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小姐们却给李老板很高的评价,他妈的南方人就是有钱,唱唱歌跳跳舞就给五百,要是再跟他亲热点儿,肯定还能多挣一半儿。她们并不知道是沾了杨志鸣的光,杨志鸣让方勇给小姐发的是三百,李老板发五百是想在这点上再胜杨志鸣一筹。两个台的小姐私下一沟通,原本很受崇敬的杨志鸣在她们眼里忽然间变得渺小起来。玲玲听了议论大为不快地骂道:真他妈的不要脸!给你们座金山才知足是不?下回杨总来了再也不派你们的台!小姐们忙又三十五十地交上台费(玲玲比较黑,按百分之十收),并赔着不是,还求她千万别让杨总方总知道。小姐们既不敢得罪妈咪,更不愿失去客人。一转眼,有人还从吧台给玲玲开了烟和饮料,有个小姐还悄悄说,别生气了好姐姐,下回我保证跟客人给你要份儿小费。玲玲这才乐了。
罗晓明是彻底地寒透了心。魏刚在赵雯重回月亮宫后曾找过他一次,想让他去一趟,并告诉他赵雯唱《春天的梦》时流了泪。罗晓明则失望地摇着头说,梦总有醒的时候,我的梦早结束了。魏刚只好无奈地和他告辞,也没把此事告诉赵雯。
进了十二月,魏刚开始为挂历犯了愁,连卖带批只走了两千本,有一千多本还是赵雯在月亮宫推销出去的。他有些绷不住劲儿了,这天,在赵雯上课走后他对林芳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芳芳,挂历的行情可不太妙呀!”
“可不是吗!听海文哥说上边也有文件,今年开始一律不许用公款买。”
“真他妈瘸子屁眼儿,搞廉政就不兴往后拖一年,偏偏让咱们倒霉!”
“雯雯已调查过了,不少书店已开始买一送一了。她说降我役同意。咱们再扛个十天八天。”
“我也打听了,去年卖四五十的,今年最高没超过三十五。不能再拖啦,明天咱也买一送一。”
“那多亏呀!”
“亏是亏不了,只是赚头儿小啦!”
为了不让赵雯着急,魏刚没有在她面前流露自己的不安。其实。赵雯也是怕他不安和起急,始终没跟他谈挂历的事儿。林芳也同样着急,上午趁赵雯给人家进货时,又给李海文挂了电话,要他无论如何也得要一千本。李海文虽有些为难,还是答应了。
“我拿几百本。”魏刚开始往车上装。
“有买主吗?”林芳边帮他边问。
“你快歇菜吧!累着你雯雯还不跟我玩命。我在服装店摆着,谁买衣服就送个一两本。”
“你可真逗。那不干赔?”
“赔不了,我把衣服长个十块二十的不就找巴回来啦!”
“亏你想得出来!”
第二天开始挂起了买一送一的牌子,果然销得不错。魏刚那帮子兄弟也赶来排忧解难,多的一两百,少的几十,还真拉走不少。杨志鸣要了五百,李海文实在为难只要了八百,何伟要了二百。几天下来,出去了一半,本钱是收回来了。赵雯建议,剩下的一半还得降价,林芳心存侥幸想再扛几天。魏刚安慰姐俩:
“别急,实在不行还有咱农民兄弟呢,大不了跑两趟河北,只要不过大年初一,就能卖得出去。”
书店、夜总会、上课、学歌,既要照顾林芳,还得照顾赵辉,父母那里又总放心不下,赵雯的身心所承受的重压是显而易见的。虽然也常常想起罗晓明,但也不像最初那么难以割舍了,随着时光的流逝心灵的创伤也会渐渐平复的。冷静下来之后,赵雯也时有反思,也许顾心罗晓明本身就是自己的不冷静。罗晓明爱上自己是无可指责的,他有这个资本和权利,自己却没有。不应回避种种现实的障碍和条件,自己出来的目的就是挣钱给父亲治病,渴求别的东西是不实际的。她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女孩子或说性格坚强的女人,在经历了爱的挫折以后,往往会变得冷静和成熟。
“雯雯,你和魏哥有可能相爱吗?”这晚入睡前林芳突然提了个令赵雯毫无准备的问题。
“不可能。”赵雯不假思索地答道。
“魏哥人多好呀!”林芳从被窝里探出身子。
“别冻着!”赵雯关切地看了她一眼,”感冒了又不能吃药。”
“没事!”林芳披上外衣。”真的,他对你可真够一百一啦!”
