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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海滨

    尘土的大地上刮起一阵不算小的风,把地上的枯叶和细沙微尘都吹得团团转。半昼过后的阳光冰冷冷的斜斜的映照过来,我和建怡带着刚买的太阳眼睛,拖拉着行李箱走进花都机场。没等多久便登上了飞去三亚的航班。
    我们在飞机上看杂志、看云、看蓝天、看大地、看大海。时间过得真快,也许应当说这段路程真短,不久便到了三亚,降落在凤凰机场,下了飞机。随即我们打车到市区里的明日大酒店。“呼啦”,在车上海浪声已经能够远远的隐隐的传来,我与建怡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疲惫的身躯立时轻松不少。
    “终于到了。”我说。
    建怡却摇摇头说:“还不算呢!这里只是中转站。等我下车打个电话。”
    到了明日大酒店,下了车,建怡一边拉着行李进酒店大堂,一边打手机,无非是告诉在这里等待的人说已经到目的地了。我们在大堂的沙发上坐落,眼看着橘红的地板和柱子在四射的黄光下闪闪生辉,中央空调也产生了令人舒适的冷气,心中不知何时生出一丝莫名的兴奋来。
    那人很快便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操着上海话的跟建怡打了声招呼:“张小姐吗?你好,我是北子旅游度假岛的辛小菲。”
    建怡立即上前和她握了握手,“你好,辛小姐。”随即介绍我道:“这是和我同来的洛先生。”我也轻轻的和她握了手,问了好。
    随后她便带了我们上房间,说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和其他客人一起坐船到北子岛去,晚饭的时候将会讲解北子岛的情况。
    我们住在十五楼的房间,虽不是海边的酒店,但穿透玻璃窗也能远远的看到蓝蓝大海的影子,太阳刚好隐没在海边的一角,红红的云霞光艳了一半的天,好看极了,我迅速的拿了相机拍下来。我回头想把照片和建怡分享的时候,赫然发现建怡坐在床角落处,抱着双腿看着打开的钱包,眼角处似有些许泪光。钱包里定然有张照片,我想。
    我轻轻的把照相机放床头柜上,脱了鞋,也爬上床上坐着,面对着她,“怎么啦?”我问。
    建怡摇头,看似不会有停止的摇头,“没有,没有什么。”继而哭了起来,呜呜的哭。
    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再坐近一点,与她并肩坐着,也是曲着双腿。我左手搂着她的左臂,上下轻轻的扫拂着说:“有什么难过的事尽管放声哭出来,我会在你身旁陪伴着你的。我也会尽力的去帮你,如果我能够帮得上忙的事。”
    建怡的头已经倒在我肩膀上,我上面的肌肤已能感受到因为她的泪水带来的潮气。只听她抽泣着说:“没有,这事情你帮不了我的,很是谢谢你。”
    我轻轻的在她的眼角边吻了一下。
    她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哭了一阵子。
    我没有说话,因为无法准确理解她刚才所说的意思。惟一能捕捉到的是她还是对和前任丈夫离婚一事耿耿于怀,或是悔恨当中出现的某些事情而导致这个结果。我所能猜想到的只是这些,而心里自然并不希望就是这样。我无法回她的话。我斜斜的看她手中的钱包,想窥探一下里面的男人的样子,可惜她已经把它合上,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
    建怡的一哭即令我郁郁不欢,是从心里面的感到难受,我不清楚自己是否是代替品,事实上怕是这样的。然而既无法诉诸言语,也不能于表面显露得太过太久。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望着脚上的黑色的袜子,看来应该脱下它了。
    建怡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在洗手间重新上了一个淡淡的妆。出来后看见我的样子,便说:“对不起,影响到你了。明天是明明的生日,这是第一次没有陪他过,所以一时感触才那个样子。”
    “哦,是吗?那你刚才看的钱包里的是你儿子的照片咯?”
    “你吃醋啦?”
    我点点头,“嗯,有点儿。”心中才宽容些,笑了开来,带有点儿尴尬。
    建怡从床头柜拿来她的钱包打开说:“喏,这是我儿子的照片,和前夫的那张早扔掉了,我说过会好好的爱你的。见过我儿子不?”
