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会 3 大婶儿，俺想问问几点了。

    我们谁都想不到，真正的沐浴在爱情甘露下的第一人会是老五。当我们意识到老五已经好几天不跟我们抢电脑时，他已经与一个女孩手牵着手在校园里幸福的散步，拥抱或者在某个角落做一些让我们更羡慕的事了。
    老五来自云南，一个四季常春很美很美的地方，他来到学校时的第一句话是：“哇噻！好一个光秃秃的校园！怎么一棵树都没有？！”
    其实，他这句话是极其夸张的，因为他完全否定了校领导们对学校的绿化工作所做出的努力。据我粗略估计，单是拇指粗细的树校园就有不下百棵，更别说还有小臂粗细的了。况且，又不是猴子，要求学校栽那么多参天大树，杨柳成林有什么用？攀爬又不是我们这些学子的必修课。
    他不只一次的对我们说他家的水有多清，树有多高，花有多香，人有多美，我们盯着他的脸以及脸上成群的青春痘，心里直嘀咕还要不要相信他家的水是清的，树是高的，花是香的。他不厌其烦的讲着他美丽的家乡，我们听得无趣，打着哈欠，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老三，几点了＞？”“老大，昨天买的瓜子还有没有？”
    我们比较感兴趣的是老五家里有没有种一些毒品什么的，听说很值钱的，那样的话，我们宿舍不是又多了一个大款？以后聚会什么的不是又多了一个买单的？
    老五很坦白的说说：“有就好了！”然后又恨恨地说，很早的时候是有人种的，后来枪毙了几个，大伙就都吓毛了，要不，我家现在怎么着也有几十万积蓄了，哪像现在这样还为学费犯愁！
    从此，我们知道了老五心术不正，有极强的犯罪心理，说不定以后会当个大毒枭什么的……我们就都不敢惹他了。直到他有了女朋友之后，我们哥五个对他进行逼供，让他交代跟女朋友发展到什么地步时，他扭扭捏捏的说：“昨天才牵了一下手……”
    我们开始以为他是刚认识的那个MM，所以还没有时间发展，待听到他说他俩都约会N次，逛街N次之后，我们毫无顾忌的对他又骂又扁，因为，跟女朋友认识这么久才敢牵人家的手的人，你会相信他能有杀人与贩毒的勇气么？所以，我们像想要发泄完以前对他的所有包容和忍让之下的愤怒似的，对他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公审，并在此过程中用尽了我们所知的一切“酷刑”，比方说，不停地让他喝冷水，就是不让他上厕所啊；搔他腋窝，挠他脚心啊；逼他一口气吃完一大勺辣酱啊……
    其实，我们对他这么用刑也并不全因为以前的“积怨”，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原因是，这小子长得不比我们帅，口才没有我们好，“勾女秘笈”还都没看完绪论，竟然比我们先享受到了爱情的滋养。我们心里怎么会平衡呢？
    老五复姓“万俟”，他这个姓难倒了所有的任课老师，每个老师都是在说了“Wan……”之后不知所措，有的干脆念成“Wan  si ”，而有的又念成“Wan yi ”。我们在台下笑得前仰后合，其实，本来这并不好笑，但上这种比较死板的课，谁都想找个机会放松一下，于是就正好趁此良机放肆的笑。
    万俟的拼音是mo qi (莫齐）。老五单名一个琪字。
    在我们追问老五的女朋友是哪个系的时，老五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你们都认识她的！”
    “咱班的？不会吧？五儿，这么没水准？！”
    “不是！想哪去了，打死我也不敢找咱班的啊？每天都看她们，我早就开始做恶梦了，再把他们搞到手，除非我有病！外系的！”老五很快否定了我们的猜想，然后将范围缩小了很多，因为外系的女孩，我们都认识的简直屈指可数，再除去已经有男朋友的，更是了了无几，但是，我们又想，老五或许是个将挖墙角，第三者插足看成是至高无尚的小人呢！因为，老五这小子的生平实在是惊世骇俗，或许他的心理已经变态也说不定。尽管我们心里生出一丝因为猜忌哥们儿而产生了惭愧，还是忍不祝杭维的天马行空。
