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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藏泽

    「仇兄弟!你在吗?」田开疆大老远就拉开嗓门喊人,却听见从仇天恨的住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进入眼帘的是三男一女,四个人拼斗得面红耳赤汗水淋漓的,仔细一瞧这四人不正是仇天恨跟云岂弱与她的两位师兄。
    「呦?你们兴致倒好,都发生大事了,还在这里相互讨教功夫?」田开疆看仇天恨流畅地施展「温养八法」,云岂弱师兄妹虽然三人连手,却顶多只能跟仇天恨勉强打个平手,田开疆心想,这几天仇天恨的武艺又比之前更精进许多了。
    「谁跟他讨教功夫,我要的是他的狗命!」云岂弱胀红着脸,气急败坏地挥舞着「虎豹保韩片」,把她最拿手的功夫「云裳花容十四式」使个极至。
    「田师兄,这小子笑我们白霭门的功夫是花拳绣腿!」
    「还说师妹是……是馊掉的羊奶!」
    「住口#蝴叫你也跟着叫?」
    馊掉的羊奶?这算是骂人的话?也只有没爹没娘没受过教育没见过世面的仇天恨想得出来,但的确是句怎么听都不会觉得愉快的话,难怪云起弱会气成这副德性。
    「师姐!你当然不是馊掉的……,是那个杂种说的,我非帮妳出这口鸟气不可!狗杂种!小爷取你狗命来啦,接招!」云向南一共有门生十二,云起拾排行第一,岂弱则排序最末,现在讲话这位,排行第十,名字叫卓清麟,另外一位排行老九,叫做谢朝贵。
    卓清麟连着几招,使尽吃奶的力气,加上谢朝贵卖力演出,在他二人夹击之下,仇天恨一时招架不住,不得不往后后退了几步……
    以为机不可失,云岂弱运着保韩片,气若冷霜,两道寒光凄厉地划破空气,风驰电掣,一个电闪穿过两位师兄,在刀阵之中脱颖而出,瞧她紧蹙蛾眉,就要取仇天恨性命来。
    田开疆看见大事不妙,霜地一声「不二剑」出鞘,看似针对仇天恨而其实意在警告云岂弱知难而退地大声喊道:「仇兄弟,手下留情!」
    云岂弱心无旁骛,铁了心,一定要一刀杀了仇天恨!
    老早就看仇天恨这小子不顺眼了,明明一个破烂门派的破烂门生,却对千金之体出身高贵的她,正眼瞧也不瞧一眼。
    杀仇天恨的原因,在云岂弱的想法不过想还自己一个公道,她的美,不屑让仇天恨欣赏,却也无法容忍仇天恨不欣赏。
    拒绝的权利向来只属她有,仇天恨敢在她还没拒绝之前就先拒绝,不只该死,更是找死!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云岂弱自己也理不出一个原因所以,但那种强烈的不平,没来由的屈辱感,却让她觉得,自己生气不只理直气壮,而且还理所当然。
    不出田开疆所料,仇天恨的退并非真的败退,因该算是……欺敌之术吧,欺敌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后来的反击。
    那把原该平凡无奇到几近废材一根的扫把柄,现在在仇天恨手上,不只虎虎生风,还彷佛能够弯折似的,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条蛇,这蛇缠着保韩片,顺势猛地缘刀而上,往云岂弱粉嫩的手腕连着就啪啪两声脆响,云岂弱虎口一松,保韩片随即脱手而去,其中一把还向卓清麟袭来,吓得他当当几响,把薄片挡差个方向往地上刮出一条尘来。
    扫把柄快过音速地在云岂弱还来不及花容失色前,就正中她的喉头,一口气噎到后,云岂弱两眼翻个满白,娇躯软弱宛如恰刚槌成的温热麻糬一般,手脚皆软,门户顿时洞开,等着再受仇天恨一击……
    眼看云岂弱有难,田开疆往前一窜,看似简单的动作,若分解开来,竟然可以分作五个部份,疾走、跃腾、运剑、捻指聚气、指剑齐发,但发生的时间却只剎那,不意间田开疆已经贴近到仇天恨身边,虽然来不及帮忙云岂弱避开攻击,但当「不二剑」撞击到仇天恨的扫帚柄之后,扫帚柄立马粉个全碎,拿柄的手来不及痛只一阵大麻,仇田恨痛苦得将脸扭成个阿休罗,。
    粉了扫把柄,田开疆收了「不二剑」将指顺势画了个之字,让之字的气尾一送,仇天恨一个踉跄狼狈地往后跌去,这一跌不偏不倚地正好跟暂时失去知觉的云岂弱撞在一起……
    这一撞不轻,眼看云岂弱白抛抛幼咪咪的脸就要往旁边一颗石头撞去,也不知哪来怜香惜玉的美德,仇天恨施展他过人的身手,伸手一捞,在她还没滚到石头前,将因为咽喉受击因此昏了过去的云岂弱抱个满怀。
    从来没有碰触过这般柔软粉嫩的肌肤,更不曾嗅闻过这般销魂蚀骨的香味。
    女人的身体竟是如此妙绝,让仇天恨心漾神驰……
    云岂弱没有一吋肌肤不诱惑,没有一处毛孔不性感,尤其那两瓣让仇天恨十指深陷到幸福深处的双臀,及紧贴着仇天恨胸口那已然熟透了的胸部,仇天恨惊觉,云岂弱真的很美,美的让人想把她吞吃入腹,然后再珍惜完好地吐还回来,反复吐纳,品味再三。
    仇天恨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他想占有云岂弱!
