂弟近几年把家安在了成都，他去见见面，以便今后让对方照顾一下侄女，作父母的会放心一些，所以他这当爸爸的便请了假送女儿去上大学。
    因卧铺票紧张，还是让亲戚到临近城市托人买的。玉琴也再三叮嘱父女二人，在火车上睡觉时要警觉一点，防止和我那次外出旅游时那样在火车卧铺上休息，差点被对铺的乘客把手机给偷了去。
    其实这次在到校途中还是很顺利的，因为本市到那所大学报到的还有其他同学，他们上车后，璐璐和别的乘客调了铺位，这样就和新同学挨在了一起，双方家长因为孩子的关系，自然亲近一些。火车走山路挺多的，志坚虽然在南方当过兵，不过家乡和部队驻地都属于祖国的东部地区，那时坐火车经过的几座山都没有绵延几十里的情景，可是这次火车进入陕南以后，有时钻隧洞的时间，比在露天跑的时间还长。火车顺着一条大江，长时间依附于江边的一面山坡上，还时不时地钻到大山的肚腹之中。火车在山洞外行驶时，如同近年来时兴的长龙风筝，在江边的半山腰中徐徐飘慢慢荡了半天。志坚想起李白的诗“噫嘘唏，威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西天”之所以成为名句，也借助了自然环境的奇绝呀！
    车到成都站，堂弟一家人已早早等候在那里。志坚从大街上向堂弟的家中走去时，看到了周围八、九层楼的顶层都遍植花卉。暗自道：我国北方有风沙，江南有台风，唯独这天府之国是盆地，才成就了这一独特景观啊。
    本来提前到的成都提前，志坚想利用两天时间陪璐璐去乐山大佛和峨眉山旅游景点看一看，可女儿不乐意，他只好改为第二天在市区的两个景点逛一逛。由于在火车上过了两夜，到了早晨璐璐又不起床了。因为堂弟有事，没时间作陪，志坚只好一个人先去了武候祠。
    志坚手机是一直开着的，因晚上只顾了和堂弟、弟媳闲聊，没注意手机电池的显示信号，上午接了女儿发给他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的短信后，一看电池不足，以防没了电，造成储存的电话号码都没法儿查，便关了手机。
    璐璐初次离开家这么远，爸爸虽然陪她来了，当时又不在身边，她又替爸爸担起心来，到了下午她叔叔回家后，看侄女着急，也放心不下。不过志坚在部队呆了10年，去的大城市也不算少，是有经验的，就是一时迷失了方向，记着关键的站点，也不至于出大的麻烦。可是志坚只是心里明白，没有告诉别人，他又有着文学爱好，到了武候祠，因亲临现场，对着文物古迹一边观赏，一边认真作笔录，待到出此景点，已是中午。志坚乘车到了另一处名胜——杜甫草堂附近，在小饭馆填饱了肚子，然后进入景点，又一头扎进介绍诗圣杜甫生平事迹的古建筑群落之内。
    等到志坚回到堂弟家中时，已近下午六点。此时堂弟还去停车点去迎接他了。璐璐埋怨爸爸在外呆了一天，也不打回个电话，家中几位当时还认为他手机被盗或是遇上了另外的麻烦事呢。
    晚上璐璐接到同学的电话，说是她准备第二天去学校办入学手续。得到这一消息，志坚他们便商定也这样办。第二天一大早，堂弟、弟媳也陪志坚父女二人前往火车站，因在此处学校设了接待站点，刚到这里的学生及家长接连不断，等到他们从行李房提出拖运的旅行箱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坐上接站的大骄车，时间已接近中午。
    汽车上路不久 ，一位北方来的家长就从座位上站起身前后左右地看，司机喊他坐好。可是这位说，刚想打个电话吧，一摸手机不在了。校方带队的帮着给找，并几次给火车接站处的人员打电话，可是均无下落。其实学生及家长上车前，由于接站车根据车站的安排来回变动过几次，以至于这些人反复地走动，让小偷钻了空子，趁大家忙着上车，伸出了三只手。
    这天新生就可以报到了，璐璐拿着自己的入学手续坚持自己排队，等到落实了宿舍，志坚陪着她领到被褥和画板等应用之物，然后几个人才或提或抬，向学生宿舍驻地走去。走了不长一段路，又有高年级同学迎接上来，帮着搬动沉重的物品。
    由于璐璐本宿舍的同学当天没有留宿的迹象，他们一同又回到了堂弟家中。晚上志坚才有充裕的时间向女儿讲诉自己遇小偷的两次经历。
    三年之前的一天上午，志坚因事准备坐公交车去附近县城。上车时，在他前面一个小伙子已迈上两级车阶，故意问司机到大桥吧？对方说不去。这时志坚已登上一级车阶，后面就有一小伙子紧跟，他猛然感到腰间的手机动了一下，赶紧用手一摸，同时意识到有人偷他手机，忙喊道：还想偷我的手机？遂即返身下车看后面那人，并想从对方手中夺回来。不过他手机套盖子是粘贴的那种，可能这小偷是个新手，实际上没偷到。这时后面还有一个同伙说，给他。这个动手的小偷对志坚说，你自己先看看再说。志坚一摸腰间手机还在，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还是愤愤不平，还抢啊。