    我自然没有见过,拿着她的钱包细看,果然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因为他母亲的缘故,我暗想。
    “怎么样?”她问。
    “还不错嘛!你的孩子想来都不会怎样差的,够可爱的了。”我笑着说,仿佛那个就是自己的孩子那样,当然心里一直清楚那不是。
    “谢谢。明天他六岁了。”
    “嗯。”
    “有时候也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生个小孩来抱一下,可好玩的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直不愿意生,你能帮我吗?”我说,看着她的澄澈的眼睛。
    “你钱包里的照片呢?还是弱汶的吗?”她问。
    我点点头,“嗯!忘记拿出来了。”
    建怡拨弄了一下遮祝糊眼睛的头发说:“可以给我看看吗?我想知道她的样子。”
    我耸了耸肩,无可亦无不可,于是把钱包从裤袋里拿出来交给了她,并说:“等会儿我便把它拿出来。是了,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拍过照。”
    “真漂亮,蛮不错的嘛!白白的,跟你很匹配啊!你可否一直的把它放在钱包里?如果你把它拿掉,我会觉得于心不安的。”
    “啊?”我只得张开嘴巴合不上拢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对不起她,所以才有那样的想法。总而言之,你不要把它拿掉好吗?好好保管它。”建怡合上钱包,把它还了给我,样子甚为真挚。
    虽然不明白,但我还是“嗯”的一声答应了。
    “这个月都一直摆放着它,可好?”建议补充说道。
    我再次“嗯”了一声。
    我和建怡携手走进酒店的中餐厅,辛小菲早在门口等候了,笑着迎了上来,并引领我们到预定好的餐桌上吃饭。饭菜是辛小菲点的,在这里吃的自然是海产一类,有玻璃鱿鱼、海鳗、对虾、海贝和海蛇汤,每样的份量都不多,但足够三个人食用。我以为她会和我们一起吃,可她却说已经吃过了,只是乘着我们吃饭的时候顺便交流一下这次度假的事宜。我们也任由得她,让服务员盛了一碗汤给她。
    “能介绍一下那个北子岛吗?”我一边舔着海贝上的蜜汁一边问。
    辛小菲从她的小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模样的彩纸来,竖在我们跟前,右手指甲画有鸟儿图案彩画的食指指着上面的一个椭圆形岛屿说:“这个就是我们要去的北子岛,岛的南面那个是南子岛。英文上的称呼是‘Northeast Cay’和‘Southwest Cay’。当然,正如刚才介绍的,中文名字不跟着叫东北岛和西南岛。两岛之间的水道叫作中水道,宽有2.8公里,水深大概是6至9米,在岛上的时间我们会在这里安排潜水活动的。北子岛长有900米,宽有400米,高出海面3.2米,面积约0.13平方公里,是一碟形小岛,我们在南北两边长滩上各建造了五间独立的度假屋,每间都有别致的围墙围起来,可算是封闭的状态下,即使在空旷的沙滩上做着什么也不会让人知道。”
    我听得饶有兴致,倒是建怡好像早知道的脸上没有多大变化。
    辛小菲继续说道:“岛四周有沙堤,高达5米。海岸上有沙滩包围全岛,四周礁盘宽约500米。岛中央为低平地,有淡水可饮用。中南部为草地,我们在此建立了供游客们聚会的会所,酒吧、卡拉OK厅、餐厅、桌球室一应俱全;也有各色乐器,诸如钢琴、小提琴、吉他等供各位选用弹奏;也有收藏唱片的唱片室,只需作个登记就可以拿回去听了。西部为林地,灌丛高3至4米,我们基本上保持了原状,只是让花匠修饰了一下。”
    我在脑海中想象其中情景,不自觉的暗想:“那岂不很贵吗?一个岛十户人住,而且一住就是一个月。”以前没有想到,现在却有点儿后怕起来,当然心里清楚建怡已经安排妥当才叫我来的,要不这奢侈的罪名和现实承担可是担当不起。