“这还用你说。”
“你说他往不往这方面想?”
“不会的,他一直拿我当亲妹妹看。”
“有时候,我觉得他比海文都好。”
“不害臊,是不是又有当我嫂子的念头啦?”
“胡说!”
“甭说,要是没有李哥,我还真乐意给你们搭个桥。下辈子吧!”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我有预感。”
“啥预感?”
“你和魏哥有这个缘分。”
“快别胡思乱想啦,永远不会的。”
“走着瞧吧。”
“睡吧!明早我还得去王教授那上课呢。”
赵雯很快入睡了,林芳却一点困意也没有。搬过来以后更多地接触了魏刚,尤其是罗晓明与赵雯绝情之后,林芳对魏刚的好感日益加深。她几乎读遍了琼瑶的全部作品,里面有那么多让女孩儿着迷的人物,也不乏李海文和罗晓明的影子,唯独没有魏刚这样的人物。她真想给琼瑶写封信,告诉她。缺少魏刚这样的男人她的作品不完整。20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也是近年来北京难得一见的大雪。
魏刚并不因这一夜的雪停了晨练,打了八套行义拳后又围着楼群跑了两圈。在楼后的小吃店消灭了三两包子两碗炒肝后还不到六点半,上楼换衣服又看了会早间新闻,这才拿着相机下楼。他记得赵雯说过最喜欢雪,从小就乐意雪后留影。
路上遇到好几起车祸,可能是因为每年都有不少初走雪路的司机。魏刚车开得很小心,十分钟的路走了半小时。
魏刚在门外等了一会,赵雯穿生衣服开了门。林芳并不太避讳魏刚,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笑着。
“怎么这么早?”赵雯揉了揉惺忪的眼。
“照雪景呀!”魏刚晃了晃手里的相机。
“不做买卖啦?”赵雯乐意去,可叉不想耽误生意。
“雪太大,出门的人少,不会有什么买卖。”魏刚把带来的两套煎饼果子放在桌上,抖落着身上的雪。
“我也想去!”林芳撒着娇。
“懒鬼!那就快起吧!”赵雯已准备洗漱。
“我出去等。”魏刚要往外走。
“不用,你转过身就行啦,我穿着衬衣衬裤呢。”林芳笑嘻嘻地钻出了被窝。
“外面冷,别下去啦,我们还得磨蹭一会儿。”赵雯让魏刚坐在了她的床上。
“咱们去八一湖吧?”魏刚建议。
“……”赵雯低头不语。
“不去那里。”林芳忙给魏刚递眼色。
“那就去紫竹院?”魏刚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眼赵雯。
“听你的。”赵雯抬起头苦笑了一下。
赵雯偏爱蓝色是因蓝天的清澈高远,喜欢白色也是因为雪的洁白无瑕,都说颜色反映一个人的性格和品质,是不无道理的。中学时她的第一首诗便是写雪的,第一篇散文是献给蓝天的。高中时的习作也大都是蓝天白云,大海和白雪,其次便是月。原以为雪是东北独有的,没想到北京也竟有如此大的雪。昨晚下班时雪已下了,地上只是薄薄的一层,现在却这样的厚,路边的世界一片洁白。
公园里很冷清,除了锻炼身体的老人和几个画画的学生,照相的踏雪的都不多。经济大潮的冲击减弱了人们的雅兴,南墙外早市的人却没因这么大的雪而减少,买的卖的都依旧是热火朝天朝气蓬勃。
“这里夏天人特多。”魏刚也不知怎么说了这么一句没水平的话。
“冬天公园里就是人少!”赵雯的话也是俗得不能再俗。
“琼瑶很少写雪中的情,大概台湾不下雪!”林芳倒显得挺高雅。
“给我在这照一张吧。”赵雯望了望身后的那棵被厚厚的雪压弯了枝头的马尾松。
“笑一点儿,茄——子!”魏刚按了快门。
一个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儿童高兴地跑着,一不留神,球一样滚到了赵雯身边。她忙扶他起来,自己却脚下一滑摔了个屁墩儿。魏刚原想拍下她扶儿童的镜头。留下的却是她摔倒的情形。连那儿童都乐了,伸出小手去拉赵雯。魏刚又抢拍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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