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情爱
“听说姜志兴准备结婚了,又一个好男人被贴上了私家标签。”
“我知道,那个幸运的女人就是楼下小惜的姐姐。”
“我听说是奉子成婚呢。”
“你是说她怀孕了吗?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假不了,她妹妹亲口说的。”
“她手段真是高明,知道怎么套牢一个男人。否则以她的姿色,哪有那么容易就让姜志兴娶她啊。”
半夜里从这些声音中醒来的时候,侧身抱着我的裴南,正小声地打着呼噜声。我小心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抽开了去,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这静谧的夜里听来格外地哀怨。白天在公司里听到的那些八卦消息确实影响了我,或者说,是当我去质问姜志兴传闻是不是真的时,他那个无奈至极的眼神,让我的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而这种感觉,就在裴南又一次进入我的身体后更甚了。
我并不爱裴南,当然我也知道裴南也谈不上爱我。可我们从恋爱到结婚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一如姜志兴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正生活着。只不过,裴南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而那个女人,只是他的女朋友。至于我为什么会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这么久,还结了婚,其实理由连公司最底层的小妹都知道。裴南,他需要一个外表还看得过去的女强人帮他打理公司而已,更何况还能夜夜笙歌,不用钱也不用担心得艾滋。而姜志兴,有个免费保姆照顾自己和离异后前妻扔下的小孩,何乐而不为。
我爱的是姜志兴。
以我现在的身份再来谈爱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可感情是无法欺骗自己的。男人对我来讲,只是一块块铺路石。但姜志兴例外,他是第一个真正让我心动的男人。我深知自己已经不再是为爱天涯海角的年龄,我也舍不得眼前辛辛苦苦换来的一切。曾经一直远远地看着他,甚至天真地以为柏拉图式的爱恋才会长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跨越了界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裴南的手又抱了过来,这次我没有再抽开。而是轻轻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xiong口上,似乎想抚平心中微微的痛。
早上起来的时候,裴南的手还放在我的xiong口上,没由来地有一种想亲亲他的冲动,但与爱情无关,只是习惯,又或者说是安慰自己坚持下去。这样想着便把脸凑了过去,像住常一样吻住了裴南的的嘴。
他也像往常一样早就醒了的,我的嘴一凑过去他马上就翻身压住了我,坏坏地笑了起来:“亲爱的,昨晚没吃饱吗?”
我笑笑,看着他,没回答。阅人无数,千帆过尽,但有的时候还是不明白男人的那个玩艺永远是高高翘起,哪怕没有爱。
如果在平常,我是不介意跟他来个晨间cāo的,但现在我满脑子里都是姜至兴和他的那个眼神。在裴南的吻压下来之前,我伸手拦住了:“我今天要接待一批外国客户,还有点资料没准备好,要早点去公司。你自己吃早餐吧。”
“我现在正准备吃啊!”
我还是笑笑,把他轻轻地推开了,心头有说不出的滋味。
“哪有老板娘还这么忙的?”
裴南在我背后嘟囔了一句,转了个身继续睡了去。我当作没听到似的下了床。
到公司的时候还不到八点,我没有像坐电梯直上办公室而是特意绕到了大厅,径直走到前台接待处拿起了那个相架,上面有我想看一眼的人:那是个很平常的女孩子,穿着也很普通,却有着很亲切的笑容。更重要的是,她似乎比我年轻的多。
我把相架放回原处,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两天我好像总是在叹气,而且一次比一次来得悠长。曾几何时,我也如此青春过啊。刚过三十的我住别墅,开名车,事业有成,有个温柔又多金的丈夫养着,但在岁月面前,这一切却是如此地可笑。
我从来都是一个自信十足的女人,只是看到那样一张平凡但有活力的笑脸,我忽然就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老了。
姜志兴今天没有来上班。依照公司惯列,客户来访身为销售经理的他应该全程陪同接待的,但连销售资料都是他的助理拿过来的。我有点生气,于公于私,即使有再重要的事,打个电话的时候应该还是有的吧。但碍于当时客户在场,我接过资料没再问什么。
等到客户离开,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客户一走,我立即拨打姜志兴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听到那边传来懒懒地一句“喂”。
“你现在哪里?”
“我?”
姜志兴可能是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一下子还没清醒过来。也许,他连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想到这,我又补充了一句,
“是我。”
“哦,阿艳。”
电话那头又在迟疑着,我性子一向急躁,又问了一句,
“你在干什么?今天为什么没上班?”
“我在医院,酒精中毒。”
我的心一沉,大概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同时,我感到深深地愧疚,同样的无奈,他选择去酒吧买醉,而我却在床上与裴南缠绵。于是,我柔柔地问到,
“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紧”
“应该不会死,呵呵。只不过据医生说中毒挺深的,估计要明天才能出院。我已经叫小蔡帮我写了请假条了。”
“她现在有没有在你身边?”
我指的自然是姜志兴的女朋友,也就是相片上那个笑如春花的女孩子。
“她刚刚回家去了,昨晚一夜没睡。”
“那我现在过来,你在哪家医院?”
我说这话时,看了看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心想今晚要加班了。
“人民医院,但如果你现在忙的话就算了。我是很想和你好好谈谈,但似乎现在也不是时候。”
“我马上过来,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姜志兴有气无力的笑声,
“从昨晚挂吊瓶一直挂到现在,肚子里全是水,哪还吃得下。不过如果你愿意……”
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这样的话,今天早上裴南也说了一次。我遇到的男人,把上床看得比吃饭重要多了。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果是在医院那个地方,恐怕你要失望了,你知道我有洁癖的。就这样吧,我过来了。”
挂了电话,我连招呼都没跟秘书打,提了包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