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糊涂

    多情的男人我遇见不少，但像simon这般重情重义的男人却很少见。于是我问轩轩：“你很受感动吧。”
    “何止是感动，以生相许的心都有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有点夸张，所以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我只是感觉他应该是个好人，但未曾料到好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不相信会有一个人这样对我。即使他曾经无意地的伤害了我，但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伤害？”难道她早就知道了simon就是抢走她男朋友的人了。
    “我知道simon就是当时的那个人。”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当初在电梯里遇到simon时，我就猜到是他了。”听她这样说，我突然捏了把无谓的冷汗，如果当时她突然克制不住，就把刀掏了出来，那么simon？
    “不过，很奇怪的是，simon身上有一种很特殊也很强大的特质，就是让你完全地放下防备。”
    “我也有同感。”我甚至在想如果他不是同性恋，那么每天早上醒来身边睡着不同的女人是绝对有可能的。
    “电梯刚好又在这个时候出了故障，他又主动地跟我攀谈起来。我当时有点慌乱，但想想了解一下敌情也是好事。那几个小时的时间对我来说很漫长，因为它改变了我的一生。至少，我原本恨不得拿刀捅死的人在这几个小时后就成了我最想信任的朋友。”
    我答不上话，只好一边吃我的烤肉一边听她继续往下说：“其实我知道他一直想找机会告诉我真相，最初我并不给他机会。后来他肯定是怕再提起我会难过，他一直认为我这么多年单身是因来还在yin影里走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你都知道？”
    “我刚开始的时候觉得他做的这些都是想弥补我，所以我也心安理得。但时间越久，我发现应该愧疚的人反而是我，但是我又什么都不能做。”
    “你可以告诉他的。”
    “如果告诉了他，我们就不再会像现在这样了。”
    我放下叉子，很认真的问她：“轩轩，你觉得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朋友，很好的朋友，莫逆之交。”
    我笑了笑：“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你们的关系实际上很复杂。”
    “此话怎讲？”
    “这样说吧，以我的观察及女人天生的敏感特质来说，我觉得你们两个对双方都有那个意思，只是你们不知道。他以为自己是同性恋，而且还有愧于你；你也正因为这样，从来不敢去听听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块一块地切着盘子里的烤肉。我不想弄得她不开心，于是我换了一种说话，“简单点说是这样，你知道而他不知道你知道，所以你得装作不知道。最后，就变成了你们两个都不知道。”
    这句绕口令果真有用，她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时候，装装糊涂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什么事都看透了，人生就没意思了。”我觉得我现在就是看透了，明白钱才是最重要的，但因为我还在苦苦追逐的道路上，所以还是兴趣昂然。
    “事实上，我想我之所以会性冷淡，跟他也有一点关系。”
    这下轮到我点头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跟他上床就会……喽？”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跟他上床？别说什么怕连朋友都没得做的话。”
    “我还是不知道。”她虽然这样说，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春意盎然。
    “既然我现在是知情最多的人，那么我有责任和义务帮你们……搞定。”
    她有点不解，我把叉子放下，很正经地看着她：“其实simon早就告诉我这件事，显然他也憋得很辛苦。”
    “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当时跟你男朋友交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否则他绝对不会横刀夺爱的。”
    “那他有说他一直陪着我，只是为了补偿吗？”
    “刚开始的时候肯定是这种心理，至于现在嘛，他没有承认，但是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她脸红了，像个怀春的少女，我嘿嘿的笑了起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和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你们之间之所以只能停留在原地，就是因为没人敢点破。”然后我神秘兮兮地说：“你告诉了我这么多秘密，我也要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是什么？”
    “我最擅长的事就是把男人骗上床。”
    从饭店回来，于二百打电话问我，开公司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我说还在计划当中，还得过一段时间。
    他说让我抓紧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合作了。我在这头一边冷笑，一边应着好。
    他似乎比我还热心，在那头说了一大堆之后话锋一转：“不如我们晚一起吃个饭，我再帮你出出主意？”潜台词还有一句是：衣服脱光光，万事好商量。
    “于哥，要不过两天吧，我最近挺忙的。”
    “你都要走了，还有什么好忙的。”
    “就是因为要走了，所以才要做好收尾啊，换作于哥您也不希望手下的人离职后丢下一堆难摊子吧。”
    “那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打电话给我。”他失望地挂了电话，而我，像吃了一块肥肉，心里翻得难受。
    虽然我用手机录下了于二百那晚对我做的事，但我也只是在下载视频的时候看了一眼，确保我确实录下了。那晚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噩梦，我只要一回想起来，就全身冒冷汗。
    尽管我一直闭着眼睛，装作醉了过去，但却感觉我连于二百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甚至在心里把我生平所有记得起来的开心一点的事通通都回忆了一遍，可一点用也没有。当他终于折腾地筋疲力尽，倒在我身边睡死过去时，我这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记得以前和候佩开玩笑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被人强奸。候佩补充，更悲惨的应该是被一群人……我下次要告诉她，最最悲惨的事其实是被于二百上了。我实在是很不明白为什么本应是很快乐的事，换作了于二百就变得如此的恶心和不堪。
    后来我就一直睁着眼睛直到确认他深睡了，我才起身离开。然后回到家，在浴缸里泡了一整夜，莫名其妙地流了很多眼泪。
    但在心底，我也扣问过自己，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不会做出同样糊涂的决定？答案是会。
    因为我知道，我所流的那些泪会得到应有的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