    前几个月坐公交车上班，志坚坐在后门对面靠车窗的位置上，外首坐着一位穿裙子的二十五、六岁的女士。这时在车后门靠前站着几位乘客，其中一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姑娘，近旁一个人猛然碰了她一下，发现自己手机没了，回头看到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紧靠着她，知道是被这人偷去了，她忙去抓对方的胳膊。可是小偷动作快，把手机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上，他又处在后门的位置，猛一个大幅度转身，左手来了个反手投蓝（球）动作，把手机扔到了旁边女士的裙子上。女士故作惊慌，一边喊干什么呀，一边双手拿报纸遮住了呈水平状的裙服。可是志坚在里首，自从那位姑娘喊了一句，就注意了那个小偷，等到手机扔在临座女士的裙子上，虽然一眨眼的功夫，不过志坚看得一清二楚，马上高声说：手机在这里。临座女士还装糊涂。志坚又一次说道，手机在你裙子上面。女士不得不挪开遮在上面的报纸，那位高个儿姑娘探身才取回了自己的手机。姑娘可能认为志坚也是他们一伙的，直到过了三十几分钟下车，也没向他道声谢。那个小偷行为败露后，到了站点就溜下了车，而那位临座女士后来一直坐在车上，还大谈什么防止被盗之类的事。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璐璐住在了学校新安排的宿舍内。由于她刚刚听了爸爸遇小偷的故事，自己来之前又被人偷去过手机，在家她住独立的卧室，自己还很少整理个人的日常用品，这天早上起床洗完脸，一时找不到自己手机了。她晃乎记得自己手机是开着的，就让本寝室的同学要一要她电话号码，显示她的手机是关着的，就急得满头大汗。正在这时，同车来的那位家长进门看望自己女儿，见到了这一情景，也帮着分析情况，认为真的被人偷去了。志坚这一夜是住在校外旅馆的，他进入学院大门巧遇那位家长，对方还好心告诫他不要训女儿。上午新生集体活动，父女二人不能相见，志坚只得考虑再给女儿买一部手机吧。
    志坚等候到新生们都回宿舍的时间才去见女儿。这时璐璐一个人在寝室内，她见到爸爸后简单说了一下，志坚又把灯打开，先看了看女儿的下铺，又看她的上铺，发现有一部手机，就拿下来让女儿观瞧。璐璐说，是我的，是我的。
    原来这一夜上铺的同学没来祝恨，早上璐璐整理自己的床铺时把关着的手机扔在了上面，待到整理完自己所带来的应用之物再去洗漱后，把放手机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前后父女二人丢手机的事，都不过是虚惊一场。
    可是志坚这次为女儿送行的任务还是没完成好。因为他在返回的途中到了郑州车站时，看到紧靠火车的月台上有几个小贩在兜售食品。由于这是大站，停留时间较长，下车买东西的乘客就很多，他也跟着下了车。发现熟鸡腿比较便宜，就买了一只，可是他身上没有零钱了，只得将百元大票递给了小贩。对方及时把剩余款退还给他，其中一张50元新票。志坚看到特别的新，就把它扬在眼前对着光亮看了一下暗记。志坚是按照多年前老经验行事的，认为暗记不模糊就是真票，可是制售假钞的罪犯手法是不断更新的，暗记仿得很真。志坚一时找不出要对方另给换一张的理由，时间紧迫又容不得多想，就收下了。他回到火车座位上后，回想一下还不放心，总觉得这张票太新，又拿在手中用力甩了甩，旁边一位乘客远远看到，也说是真的，就又把它放回了自己的衣兜。待到了离本市不远的车站换车时，志坚到售票口把这张50元钱递了进去，售票员刚拿在手里一晃，就抻长胳膊退给了他，并没好气地说，另换一张。
    怎么，这张不行吗？志坚迷迷糊糊地说。
    你心里很清楚。
    志坚哑然，只得重递给对方一张百元的。过后才发现，这张假钞纸面过于光滑，颜色也浅，有经验的一瞧便知，可他就被人家蒙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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