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雾里花 第二章 恐怖死亡谷的枪声

    这时候，银行经理已经一路小跑地过来了，他把手里拿的打印单交给春梅姐说：“这个帐号已经查出来了，就在今天上午，有人在梅县的中国银行从这个帐号上取走了1万美金。现在帐上还有20万美金。因为银行有规定，要提取大额美金，必须提前一天告诉银行，否则银行不会马上给他们提这么多现金……”
    “谢谢经理！我们走。”
    春燕姐一边打开车门上车一边说：“我们直接去梅县 。钟秀你给队里打电话汇报一下，再和梅县刑警大队联系，让他们马上采取行动。”
    我和少峰坐在车后座上，警车二档起步，蹭地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汽车像烈马一样蹿了出去。
    钟秀姐接连不断地打着电话，车上的气氛异常紧张。
    秀姐在电话里分析说，那些人今天下午还会去梅县的那家银行取剩下的美金。
    春燕姐的车开得那么快，可是我此时却觉得太慢了。我抻着头望着窗外，警车上的警报器长鸣，可是仍然有行人和车辆挡在车前，不时地要停下来等候。
    “快让开啊！”我焦急地说。
    钟秀姐打完电话对我说：“小艾，你别着急，我刚才已经给梅县公安局打电话了，他们现在已经在那家银行布控了，如果那些人一出现，立刻就会抓祝蝴们。”
    “我是担心楚云姐……”我下面的话说不出口，趴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哭了。如果只是劫财，不见钱他们不会甘心；但是如果不仅仅是因为钱财，而是有其它的动机呢？楚云，你怎么这么多灾多难，你一生中究竟吃了多少苦？如果不是失去了记忆，你能否承担这么重的苦难？
    我又看看旁边坐着的少峰，他的表情和我一样焦急。楚云，你千万别有事！可是，如果……
    我心里一个机灵说：“春燕姐，如果他们不只是两个人，而是一个团伙，取钱的人被抓了，那不是会威胁到楚云吗？”
    “是有这个可能。”春燕姐想了一下说：“好，钟秀，通知他们，如果有人取钱，就让他们取走，注意盯祝蝴们，跟踪到他们的老窝。另外跟队长再汇报一下。”
    “是！”
    上了高速公路，警车的行驶明显通畅了。我们到达梅县公安局的时候，一辆越野三菱警车与我们同时到达。车上跳下一个男警察，从他的肩章看，应该是个警督，职务在春燕姐之上。
    春燕姐和钟秀姐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春燕姐说：“报告队长，我们已经准备就绪，请下达命令。”
    “好！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小艾吧？”他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说：“我叫贺山。是于队的朋友。”
    我还来有及回话，梅县公安局的一干人已经从楼里迎了出来，一个警察行礼说：“报告贺队长，梅县警队已经在现场布控完毕。”
    “贺队长，你们速度真快。”有个像是当官的警察寒喧说。
    贺队长马上说：“大家都在这儿，为抓紧时间，不说废话了，我简单说一下。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省局，我来部署一下这次的行动，首先对于前来银行取款的歹徒，给予严密地跟踪，顺藤摸瓜，找到被劫持人，一定要保证被劫持人的安全，争取成功营救，把歹徒全部抓获。第二对于当地的知情人，进行全面的调查，把被劫持人所接触过的人一一排查，找出所有涉嫌人，不排除劫财以外的可能……”
    按照贺队长的布置，钟秀带着陈少峰等一行人去调查当地的知情人；我则坚决要求跟着贺队长去跟踪歹徒，贺队长竟然没有反对同意了，我当然知道这是于队的面子。
    梅县真是一个美丽的城市，让我这个北方人乍一进到这个城市觉得分外的新鲜，大街小巷人流攒动，满街的茶楼，在偶尔传出的民乐声中，此起彼伏的是麻将洗牌的噪杂声。这里到处是绿树成荫、修竹茂林，依傍着青山绿水，一切都显得那么古老宁静，险些让我忘了此行的险恶。
    队长的车停在离银行不远的一条背静小街上，春燕姐坐在副驾驶座上，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后座上。
    不久，贺队长的步话机响了，“01，01，猎物已经进网。”
    “知道！”贺队长马上回答。
    一会儿步话机又响了起来：“嫌犯已经取走现金。白色捷达轿车……”
