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县乡经历 第十一章 办调动动手法儿缺（下）

    这位科长刚调到人事局不久，还住着原单位的平房，志坚根据内姐给提供的对方的家庭住址和作息时间，中午时分见到了他。志坚一边作自我介绍一边递上那封信。科长顾不得审视对方和听他介绍，只原地站着先看他兄长的亲笔信。看完后，才客气地给志坚让座，并给倒上茶，接着问他干什么工作。
    在部队从事了六、七年文字工作，转业后又当了会计。志坚说。
    那你想干什么吧？
    我搞文字工作时间长，也有点基础，愿意干文字工作。他恭恭敬敬地回答。
    科长略加停顿后说：你先回去，等我联系联系再告诉你。
    志坚看对方答复的明确，急忙表示感谢，说过一段时间再来麻烦你。科长客气了两句，便把这位不速之客送出了家门。
    志坚走在大街上时想到，这位科长定不住什么时间给联系好，自己又在百里之外，准备来之前请假还得说谎，不过大姐夫妇在就近工作，姐夫他人托人的关系说不定认识这位科长，今天又必须在姐姐家住下，何不托姐夫过几天来找科长呢。
    他见到大姐夫后，就把刚才的想法讲了出来，对方自然答应。志坚又把科长的姓名、现在及原先的工作单位都告诉了他。大姐夫听到这人是从他们大单位调来的，就说我们单位去年一位大队长调到这人的原单位当领导，肯定认识他，这事好办，你放心吧。
    志坚一听大姐夫这头儿又有熟人，若能花点钱打点打点会更保险，便和他说用多少钱你先垫上，过后我再还你。然后就撒手不管了。殊不知大姐有病，在家里处于附属的地位，姐夫当着内弟的面说得好，又不实心实意地为对方着想，遂得省就省，这件事能成除非太凑巧。
    十几天后，春节就要到了，大姐夫带着部分年货到志坚这里看望岳母，顺便告诉他已用较高规格的酒宴招待过人事科长。说对方答应安排他到市府办公室经管文件，具体办手续过了春节再说。志坚听到这一消息很高兴，又恐怕这次再办砸了，想让姐夫给科长送点礼。可是大姐夫说，年前都忙忙的，再说送少了人家看不在眼里，送多了呢咱们手头儿又吃紧。他在酒桌上当着几位老同事的面说得很扎实，我看没问题，办成后你直接去送吧。志坚独立思考能力差点劲，人云亦云，便任随事态的发展。
    过了元宵节还没有动静，志坚只得再向单位请假去找大姐夫。对方见到他时已是晚上，只得等到第二天上班时间给人事科长打电话。那边说当时确实是主要领导同意了的，可是后来两位副手又不同意，再说这一岗位重要关卡就多一些。这边大姐夫又说上几句客气话，科长便答复另想办法。
    志坚就像青少年时期看电影一样，开始不看便也罢了，如果看了一半又中途退场，以后他非得想方设法再补看一场才行。志坚看到人事科长没给办成，也没提上点礼物，中午又到了他的家。志坚虽然两手空空而来，可是自我介绍说，当前参加着中文专业的高教自学考试和北京一所函授学院的学习，还差一点在校内刊物上发表短篇校旱，能否给联系一下文化口的工作。科长听完后便说，你等等，我给文化局长打个电话问一问。科长和对方寒暄过后，就说给他推荐个人才，又现买现卖，没什么遗漏。站在旁边的志坚也想通过科长与另一方的通话，直接弄清电话那头儿的意思。
    科长放下电话，便对志坚说：下午上了班，你赶到市文化局去找创作室的主任，局长说他下午有个会，让这位主任跟你先谈谈，你的意见呢？
    志坚一看对方办事这么利索，便感激不尽，就准备告辞。科长看了一下表，又告诉去文化局怎么走，最后还要客套两句。志坚就赶紧离开了科长的家。
    因为这时建市才两年，市委、市府及其下属机关还借住在特大型企业腾出的房屋里面，相对集中。志坚从人事科长家出来后，在街边小店把自己肚子打发饱，直接走街串巷，就到了当时文化局所在的院落。都是平房，门外上方又都钉有标示牌，这时正是刚上班的时间，他找到创作室，上前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的应答，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因为局长已给这位主任挂过电话，这时特意等候志坚前来。志坚进门说完两句话，主任就完全明白了他的身份和意图。主任让他介绍一下自己的特长和学习情况，志坚向来不自我吹嘘，这次也事实求是地相告。然后主任说道：你正在参加自学考试，用不了几年就会拿到大专文凭，写作上也是有后劲的，有发展前途。不过我们创作室需要当时就能顶岗的人员，像最近从外地调来一位年轻人，已在省级文学刊物上发表了四、五十万字的作品。在咱们这里就要天天写，现在你即使到了这一岗位上恐怕也很吃力。目前局里正缺一位管资料的人，我认为你一边干些日常工作，一边进行学习和创作，等以后再作调整要好一些。不过我只能先向局长汇报。你的意见呢？
    志坚看到对方说得既诚恳又明确，表示就照他说的办。随后主任又询问了志坚目前在什么单位工作和几个具体问题。过了一会儿主任又对他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局长在不在，向他汇报一下你的情况，以便尽快帮你解决了，省得你来回跑。
    主任回到房间后，客气地说，局长正忙着，你先回去安心工作，等待通知吧。志坚遂离开此处，直接去了长途车站坐车返回了县城。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快要下班时，有位在市文化局工作的青年人找到志坚，急匆匆地说：明天是星期天，我们局长正有空儿，让你下午去他办公室见他，我是回家过星期天的，顺便叫我给你捎个口信。
    对方说完后就走了。
    来人说这话时有同事在场，志坚这次向单位请假也只得照实说。因为第二天要去市里，他恐怕二姐要捎东西，回家之前去了二姐家，说市文化局长要见我一面。姐夫说，是不是给他买上点礼物？钱不够让你二姐给拿上。
    志坚不假思索地说，他急着要见我，就是需要我这样的人，再说到他办公室提着东西也不好，我这次不想再破费了。二姐夫见他说这话，也就不再说下去。
    到了星期天下午，志坚辗转来到了市文化局所在的大院，又辨认出局长的办公室后，发现人不在，只好再去上次到过的创作室。这位主任竟在室内，双方寒暄过后，他知道局长没走远，就到别的办公室去找。他返回后对志坚说，我见到局长了，你这就到他办公室门前去，他还有点小事，说马上就过来。志坚即刻起身出了房门。
    志坚在局长门口站了一两分钟，一位官员摸样的人就走近前来，准备开门时，志坚便靠近了对方作自我介绍。来人便中止了行动，回转身面对他说：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现在有个新情况，市府刚开了会，专门成立了市编委，各单位人员都要定编，现在要进人很难。不过你不要着急，过几个月或许控制得不那么紧了。
    志坚一听这话知道又不好办了，便说，我知道领导上的难处，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等以后再来麻烦局长？对方回了句客气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志坚走在大街上，反复想自己最近办调动的事。几次都是刚开始觉得异常顺利，可到后来总是被某个关卡挡下，这里边肯定有窍。一时想到了要找个近期没能左右自己思想行为的人谈谈，看他有什么意见，便选中了既是同学，又为战友，而且是在几个月前刚转业分配到市里工作的于成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