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学习锻造
第十八章 学习锻造
经过几个月的打听和寻找，重楼来到了这里。
这里就好像很多隐士所描述的那样：优雅，安静，闲适。
虽然东溟派的铸造业是顶尖的，但他还是认为只有无名的铸造大师才真正能制造出神兵。因为人只要一出名，许多东西就已经落入下乘了。
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与其他房子不同的是，里面住着一个更普通的人——一个铁匠，或者叫铸造师。
重楼缓步走进屋内，屋里满是蒸腾的水气，看不请人影。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走过来，停在他前面道：
“你要学锻剑？”
声音沙哑，似乎很久没有开口了。
重楼淡淡地回答道：“不是铸剑，是铸刀。”
“对我而言，刀剑都是一样。”
“可是对我而言却不同。”
那人很平静地看着重楼，良久才说道：“的确不同。”又沉声问道：“你可学过铁砂掌？”
“没有。”重楼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他的话。
“既是如此，你走吧。我不会收你的。”
“为什么？”重楼大声问道。
他冷笑一声道：“要炼出好剑，必须要用绝对的诚心培育它，所以你手上不能有任何东西，包括手套在内。真正高明的锻造师手上从来不会戴手套。你既不会铁砂掌，便只能戴着手套炼剑了。但这样的话，能炼出好的武器吗？”
重楼怒声道：“既然要心诚，那就须得连铁砂掌都不练，单凭一双手体验刀剑的热度。这一点，难道你又做到了？”
他默然无语。
未几，他又大笑三声道：“好小子！我收下你了。”
“多谢。”重楼只说了两个字，没有行所谓的跪拜之礼。他已经很久没有下跪的习惯了。
于是，重楼就拜在这个人门下。开始跟他学习锻造。
“宝剑的冶炼，从初期的青铜剑转化为铁剑演变到夹钢剑，再发展到纯钢剑。然而纯钢剑虽然最为锋利，却太过松脆，所以我只教你打造夹钢剑。”
“我不打剑。”
“无所谓，我只负责教，学不学是你的事。”
……
“宝剑剑体，从原料到成品，须经过打坯、热锻、铲、锉、镂花、嵌铜、磨光、装潢等多道工序。其中关键是锻炼。”
“夹钢剑的锻造过程大体可分为六步：锤打，刨锉，磨光，镶嵌，淬火，钢磨。”
“所谓锤打，即将铁块在炉中烧熔，经渗碳制成剑坯，反复多次，其程度视所制剑质而定。”
“……”
接连几月，重楼每天都泡在这间房中，认真程度已接近疯狂。效果当然也极其显著，短短几十天内，他就已经接近普通的一流锻造师了。只不过他只学了锻剑。
“知道我为什么不教你打造刀？”
“不知道。”
“因为你的武器是刀。而自己的武器，只能自己铸造，没人能帮你。”
于是重楼更加疯狂地练习，很快便真正成为了一流铸造师。然而，他依然不懂铸刀。只不过对兵器的认识程度随着自己的进步而不断加深，尤其对刀的了解竟到了一个前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或许真是天意，刀，注定要成为他的武器 。
早上，重楼如往常一样坐在草席上，准备聆听他的教诲。然而这次大师却只说了些奇怪的话。
“小重，你为何学习锻造？”
重楼想都不想就答道：“为了了解兵器。”
听到徒弟这么说，作为师傅的他应该是很吃惊才对，然而他似乎早料到了重楼会如此说，只淡淡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不会只纯粹为了学习打造兵器。”
没等重楼再说话，他继续道：“你知晓我为什么一直不让你打造出完整的兵器，而且总让你戴着手套打造吗？”
重楼知机的没有开口，该说的，大师自然会说。
“任何一个人，炼出绝世神兵的机会都只有一次。那就是在他的技艺达到巅峰时打造第一把武器的时候。而我，却错过了那次机会。”铁匠的脸色有些茫然和失落。
重楼若有所悟地答道：“所以你是要我在技艺达到顶峰之后才真正开始打造神兵？”
“不是‘开始打造’，你只有一次机会。我的机会已然失去，只有寄希望于你了。”他的话语中分明透着无尽的萧索。
“上古时代，我的祖先就已经了解了锻造的真谛。而一个传说，也从那时候传到现在。”他沙哑的嗓音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
重楼忍不住问道：“什么传说？”
“传说武器达到极限后将会拥有它所独有的属性。譬如对刀而言，当锻造出的刀身重量，弧度，厚薄以及大小材料等协调到了极限的时候，它将会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既定路线。”
“既定的路线？”
“不错。一旦人掌握了这把刀，并严格的遵循这条路线挥刀，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更没有任何人能躲的开。无论他有多快的速度，多强的身体。”
“什么？”重楼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失声惊叫。在他一个现代人看来，无论招式多么诡异，只要自己在速度上占有绝对的优势，都应该能躲过的。但听铁匠刚才的意思，即便对手的速度达到了音速，只要自己挥出这一刀也能将他斩杀。
他笑了笑道：“很奇怪是吗？但这确实是真的，这就是刀与空间的协调。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何况，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这种兵器，有一个人，恰好挥出了那条路线。”
“此人是谁？”
“朱亥。”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杀死晋鄙。但他当时用的是锤啊。”
“蠢材！锤就不可以吗？”
重楼讪笑不语。
铁匠似又想起了什么，叹道：
“大自然也许就是依靠这一点来维持世间的平衡吧。再强大的人，面对这一锤，也只有死而已。天道的公平之处，就在这里。”
……
自从那次之后，重楼更加疯狂地学习，因为他越来越迫切希望看到传说中的神兵。更希望看到那传说中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