    贺队长的车缓缓从小街开出，我发现在他的汽车装饰板上，有一台小型的GPS卫星导航仪，液晶屏幕上一个绿色的信号亮点正在一闪一闪地移动。
    春燕姐看到我的目光，马上给我解释：“我们在银行的美金现钞中夹进了小型的信号发射器，歹徒根本无法发现，他们只要不扔了钱，就脱离不了我们的跟踪。”
    现在有了这种高科技的手段，警察的破案效率也提高了，我心中不仅暗暗庆幸。
    歹徒的车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出了市区，在高速公路上向南开了很长时间，贺队长皱着眉头说：“他们怎么跑这么远的地方，已经过了峨眉山了。”
    我看向不远处的那一片山脉，巍峨矗立直插云端的那座高山，一定就是峨眉山了。如果是旅游，我一定会去看看，可是现在哪有心情。我看了下表，已经开了2个多钟头了。
    根据路牌的指示，下站应该是叫峨边的县城。
    “这帮家伙好像很不简单啊！”春燕姐思忖着说。
    贺队长也忧心忡忡地说：“这梅县里好像没有藏匿这么深的人吧？那里以前出过一些案件，都属于一般刑事案件，难道这件事另有什么背景？”
    两个人都沉默了。
    我插话说：“我听陈少峰说过，楚云家是后搬到梅县的，后来又不知什么原因举家搬迁，而且没有人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楚云以前叫薛冰，她父亲应该也姓薛。”
    “这么说，这姓薛的一家人的背景应该查一下。”贺队长马上拿出手机：“春燕用我这个手机打，是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信号接收比较好。告诉梅县刑警大队马上调查姓薛的这家人，是从什么地方迁到梅县的，要搞清楚他们迁来之前的所在地和迁走后的去向，这两个地方都要细查。”
    “是！”春燕姐立刻打电话。
    我补充道：“陈少峰家和楚云家是邻居，问一下他家的老人，应该也会了解点情况吧。”
    春燕姐点头说：“钟秀的任务就是这个，你放心，她的心特别细，刚才贺队布置的这两拨人，就是想到了可能隐藏的其它问题，钟秀他们会很好的完成任务的。这样我呆会儿再给她打个电话。”
    “不用了，我能想到的，钟秀姐也一定会想到的。”
    汽车先是下了高速路，上了一条沿着山势上坡的公路，然后又进入一条砂石铺的山路。
    “他们是要去黑竹沟？”春燕姐问。
    贺队说：“已经进入黑竹沟了。而且他们好像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车辆，为了不让歹徒发现，只能远远地跟踪。山路蜿蜒盘垣，前面的车一拐弯，我们就看不见它了，我有点紧张，生怕跟丢了。眼睛不时地看向GPS，那显示屏上的绿色小亮点还在一闪一闪地亮着。
    “够狡猾的。”贺队打开对讲机说：“后面的车请注意：拉开距离，不要跟得太紧，随时注意防止突发性事件的发生。”
    这时天上下起了细雾迷蒙的雨，我疑惑地问：“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怎么下雨了？”
    春燕姐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你还不知道，这个黑竹沟是有名的旅游景点，它的特点就是终年的迷雾缭绕。”
    春燕姐可能也是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情绪，索性给我当起导游来了。
    “黑竹沟所处的纬度和耸人听闻的百慕大三角、埃及金字塔相近，都是北纬30度，这是探险家称为‘死亡纬度线’所以这里吸引着为数众多的摄影家、科学家组成的考察队深入其中探险揭秘，并曾出现过数次人、畜迸沟神秘失踪现象，于是给入一种神秘莫测之感，也产生了众多的令人费解之谜，有人说它是‘恐怖魔沟’，有人说它是‘中国的百慕大’也有人说它是‘死亡谷’。1995年解放军某部测绘队在黑竹沟高缘派出二名战士购粮，途经黑竹沟失踪，后来只发现二人的武器；还有一次四川森林勘测大队的三名队员失踪于黑竹沟，发动全县人民寻找，三个月后只发现三具无肉骨架。”
    我心里不禁哆嗦了一下问：“看来这里真的很恐怖。”
    “我看主要是因为这里的山雾太大，经常是迷雾缭绕，浓雾紧锁，使沟内阴气沉沉，神秘莫测。人若进入这深山野谷的奇雾之中，地形又不熟，很难逃脱这死亡谷的陷井。据当地彝胞讲，进沟不得高声喧哗，否则将惊动山神，山神发怒会吐出青雾，将人畜卷走。”