    “那小岛上可有电使用吗?”建怡问。
    “是了,那可是个孤岛,而且听你刚才介绍的面积也不是很大,怎么发电呢?”我也附和着问。
    “两位不用担心,在这孤岛上当然没有什么火力发电、水力发电了,但大海上有的是风和太阳能,我们就是利用这两样天然原料发电的。岛中央竖起一个高高的风车,每间屋顶都是用太阳能接收器作的,也有储电的仪器。因为不是作生产之用,所以电量可说是充足的。岛上也有净化水的装置,所以水电问题是不用担心的。”
    我心里不无概叹设计者的能耐。整个岛屿的外观基本上能在脑海中反映了,如果这已是全部的话。
    “明天怎样安排?”建怡每每引导话题到必要处。我想,无怪乎她可身为一个领导者,而我充其量只是一个称职的文案罢了。
    辛小菲低头用匙勺喝了一口海蛇汤说:“嗯!这汤果然美味。”
    我和建怡都微笑点头以示同意。
    辛小菲继续说道:“刚收到信息,一起来的另外九户人已经到齐了,当然他们由其他同事招待着。”
    “你只负责照顾我们两个?”我不禁要问。
    “嗯,是的。我们每个人都只负责照看一户旅客。只想着做到尽善尽美,令你们满意。”
    我心中再次泛起了奢侈的念头。
    辛小菲继续介绍明天的事情,“明天可要早点起来了,八点钟有人送早餐到房间里去。八点半就在楼下集合了,我们坐车到榆林码头去,然后乘船到西沙群岛的永兴岛作个补给和办理登岛手续。这个永兴岛离榆林码头大约有178海里,也就是330公里左右,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大概第三天的中午就能到达永兴岛,在上面稍作停留,然后再乘船到北子岛去。应该在天黑前就能到达的了。”
    我又在脑海中想象着行船的情景,内心的兴奋简直就跟小时候听到春游或是秋游的感觉一无异致。
    “好了,明天的行程就是这么,今晚好好休息了,明天可要很早起来。我会打电话叫醒你们的。”辛小菲收拾好刚才拿出来的地图等物事说。
    “谢谢你。解释得那么详细。”建怡回应道。
    “我要谢你们的款待才对,不打扰你们了,我们明天见。”辛小菲一边站起来一边笑着说。
    “再见。”我和建怡都挥手与她作别。
    辛小菲走后我仍无法从惊讶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不住的吹气到早已凉了的茶杯上。
    “怎么了?在想什么?”建怡问。
    “我在想,那岂不是很奢侈的一次旅行?”
    “嗯,我也觉得有点儿那个,但没法,人家送的。自然乐得接受。听说每户的旅费要十五万左右,相当惊人。”建怡拿了一只对虾一边剥开外面的壳一边说。
    我也跟着拿了只,直接的放进口中,在口中完成剥壳程序,完完整整的吐了虾壳出来才说道:“是谁那么富有?”
    建怡眼看着前方放茶水杯碟的柜子,幽幽的说:“生意场上的一个朋友,正是这北子岛的老板。”
    “原来如此。”
    我本以为已经完全的拥有了她,可至今对我来说她依然是谜一样的女孩,我和她曾经存在的一大段距离虽然因为有了切实的身体接触而缩减不少,但并没有我一直想象中的零亲距那样,我从新认识到对她的感觉还只是停留在爱而敬之的战战兢兢上。
    我稍稍的挺直着身子坐着,继续我们晚餐的作业。
    无需辛小菲打电话来我们已经醒了,可惜还是未能看到日出的景致,用酒店里的牙刷牙膏和面巾梳洗完毕便直呆呆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从窗外望去,外面的天气可好了,万里晴空,晨光忽地打在我眼角边,我侧头望向它,感觉毫不刺眼。东一块西一片的云也自知只能作点缀之用,并乐于其中。不远处的海边偶尔盘旋几只海鸟的身影,飞翔的身姿似乎在鸣叫,可惜我听不到。眼皮底下是三亚河,或许这只能称之为河涌,这个时间已经有船民开动他的代步工具了。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优美悠美。建怡正在我身后换了套衣裳,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展现着妙不可言的胴体,使我再无法想象阿佛狄洛忒的身姿。