    被眼前旖旎困惑住的仇天恨,暂时失去对周遭的警觉,说时迟那时快,卓清麟把刀舞个飞快,猛地伸腰,死冷的刀芒杀破粉红的气温,直取仇天恨背脊:「放开她!不准你的脏手碰我师妹!」
    田开疆见仇天恨危险,双脚还没踏定地面,立即一个翻身,再一个之字,这次不是指而是「不二剑」,匡当两声脆响,田开疆挡掉卓清麟的刀!
    「田师兄!你疯了不成?这个臭小子抱的是你的未婚妻耶,你还护他?」本来想随后给仇天恨一刀的谢朝贵,硬是让田开疆给阻了,愤恨不平地责怪田开疆说。
    田开疆觉得脑部有点冲血,无奈地看着仇天恨抱着云岂弱,他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但要是没有仇天恨这么一抱,云岂弱怕受伤更重,所以田开疆平了平无名的醋意,极具风度淡淡地说:「这人你们千万损伤不得,他可是你们白霭门与我赤城派的指望,我这会儿不是要护他,而是帮你们,你们也不想一想,他既然是云世伯的客人,你们不要说杀他了,就算只动他几根汗毛,怕世伯都不肯轻饶你们?」田开疆说得没错,他们要真杀了仇天恨,师父铁定饶不了他们。
    云岂弱水粉的脸上一抹晕红,她没料到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仇天恨那张令她既感觉嫌恶却又极富吸引力的脸,他那双粗壮的手臂,散发着野性的体温,紧紧箍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你……你干什么?把你的臭手拿开!」云岂弱激烈地抗拒着,仇天恨黝黑的脸上浮现一阵羞红,原先的欲望瞬间给浇息,双手一松,云岂弱轻易地从仇天恨的怀抱挣脱,离开时还狠狠踹了仇天恨胸口一脚。
    云岂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情起伏何只吹着十级强台,这时突然看见到田开疆竟然还在一旁傻笑,羞愤地捡起双薄片,气呼呼地收刀入鞘,转头就要走人,田开疆急忙说:「岂弱妹!发生大事了,云世伯杀了大风会的人啦!」
    杀了「大风会」的人?那还了得!云岂弱跟她两位师兄都不敢相信田开疆说的,三个人全愣住不动,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谢朝贵半信半疑问道:「田师兄,你是说笑吧?师父怎么可能杀大风会的人?」
    「我也不信,你们听过江阴三少吗?」田开疆问云岂弱师兄妹三人,三人分别摇头。
    「哈!我也不是很熟,虽然有几面之缘,还邀他们上赤城派作客过,但真的不熟,唉!还真是不熟。」田开疆讲话一向无厘头出了名,但现在会这样说,却彷佛另有弦外之音。
    「田开疆!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岔题好吗?」云岂弱对田开疆要不就是没有重点,要不就高深莫测的说话方式,从来就不想忍受。
    「唉!江阴三少的头,现在正被你们白霭门给立在山下城门示众!」田开疆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讲的事一件比一件惊天动地。
    「我不相信,田开疆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没经过查证的话可别胡言乱语,散布谣言,在「白霭门」可是大罪哟。」云岂弱知道他们向来跟「大风会」的关系匪浅,何况以父亲小心谨慎的个性,绝对不会做出这般鲁莽的行径才是,这个口无遮拦的田开疆,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八卦,当成独家就在这里胡乱散布。
    「田世伯为了这事,正跟岂拾兄在前厅争吵着,所以我才赶快过来找妳!」田开疆回答说。
    父亲跟大哥在前厅吵着?那肯定是发生不得了的事啦,不管信或不信,到前头看看便知。
    暂时不跟仇天恨计较刚才为何拥抱自己那事,云岂弱转头给了记恶狠狠的眼神给仇天恨,奇怪的是,在咬牙切齿的当下,却又两朵红云不自觉地自粉颊升起,瞧她把秀发猛地一甩,睁着一对杏目,悻悻然往前厅奔去,空气中还淡淡留着她醉人的香味,云岂弱两位师兄听到大师兄跟师父起了争执,也觉得大事不妙,赶忙跟着云岂弱后面离开。
    看见他们全往前厅去后,田开疆仍然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两颗黑亮无邪的眸子紧盯着仇天恨看,仇天恨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转身要进房间,田开疆这才说话:「仇兄弟,请留步!」
    背对着田开疆,仇天恨身子转也不转地只把头微微侧着。
    「你如果不愿意配合田世伯跟我爹的意思,承认你是长生门掌门的话,坦白跟你说,怕只有……死路一条。」田开疆讲死路二字时,似乎自知理不直气不壮,强人所难的事,他向来不干,要不是田云二家长辈的要求,依田开疆的个性,绝对不会坐视仇天恨被软禁而不管,现在还说要危及人家性命,也难怪田开疆的话会说得如此心虚。
    「我原先以为他们不至于狠心到会取你性命,但现在我却一点也不会怀疑。」仇天恨听田开疆的话后,有些失望,原来这个人比起其它,并没有高明多少。
    「刚才我说不认识江阴三少?其实我跟这三个人的关系,严格说来,甚至……亲如兄弟。」
    亲如兄弟?那为什么田开疆不替他们报仇,还要装做不认识?
