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逼供
simon说今天带我来的地方是保证我没来过的,所以我们就坐在了这家音乐厅里。
我每次开车从这里过的时候,看到轩轩音乐茶座的招牌就忍不住想笑。轩轩像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但透过玻璃穿看去店内却装修的很男性化。而从来不曾进来过是因为我一向都不喜欢听音乐。
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满座了,但simon说他提前订了位,而且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
我本来想说换个位置吧,舞台太吵了。看他兴致昂然地样子又没说了。
“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有点小。”
确实是有点小,连桌子都是小圆桌,看样子只招待情侣。于是我问他,
“你经常带女人来这?”
我本来是想说女孩子的,但我已不是女孩子了。他听出我的意思,笑了笑,没有立即回答。
很快,服务员送上了吃的和饮料,室内的灯光也暗了下来,就有音乐飘了出来。
一个留着长卷发的风情万种的女人走了上去,摘了麦克风就唱了起来。唱的是一首英文歌,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不过她音色不错,曲调听起来也很舒服。
“这里有一半的人都是来听她唱歌的。”
simon似乎也挺享受。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声音不错,样貌更不错。是男人都会喜欢。”
“最迷人的是她的眼睛,你看她的眼睛多有神。”
“你也是为了她才来的吧?”
“是了,我暗恋她很久了。”
“你倒挺老实。”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压低声音,很神秘地对我说,
“她是变性人。”
我听到变性两个字,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瞪着眼睛看着他,再看看台上的女人。觉得他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那么温柔而甜美的声音,那么婀娜而妙曼的身段,那么风情而妩媚的眼神,这极品销魂的女人,男人爱慕女人忌妒的女人,是变性人?
他没再做解释,做了一个不要告诉人家的调皮表情。
我乐了,说:“你真会开玩笑,我差点就被你骗到了。你大概是追不到人家,才这么说的吧。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不是,”他突然严肃起来:“关于变性那件事,是真的。”
“真的?”我还是不相信,台上的身影分明就是天生的尤物,怎么会是人工改造而成的呢?
“是的,我没必要骗你。如果真要开玩笑,也不会拿轩轩跟你开玩笑。”
我这才信了,脑袋还是有些转不过来:现在科学技术真有这么先进了吗?能把一个男人变得比女人还女人?
我便问他来这里的其他客人也是冲着这点来的吗?
“不,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啊。”
“朋友?哪一类?”我嘿嘿地笑了起来,以掩饰我的尴尬。我居然会以为他对我有那种意思?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找我当朋友?难道是因为裴南的关系吗?想到这里,我也来严肃起来:“simon,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什么事?我从来没骗过你。”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接近你?你是指那天在酒吧,我只是刚好碰见你,找你聊了之后才发现我们性格还挺相似的。”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说你那天上午还有在和裴南聊天,那他有没有跟你提到我?”
“有,他说他离婚了。”
“再无其他?”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就在酒吧碰到了你了。”他叹了一口气:“原来被美女逼供的感觉更痛苦,你还有问题吗?”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于是态度也没那么强硬了,小声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裴南支使你来的。”
“哈哈,我像是那种会受人支使的人吗?不过话说回来,你很介意这个吗?”
“换作是你,你不介意吗?被施舍的感情是莫大的羞辱。”我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到:“我也不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会突然失常,换作是以前,我是不会如此轻易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的,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我觉得真实的女人最可爱。”
“真实的女人?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从来都不真实。”
“哦?那你认为你自己是什么样的女人?”
我脱口而出说我是个可怕的女人,他问何谓可怕,我说就是坏女人。
“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坏女人,尤其是好男人,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也喜欢坏女人。”
他说这话眼睛不自觉飘向舞台,我笑而不答,怪不得他一直表现地像个柳下惠,原来心早就在别处扎营了。
从轩轩回来,候佩在网上问我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我回了一句:“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天天都有时间。”
“浩浩这个周日过十周岁生日,我们要帮他搞个生日party,你要不要过来?”
“好啊,那我还得准备一个大红包。”我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对了,你不是说有个男人在追你吗?你们上床了没有?”
“我是那么饥渴的女人么?”
“你不想嘛,你怎么知道他不想?”
“不是啦,今天才发现他其实喜欢另一个女人。”我本来想说另一个变性人的,但懒得解释。
“啊,那他为什么还要接近你?你失望吗?”
“有什么好失望的,从认识他开始,我就没指望和他上床。”
“嘿嘿,是吗?我想不到康艳某天居然会跟我说她遇到一个不错的男子,但她不想和他上床,哈哈。”
我回了一个白眼:“我是说真的,我觉得自己现在不需要性。”
“那你需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一向那么精明有主见,你会不知道?”
“真的,还没想清楚。”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那头对simon逼供,现在就轮到我自己了。
我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如果去参加浩浩的生日party,不就意味着要见到耿伯?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好怕他的,他不过是想见天天而已,反正我都答应了,他也不会再怎么纠缠我了。
哦,是的,天天,是我的儿子。我有多久没看到他,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他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我,即使我打电话给他也只是敷衍我几句。显然,他对于我不让他见爸爸这事耿耿于怀。我一直以为我不在乎的,小孩子的事儿,过几天就忘了。但如果他一直因为这件事而疏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