    这么神秘的黑竹沟，可惜我们不是来旅游，而是来找失踪的楚云，能否在这神秘的迷雾山中找到她呢？这里有山神啊？我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山神保佑，让楚云平安无事！让这些歹徒坏蛋都逃不掉！
    这时贺队长开始拿着对讲机发令：“开始准备，把个人的随身装备整理好，做好露营野外在深山里作战的准备。”
    我来的时候已经按着春燕姐的提醒，穿了方便行动的旅行服装。
    我们下车，贺队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东西一件一件地往身上背，一个背包，据他说是睡袋和帐篷；而轻一点的小东西则让春燕姐背上，水壶、电筒、雨衣、小工具之类的挂了一身。我也从那个备用箱里拿了一个水壶背上，并挑拿了一把匕首放在裤兜里，防身用吧。在这密林深山里，随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多做一些准备才是对的。
    这时后面的几辆车也陆续到了，总共有12个人，大家都按照队长的指示做好了准备。
    贺队长一直用望远镜向前面的山里望着，“大家请注意，歹徒把车停在路旁，人已经进入山里，我们必须马上紧跟他们，一定要注意掩护，不能暴露目标。”
    贺队长一声令下：“跟上去！”
    队伍井然有序地快速冲了上去。
    春燕姐叫道：“你跟着我！”我马上遵命而行。
    山路越来越难走，路已经几乎没有了，只有人们前脚踩上去，后面的人只能看得见松软的脚印，厚厚的腐土和树叶铺成的‘路’，极容易就失去了印记。
    天已经黑了。这些歹徒究竟要去哪里呢？他们还在不停地往里深入，这个号称死亡谷的危险地方，在他们看来也许是最平安的藏身之地吧。
    一路上走走停停，春燕姐不时地回头看看我，怕我累了跟不上队伍。我自知自己的体力绝对没有问题，对她的关心只是友好地笑一笑。
    浓厚的雾打湿了我们的头发和衣服，脸上细密的雨珠和着汗往下流。这浓雾厚重得犹如软绵绵的飘布，让我禁不住想要用手去撕扯它，不让它阻住我的视线。而它却时近时远，时静时动，忽明忽暗，变幻无穷，让你觉得它是一种生命在你的捉摸不到的地方窥视着你。
    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我走到前面，顺着贺队的眼光向前看去，虽然视线模糊，但是可以看见前面是个山坳，一条小河流向这里形成一个湖泊，湖水呈现着银色的光芒，它的反光照亮了周围的景物，我们看见湖旁的树林边上，隐约有一排房子。
    “大家注意，三个人从右边三个人从左边，其它人跟着我从正面包围小屋，我和春燕先去救人，其它人见机行事，不能放跑一个歹徒。”
    “是！”
    大家开始行动，我紧紧地跟在贺队长的后面。
    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房屋方向突然传来惊恐的叫声，只瞬间，有枪声和子弹的呼啸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出击！”贺队长再不犹豫，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夜色朦胧中我看见有人在四下逃跑，由于离得太远，只能看到依稀的人影。
    贺队长开枪了，他高喊：“我们是警察，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因为还有一段距离，我估计贺队长是想先震摄他们，怕他们对楚云下手。
    贺队长的喊声确实起了作用，有人停下了脚步。
    旁边包围的人也冲了出来，一边开枪一边高喊：“不许动！”
    “敢跑就打死你！站住！”枪声在追赶着逃离的歹徒。
    我们冲进了那排房子，挨个房间搜查，进到最里面的一个大房子里，看见这房子里的现场一片混乱，让我们大吃一惊是：有三个歹徒混身是血倒在地上，好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活不成了；而地上到处是砸碎的东西零乱地如同经历了一场浩劫。
    我看见屋子里还有一扇小门，就大叫着：“楚云！楚云！”想要往里冲，被贺队长一下拉住，“当心！跟在我后面。”
    贺队长举着手里的枪，一脚踹开虚掩的门，里面没有人，地上有血，有断碎的绳子，还有一地的杂乱物品。
    “队长，往山里跑的人被我们抓住了，一共三个人。”有队员在屋外叫着：“刚才距离太远没看清楚，好像有个人跳河。”
    “楚云！”
    我拼命往跑向那静静地小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