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道歉

    某天下午，我回到办公室时，发现桌上摆着一个包裹，上面收件人写得是我的名字，而寄件人一栏却是空白。
    我有些疑惑，谁会给我寄包裹？掂了掂，很轻，绝对不会是炸弹。于是找出美工刀划开了外面的盒子，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白色的礼盒，上面印着某知名内衣公司的名称。我更疑惑了，他们怎么会寄内衣给我？打开来，眼前立即一片红通通的，定睛一看，居然是内衣，各种各样的红色内衣。我拔开那一堆内衣，下面有一张名片，上面印着醒目的“leokuan”,我这才彻底明白过来，leo，两个多月前在海南遇到的那个男人，他当时说要为我设计内衣，我以为他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设计了这么一大堆寄给了我。
    眼前浮现出他那张青绿色的脸，我笑了起来，我跟他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他居然还寄这些东西来？于是，拿起电话拔了名片上的号码。
    “hello！”
    “你知道我是谁吗？”
    “康艳。你收到了我的东西啦？”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心情像也不错，好像那段让他变色的插曲从来没有发生过。
    “对，我想问问，那是你送给我的结婚礼物还是把我当作了大山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村姑？”
    “呵呵，你是想说它们太红了吗？我倒是觉得挺适合你的，你就是火红火红的玫瑰。”
    “我知道了，总之你想说我俗就是了。”
    “说真的，这些的确是在遇见你之后特意按照你的xiong型设计的，觉得怎么样？”
    “说真的，你是在报复我吗？”
    “报复你？用这种方式报复你？你知道当内衣打上leokuan的标签后，意味着什么吗？”
    他不提那件事，证明已经释怀了，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讨论了。于是又问他：“你是从simon那里问到我的地址的吧。”
    “嗯，除了颜色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原来你只是想我当你的试穿模特而已，那也要等试穿了以后才能告诉你吧。”我看着那团红通通的火，身体里突然冒出另一团火，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或许，你可以亲眼看看试穿效果。”
    他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很乐意，不过我要确定你这次没有在进行什么杀人计划吧？我可是良好公民，偷情我愿意，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原来你没忘记？你不生我的气？”
    “如果不是我主动去找的你，我真的会生气，因为我会以为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勾引你，然后再打击你？我们不过是共度了一晚，你就把我看得这么透彻了，不愧是设计师，有过人的洞察力。”
    “呵呵，你是想指责我后来的表现很不绅士吧，也的确是那样，我道歉。”
    明明是我不对，他却主动道歉，倒让我有些意外，于是我换了个口气：“sorry，我并不知道…”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而且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浪漫刺激的晚上和一个惊心动魄的早晨，要知道，感观和精神的双重刺激对一个设计师来讲，是一件很有益的事。”
    “哈哈，这么说，你应该感谢我了。那，你打算怎么答谢我这个恩人啊？这些内衣可不算哦。”
    “那以身相许，行吗？”
    接下来就是赤祼祼的暧昧，通过电话相互传递。
    傍晚时分，接到了陈文的电话，他告诉我韩紫凡又去找正哥了。我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说正哥已经答应了见韩紫凡。我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想了想，拔了正哥的电话。他没有接听，而是按掉打了过来，看样子韩紫凡此刻就在他眼前，他走开了才拔给我的。
    “小艳，什么事？”
    “正哥，现在韩紫凡在你那里吗？”
    “嗯，她和裴南结婚了？”
    “不清楚，应该差不多了吧。正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们都以兄妹相称了，还客气什么？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我想你当着裴南的面，卖个人情给我。”
    “没问题，你想我怎么做？”
    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然后打了个电话给王小虎问裴南还在不在公司，他告诉我在之后，我把开车到了裴南公司楼下，然后打了个电话给他。他接到我的电话像是很意外，迟疑了几秒钟才说话：“阿艳，什么事？”
    我没有回答他，只问了一句：“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你想我上去还是你下来。”
    “你等等，我马上下来。”
    他见了我，有些不自在，我反倒像没事人对他笑了笑：“上车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他没动。
    “韩紫凡是不是去找正哥了？”
    “你怎么知道？”
    “我助理现在正在王朝招待客户，他看见了。你如果想她完好无缺，赶快上车吧。”
    “你怕她出事？呵呵，她不是第一次去了，再说正哥怎么说也还要给我点面子，不会为难她的。”
    “给你面子？那么他那一千多万现在还了吗？”
    他难堪了，脸上了一阵红一阵白，我叹了一口气：“他早就说得很清楚了，除非你家老爷站在他面前，否则不要再跟他谈那个问题。”
    “阿艳，谢谢你的关心，紫凡没事的。”其实我知道，裴南害怕正哥，他不敢面对他。
    “没事？”我夸张的笑了起来，然后换了一副悲切的面孔：“你知道几年以前我去找正哥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他不是也对你避而不见吗？”
    “他是避而不见，所以叫他手下对我下了药。”
    他这个时候才紧张起来：“下药？那发生了什么事？”
    “他…叫他手下**我。”我已经不在乎了，但我要强装出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然后凄惨地笑了笑：“当时，我的身份也是你的未婚妻啊。”
    “那你…有没有…”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声严色厉的跟他说：“我们现在关系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我本来不想做这个好人的，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他神色凝重的打开了车门，坐了上来，然后看了看我：“阿艳，你为什么以前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
    “告诉你之后呢？你花钱请一批人去把王朝踢了？”
    “我不知道你为我遭受了这些。”
    “哈哈，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只是纯粹的利益关系，我不会为你心甘情愿挨没有代价的苦难，你也不会对我付出除了利益之外的感情。既然你认为是我拉走了于二百，那么这一次就算是我的赔礼，以后各不拖欠。”
    他没说话。
    我又追加了一句：“在你的心中，韩紫凡比于二百重要吧。”
    他还是没说话，我浅笑着摇了摇头，准备发动车子，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阿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