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二战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如果是为了女人，那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泡沫剧；而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如果是为了男人，那么就成了跌宕起伏的剧情片。不过，我和韩紫凡的战争有些不同，她是为了男人，而我一开始是为了钱为了利益，后来则是为了一口怨气。
    至于战争是否精彩，则取决于交战的双方是否实力相当。我从很早开始，就不敢轻看韩紫凡了，如果我回到她现在的年纪，那么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我在发出挑战信之后就把主动权丢给了她，静候她出招。不过王小虎告诉我说，她最近在公司表现很狂躁，我就知道我大概要等一段时间了，不过这样更好，好让我有时间去整顿飘摇不定的公司。
    实际上她并没有让我等那么久，因为一个星期后的某个早上，我的办公桌上放着六个信封，我一看就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一定是六封辞职信，甚至连递信人我也能猜得出来：业务经理蔡晋源，另外包括他女朋友在内三名业务员，一名财务，一名人事。打开一看，果真如此。吸了一口气，韩紫凡果然会算计，她知道我公司现在除了这6名老将，其它的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把这6个人挖回去，我一直精心打造的团队基本上就失去了核心力量了。不过，他们既然把信递了上来，自然去意已决。再仔细想想，根据目前公司的订单状况来说，公司是没必要请这么多人的。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拔了蔡晋源的分机，让他到我的办公室来。
    他脸上有些不安和紧张，我则笑得无比温柔：“坐吧，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因为什么事的。”
    “kairos，不好意思。”
    “我叫你进来倒不是想听你这个。”我耸了耸肩：“人往高处走，这是真理般的名言。你们所有人的辞职申请我都会批准。不过，我想问两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你说。”
    “韩紫凡给了你们什么条件？她又是怎么说的？”
    他更不好意思了：“她……她说公司之前做了错误的决定，裁掉了我们几个也是公司的损失，所以如果我们愿意回去，公司不但会赔偿过去这几个月的薪水给我们，年资照旧，薪资上调百分之五十。”
    “嗯，那的确是应该回去。”我点了点头：“这么大手笔，这么有诚意，不回去的可是傻子了。不过，算我多嘴问一句，她说的这些有跟你们白纸黑字写明的吗？”
    蔡晋源不解地看着我，他当然不知道如此大好的良机是因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所致，更不知道自己只是颗棋子而已，只不过，如果韩紫凡如果真能履行诺言，他们6个倒算得上是幸福的棋子了。
    “她希望你们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她说越快越好，不过我们都说了，必须把这边的事情都交接好才能回去，你是个很好的老板。”
    “可是，还不够好，所以才留不住你们是不？”
    “kairos…”
    他更窘了，我连忙打断了他：“跟你开玩笑的，我得谢谢你过去这半年所做的努力，你帮了我不少，他们几个也是。你们现在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等你招人进来，我们随时可以办交接。”
    “嗯，交接倒不是难事。这样吧，我呆会儿让所有人员开个会，指定一下交接人。这样子，你们就可以尽快离开了。”
    “kairos，你不用这么急的，我们已经很愧疚了。”他连忙摆手：“我不希望到最后了，还给公司造成困扰。”
    “我自有分数，你先出去吧，帮我跟小谢说通知大家开会。”
    “好的，谢谢你，kairos。”
    他竟然站了起来，深深地朝我鞠了一躬，弄得我哭笑不得。
    开会只用了十分钟，蔡晋源的工作由付玲暂代，财务的工作自然是交给童飞，人事工作由小谢暂代，而另外三名业务员的工作，则分别交接给她们各自的助理。开完会后，我又怕他们6人留了下来，说了一番客套话，然后情真意切地说：“只要工作交接完成，你们就可以办离职手续了。你们的工作表现一直很出色，所以，如果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那6个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浮上感激又内疚的神色，但是我不想再听到那些客套话了，于是便让大家散了。
    三天之后，这6个人办了离职手续，随即就去了裴南公司，而我则又召开了一次员工会议，将工作重新分配了一次，并且将所有人调薪百分之五十。
    当天下午，我也去了裴南公司。在去他公司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裴南和韩紫凡都在公司。
    我在无数双诧异的目光中上了楼，直奔裴南的房间。
    裴南见到我，也大吃一惊：“阿艳，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我径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挑衅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办公室外面，压低了声音：“罗伊来中国了，我最近要陪他，所以没时间去别墅。”
    “我来不是问你这个的。”我则故意抬高了声音：“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
    “谢我？”他一头雾水，声音还是放得低低的。
    “是啊，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果然，我这句话刚落音，韩紫凡的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艳姐，今天怎么有空上来？你可是大半年没回公司看看你的老员工了。”她似乎算准了我会上来，所以嘴角总挂着得意的笑。
    “我是特意上来谢谢你老公的。”
    “谢他？”她也一头雾水。
    “是啊，我最近公司状况不佳，正犯愁养的人太多呢，但是又不想多花钱赔遣散费。谁知你老公在这个时候竟然出手相助，表面上是从我公司挖墙脚，暗地里是帮我呢。最让我感动的是，你做这一切，都没有告诉我。”我稍作停顿，又接着说到：“唉，还是紫凡你好福气啊，有个如此善解人意的老公。”
    “阿艳，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裴南更疑惑了，韩紫凡嘴角的笑容则跑到了我的脸上。
    “你还装什么？我都知道了，就是蔡晋源他们6个人啊，你高薪把他们请回来，解决了我人力资源过剩的问题。”我脸上堆起满是感激的笑容：“我应该怎么谢你呢？请你吃饭吧。”
    裴南看着韩紫凡有些不自在的脸，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避重就轻的答：“不用说谢谢，你请我吃饭就行了。”
    “那就今天中午吧，在摩西餐厅，不见不散。”我站了起来拉住韩紫凡的手道：“紫凡，你也一起来哦，那儿的情调很不错的，保证你喜欢。”
    韩紫凡有点不淡定了：“我中午还有事，你们吃吧。”然后她挤出一个不尴不尬的笑容：“你们聊，我先回办公室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后，我才回过头，委曲又哀怨地看着裴南说：“是她做的，是吗？”
    “阿艳，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那几个人是被钱砸晕的。”我轻轻地吐出了这句话，然后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这个回合，我算是败了。
    不过，输人没有关系，阵还没有输，我知道裴南一定会补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