    同岛的人直到上船时才第一次见面,男男女女的好不热闹,每个人背后都拉扯着大大的行李箱,个个神采奕奕,笑脸欢颜。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对对的恋人或是夫妇,没有谁是三口之家来的。年龄最大的五十多岁,最小的二十刚出头,说到男的,我想最小的应是我了。我暗自窥探,从每个人的神色和举止来看多是上层名流一族,当然这是基于这个月十五万的花费而想象的。我又何时跻身了名流之列,不禁自惭形秽起来。
    游船名为“北子号”,算是三层高,最上是驾驶室,中间是有着宽敞桌椅的休息室,称之为餐厅也可,最底下是写着“非工作人员止步”的工作间。一如幻想般,船身雪白无瑕,只有船名和标记深印其上,就像一张光洁的图画纸绘上恰如其分的图画一般。船的前半部分有宽广的平台,这与其他船只没有多少分别,好的东西总是互相仿照,最后成为习惯、定例。
    辛小菲没有跟随上船,其他像辛小菲的招待人员都没有跟随上来,船上自有其他人员配合服务着我们,约有五六个。行李放进行李舱,我们则坐到第二层的休息室上,十套洁白如新的桌椅,都靠着窗边左右排列着,我们在游船前进方向的左手边的第三张坐下。旋即,马达声隆隆响起,游船渐渐驶离码头,我们与岸上的辛小菲挥手作别,和她同在的是如她身份的九个工作人员。
    休息室里有一台柜式空调,两旁的窗户也都开启着,海风从侧面带着海洋的咸味儿旋旋吹进,半高的太阳也从这里钻进,载着摇摇晃晃的感觉,掺和着室内凉凉的温度,使人感到甚是舒服满意。
    同船人很快就各自行动,多是拿出相机来,影照下这蓝天碧海白浪,美人自是其中一个亮点。我们也跟随而动,看到人们多在船头处活动,便走到船尾那里。虽然这里空间比较狭小,但一样的白浪,海风也依旧不减,我让建怡站在一侧拍照,可惜风总让她的头发遮住脸庞,好不容易拨弄整理好,拍了下来,非常满意。我们在这里拍了数幅照片,此后一起观看回味。
    正此紧闭的空间,建怡挨着我,我挨着船身的壁上,顶着阳光的风采,听着浪涛声的喧哗,看着女郎楚楚的朱唇,不禁要亲吻下去。“没有比这时光更令人舒然安宁的了。”我轻声在她耳边说。
    建怡摘下太阳眼镜,别在衣领上说:“可有写诗的心情。”
    “没有。一丝也没有。”我摇着头断然说,随即补充问道:“你可看过我以前写过的诗?”
    “看了点。为我写过?”
    “自然。但不甚精彩,现在看来。”
    “现在可有想出什么让我感动的说话吗?我想听。”
    我闭目冥想,无法集中思绪,也无法将能够温柔动听的言语以美妙的方式串联起来。我惟有再次摇头,“现在实在想不出。快乐的人总是做不好称职的文学家。”
    “嗯……”建怡在鼻子里发出声响,思考的声响,俄顷说道:“这句也很动听嘛!”
    “这句?”我不解其意。
    “你说‘快乐的人总是做不好称职的文学家’。你现在可快乐不成?”
    “当然快乐无比。”
    “那就是了,你快乐,自然是因为我。那我不觉得动听才怪呢!”
    我笑说:“你怎知道我快乐是因为你。乱耍小聪明。”
    “坏蛋。坏极了。”
    我不禁开怀大笑,有点儿狂傲,歇止不得。
    终于收复笑脸,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说:“是的。我快乐是因为你。”她柔和的望着我向我甜甜的笑一下。我不禁又要说:“不单是快乐,忧愁、寂寞、激动、兴奋,一切一切的情感都出自于你。你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
    “这怎会是真的,谁也不信。”建怡说完怔怔的和我对望着,我仿佛能听到她的心跳声,“你千万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她又说道,眼睛仿有微微泪花,幸福的是么?
