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血缘

    经过好几天的努力，我暴肥了5公斤，连医生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他知道我是通过暴饮暴食来达到目的时，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你这样做，很伤胃的。不过，你是一个好女儿。”
    我连一个女儿都算不上，哪还能称得上好女儿？我尴尬的笑了笑，拿着化验单去了化验室。
    化验结果当天下午就出来了，我的肾不合适。久违的泪水又奔出了眼眶，我是她的近亲，怎么会不合适呢？如果连我都不合适，哪里还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肾的给她呢？我擦干了眼泪去问医生，怎么会这样。医生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很久，才慢慢的说：“康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和你母亲的关系？”
    “我当然知道啊，我是她女儿，她是我妈妈。”我有些恼怒，这个医生是不是糊涂了？
    “可是，检查结果显示，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她的亲生女儿，难道你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如果你觉得怀疑，我们可以再帮你检验一次。”我的脑袋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于是又去了一次化验室。
    我从小都知道是她带着我离开了爸爸，大了一点之后我曾经也幻想过可能我亲生父亲是个酒鬼赌鬼或是经常打她，她受不了才带着我离开的，这也是她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原因。但是我万万想不到我竟然是抱养的，我居然是弃婴？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我去了妈妈的病房，她正在和隔床的大娘说笑，见了我立即停住了。虽然她现在对我还是有些冷漠，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有时候甚至和我说笑了。在陪她做透析的那四个小时里，她也不再沉默，会和我说起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或是天天小时候的事。
    她住的病房一共有四个人，此时我也不能问她关于我是不是她亲生的事，于是，只好例行问了问她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是想吃些什么。
    “还是那样，只是感觉精神好了些。天天明天就放假了吧，你不要告诉他我进医院了。”
    “嗯，我晚一点再去接他。”
    “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的候皖德
    “不急，我现在没有什么事，老板批了长假给我。，”起一些小我我”我开公司的事她并不知道，我不想她为**心。再说我最近实在是没什么斗志回到公司去，反正每天在电脑前工作一两个小时部署他们的工作就行了。simon介绍了两个客户给我，并且订单量也不小，现在不用担心盈亏了，我也能暂时的松一口气了。至于要不要再继续经营下去，我现在已没有精力去深思这个问题了，尤其在我知道我身份不明之后。
    “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几天，不用天天来医院，我在这里有她们做伴，好得很。”
    我看了看时间，楼下食堂应该已经开餐了，于是便说：“妈，吃饭时间到了，我陪你一起下去吃吧。”
    然后把衣服递给了她，等她起床后便和她一起走了下去。
    我特意挑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等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开口说话：“妈，我今天去检查了。”
    “检查什么？”
    “我去做了化验，看我的肾适不适合你。”
    “我要你的肾做什么，我都一把年纪了，是时候入土了。”她这个时候大概并没有意识到我要说什么，神情自若。
    “检查结果显示，我的肾并不合适。”
    “哦，没关系，我也没指望还要活多久。”她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巴，意欲离去。
    我见她要走，就急了，大喊了一声惹得邻桌的人对我们侧目。她有些疑惑的坐了下来，我压低了声音：“妈，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肾会不合适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因为…医生告诉我说…”我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不出口。我不是怕她否认，虽然我又重新去化验了一次，但我知道，那么精密的检查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我知道这是即成的事实，我只是不愿意直面它。
    “医生跟你说了什么？你的检查有问题吗？”
    我鼓足了勇气，才把那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他说…我不是你亲生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说完就两眼望着她，她眼里划过一丝痛楚，但又马上恢复了平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哦”了一声。
    她的反应让我更急了：“妈，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她还是平静的看着我，良久才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我是弃婴？还是我是抱养的，你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她一直都很平静，所以我无法分辨她说的是否是真话。但是我有一种预感，在这件事，她在骗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告诉你之后呢？难道你还打算去找他们吗？他们既然把你丢弃在路边，就说明他们并不想要你这个女儿。”
    “那，你是在哪个地方捡到我的？”
    “都三十多年了，我不记得了。”她越是平静，我越是能肯定她在骗我。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从来都不糊涂，两天前她还在跟我说起我一岁半时的趣事。
    “那你捡到我时情景是怎么样的？”
    “不记得了。”
    我深知她的个性，她不想说的事，哪怕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开口的。于是，我就送她回病房休息了。
    从医院出来，我直接去了天天学校，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即使见了天天，这种晕眩的感觉也没散开。天天见到我异常的兴奋，我却没什么感觉似的，所有思绪都围绕着一个主题：我是弃婴，我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天天一路都在打听着耿伯的事，我偶尔回应他一两句。带他在外面吃了饭，便回了家。等他睡了以后，我洗了个澡才静下心来仔细分析这件事。
    如果妈妈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意味着她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弃婴放弃了自己的人生。这么多年，一直过着清苦的生活，没有男人，没有爱情。我不敢说她给了我多优沃的生活或是多大的幸福，我的生命也不是她给的，但如果不是她，或许这个世上就没这个康艳了。
    满心感动之余，我又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即使是村子里的那些老邻居，他们也对她的过往一概不知，只知道她姓康，守活寡多年，甚至她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以她的个性，想再从她口里套出什么话，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及自己的出身，只能靠自己去查。可是，又应该从何而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