    现在的老五基本上从外观上看是个及格产品，但是在以前，可是个不修边幅，从不知个人形象为何物的劣质产品，劣质到几近报废的程度。当然这是我们这些局外人的看法，而在老五认为，他那样正是在追求美，追求艺术，我说，如果美和艺术是这样的话，我们宁可选择丑，选择粗俗！老五很不屑的瞥了我们一眼，就不理我们了，转身拿起镜子，摸着长长的头发自我陶醉起来。
    老五的头发，据我们分析，可能是他的家乡附近有座原始森林，经常见到毛发发达的野生动物的他审美严重扭曲，因此才会将头发看得比什么都重，刚开始我们总有进宿舍的感觉，外班的经常来我们宿舍巡视，硬说他们看见有个光着上身的女生进了我们宿舍。
    老五头发长是长，但却并不像女生那样每天花上几个小时护理头发，他像其他男生那样很久才洗一次头，早上起来也不梳头，他说是让头发恢复自然美。
    老五还有过被男生跟踪的经历，据他说那个跟踪他的男生尾随着他穿过了几条街，老五当然知道是那个男生误会他是女生了，可就是不点破，直到老五失去了捉弄他的兴趣，遂后就进了男厕所。老五说，那个男生估计气得都快吐血了。然后老五就笑了起来。
    老六仍像往常一样合时宜的说：“唉！那个男的八成是近视眼吧？长成这样贫困的男人会被他看成美女，可怜啊，可怜！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以后出门一定不要忘了带眼镜！”
    我们一起哈哈笑着，又说，那位幸亏没带眼镜，不然他看了老五的脸，恐怕吐的就不只几口血了，五脏六腑都有被吐出来的可能！
    还有一次，我们集体外出，老五突然内急，冲进一间厕所要解决问题，可是从厕所里正好走出一个人，两个人同时愣住了，老五嘴快，连忙说：“对不起，我走错了！”而那个人也同时说道：“不是吧？我进错了？！”接着两个人对视好久，又突然一齐笑了起来。那个人的头发比老五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也是个男的。老五将这一趣事告诉我们后，我们突然灵机一动，开始商讨派长发的老五去女生宿舍采风的计划。但是，无论我们好话说尽，酷刑施完，胆小的老五仍拒绝合作，他说被抓住当流氓事小，假如因此而让他闻名全校，并且在教务处都挂上名就太不值当了，还说，想采风的话，等我们找了女朋友或结婚以后，随便我们照多少人体艺术照。
    让老五终于生出剪头发念头的还不是这些，因为这些并没有触碰到主要予盾。老五之所以留长发，是为了追求他自认为的那种美，而追求美的目的，于任何动物而言，都是为了吸引异性，老五也难逃这个俗套。在他还不知道女生对他这副尊容的评价之前，他是不会改变初衷的。以前发生的虽然表明了他留长发存在问题，但是并没有涉及到女生。直到那次老五在图书馆外等着落后他几步的我们时，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问他时间，他才下了决心去理发。其实，被女生问时间并不应该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关键是那个女生说的话很伤人自尊。她说：“姐姐，请问现在几点了？”因为是背对着她，老五也不确定是在跟他说话，只是觉得这个MM的声音很甜，很诱人，身为男人的他当然不会放过机会，立即回头。
    老五仅仅刚看清那个女生的脸，就又听到那个女生说：“阿……阿……”却“阿”了半天也没叫出来，想必是觉得自己称呼错而过于紧张了。因为老五长相有点沧桑，看他背影再见他手里的书，谁都会认为是在等人的女大学生，可看到脸后，MM立刻发觉自己错了，因为拥有这么一张脸的显然已经不再是“姐姐”了，执意叫“姐姐”的话，会有挖苦其青春不再，人老珠黄的意思，MM当然要改口了。但是因为自己的紧张，MM本想叫“阿姨”却不知怎地竟用地道的山东话说：“大婶儿，俺想问问几点了。”
    老五差不多石化了，愣愣地毫无反应，我们拍醒他后他立即冲向了理发店剃了个板寸。
    从此，我们对异性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因为MM一句话就解决了我们苦苦难以解决的老大难问题。我们在概叹的同时，禁不住在心里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将自己的能力展露出来？证明我们能力的人会是谁呢？而我们又将会证明谁的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