    我“嗯”的一声应了。
    她闭起双眼吻了过来,我没有动,任由她湿润的双唇问过我的唇边、脸颊、耳根。世界似乎只有我们两人存在,阳光、海浪、涛声也只应为我们而生。
    我们在迷醉的境地苏醒过来的时候,三亚的景象已然变成小不点,一些小岛屿的影子开始展现,海鸟在那边天盘旋飞舞。欢乐的人生在船头传过来,我们继续呆在这二人的小天地里。
    建怡好像忽然想到什么重要事情的,从腰包里掏出手机,拨动快捷按钮,放在耳边等待对方的回应。我暗自奇怪,这期间还和谁联系?电话那头像是没有人接,建怡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不变,焦急的表情显露在脸上。“什么重要事情不成?”我又在想。挂掉,再拨通,情况依然如旧。
    “打给谁的?”我问。
    “家里。”
    ……
    “是明明的家里。”她解释说。
    “哦,是了。今天是明明的生日。”我释然道。
    “嗯!我怕离这越远越是打不通。”建怡担心的说。
    又挂掉,又再拨通,情况依然如旧。
    “嘿!”好像船头和船尾中间的走道上有人冲我们喊话。
    我正想走过去看个究竟,那人已经走到船尾来,是那个最年轻的女的,带着黑眼镜,头发都攒到后跟扎了个小马尾。原来她是来叫我们到船头那里来个大合照的。我们自是欣然前往,并很快就融进大家欢乐的气氛中,没有谁不怀着强烈的笑意去互相认识。在建怡的介绍下,我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这多少能使我在一众商海主儿的面前有了直立身板的姿态。
    大海上四处无痕,海岛的影子也没于眼皮底下,惟有这雪白而生气的“北子号”尚自孤独的存在。船上的感觉却并不孤独,一个个子不高,身体稍嫌臃肿的中年男子好像怀有独特的能力,能很快的使大家掺和其中,每每生出奇怪的想法,整弄得大家嬉笑不已,这或许是其中一种的领导能力,是非天生如此不可的,后天不可能学习到。我也随之欢笑,偶尔搭上一两句话语,也感受一下令人欢乐的快乐,但并不能使自己感觉有带领大家的骄傲。我静静的享受着这一状况,也静静的猜想着这一状况。我又何以回到那个样子,在群体中独自黯然神伤,这时建怡岂不在身边?我不觉嘲弄取笑自己的愚笨行为,笑得趴在船头的栏杆上站不直身子来。看到海水与船身接壤处产生滚滚的厚厚的白浪,思绪不觉掉了进去,踩在滑板飞舞其上。
    “啊……”
    我面对广阔大海万丈豪情的平张双手呼喊起来,无视身后的一种人等。风掠过我的耳根,阳光到了头顶,面前只有海,我,惟我独尊。
    “啊……”
    身后一把女生也在呼喊,我没有回头看是谁,只是笑意面对水天一色的面画。
    “啊……”
    那个矮矮的具有某种天生的领导才能的男子也跟着呼喊。
    我也听到了建怡的声音。
    “啊……”
    “啊……”
    ……
    此起彼伏。这难道不是最原始也最动听的声音吗?
    我忽地转过身来,右手成拳举起,高声向大家说道:“祝大家旅行愉快!”
    啪啦啪啦啪啦,掌声四起。
    大海平静异常,毫不使人想象风险的情景,夜里的马达声继续隆隆鸣响,浪花却已变得暗淡,天上露出星星的眼睛,月亮在何处隐没?哪处海岛上偶有灯塔,好像在夜色迷朦中、在风中摇曳不止,还是我们的游船在摇曳不止。我与建怡躺于船尾新搬来的可自由调教倾斜角度的椅子上。天空黑乎乎,海色黑乎乎,幸有柔柔小灯照耀,好让不成比例的手臂影子紧紧的贴伏在油光的船板上,我微微轻动,它也微微轻动,似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干系在里面。我久久的监视着它的一举一动,可它竟有无比的忍耐,只在游船摇晃的时候跟随摇晃。
    最后一点的灯塔之光渐渐远去,人声静寂,我拿出掌上电脑试图接收网上邮箱的邮件,除了多了几封垃圾邮件外,依然一无所获。身边的美人已经合眼而睡,我脱下外面的短袖恤衫盖在她身上。拿出腰包里的钱包,静静细看尚自躺卧其中的弱汶的照片。她可好?合上钱包,脑海中依然残留着她的影子,心中不免悲戚孤鸣,想起与她厮守缠绵的日子,从她的额头吻向她的眼帘、鼻梁、脸颊、嘴唇,而至颈项、脖子,还有高耸的双峰和其上可爱的乳尖,再是平坦的腰腹,诱人的深溪,丰盈的大腿,光洁的小腿,直至似有独立生命的脚趾头。细细的品味着回忆带来的快意,别过头来,建怡正静静的安躺在旁,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由她身上传来并掺杂着海水味儿的香味儿。夜,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吞噬了我的思绪。
    不知何时,海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原来已是第二天的白昼,我们又错过了日出的时限。几只海鸥在头顶盘旋飞舞,四周小岛再入眼帘。建怡也睁开了双眼,我道了早,没有起来,向着它们吹了几声口哨,幻想着它们会飞下来搭在我的肩头上,可惜毫不是这个样子,头也不看我一眼的冷酷酷的独自翱翔。
    游船继续向后游驶,时间也没有感情般的走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有如陆地般的永兴岛接近眼前。我们在岛上检查了证件和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回到了船上,继续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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