    「你知道谁杀了江阴三少?云岂拾当然脱不了干系,但是凶手还另有其人,那就是……我的父亲。」说到这里,田开疆突然红了双眼。
    「没想到一向温良恭检让一派正人君子的父亲,下手竟然如此歹毒#蝴杀的全是他挚友的爱子!我们不都以名门正派为荣正义之士自居吗?这样滥杀无辜,还算武林正道?」田开疆这话不是说给仇天恨听的,只是单纯发泄情绪而已。
    对「父亲」这样个角色,仇天恨没有太多概念,田开疆为什么不替「江阴三少」报仇?仇天恨不解,为什么武林正道杀人,田开疆要生气?这点仇天恨更加无从体会。
    「现在我反而觉得云世伯可敬可佩,尽管以前我觉得他食古不化,臭得像毛坑里的石头,但至少他心口如一,不会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反而我一向敬重的父亲却……」田开疆倒吸几口泪唾,正了正声音,平复情绪说:「我说这些只是要提醒你,别以为他们祇是说说而已,他们真要你性命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静了有一分钟之久,仇天恨难得开口说:「要真这样,就放我走吧!你如果讨厌他们,我们可以一起逃呀!」
    仇天恨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田开疆再怎么同情他,也还是逮他回「白霭门」的原凶之一,这就像猎物邀猎人一块逃跑,不值一哂,但尽管如此,仇天恨的眼神还是让田开疆感觉到浓浓的诚意。
    厚道的田开疆没有取笑仇天恨的无知,只淡淡笑了笑说:「没有赤城派就没有我,虽然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抬着你们长生门的招牌,能有多大的用处,但现在赤城派跟白霭门都急着想加盟天鹰盟,你是父亲及世伯认为的唯一机会,若让你逃走,那赤城派要是真落在温小斋手上的话,那我不就背负了亡门灭族的罪名!你想我还能放你走吗?……」
    「更何况我就快要跟岂弱成亲了,你无法了解我有多爱她,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田开疆讲这话时眼睛充满璀璨的星光,可以感受到他爱云岂弱热烈的程度。
    听到云岂弱,仇天恨心中一阵小鹿乱撞,手指头还回韵着刚才云岂弱那丰满臀部的余温。
    「记得,别人问你是不是长生门掌门,你一定要说是,知道吗?」田开疆慎重其事的再交代一遍。
    「你是名门正派,堂堂正正的大侠,无论我说是或不是,你都不会见死不救才对吧?」仇天恨还是一如刚才的姿势,背着身子侧头对田开疆说。
    田开疆用下唇抿了抿上唇,心虚却肯定地回答说:「不,如果你说不是的话,那等于害了我赤城派上下共五百条人命,所以我不可能救你。」
    「你知道吗?你根本没有资格责怪你父亲,其实你跟你父亲一样,全是假仁假义的家伙。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又凭什么逼我说这做那?还威胁要我性命?我招谁惹谁了?你也是共犯之一你知道吗?你不想想你父亲做的,其实你也正在做!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人看了只觉得恶心!」仇天恨再也不想搭理田开疆,迈开大步进到房间。
    听完仇天恨的话,田开疆愣了愣,炯炯有神的眼睛,泛着闪闪动人的光彩,目送仇天恨进入事实等同监牢的卧房里去。
    我是共犯没错,田开疆叹了口气,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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