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0
他的声音真的是很好听,当第一个字飘荡在阁楼里时,她就已经被他引领到了那个童话般的奇妙世界里。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迷失在那个世界,跟著爱丽丝经历了一连串险象环生的事故,遇到了形形色色稀奇百怪的人物和动物,一只揣著怀表、会说话的兔子,神经质的疯帽子先生,总是露出恐怖微笑会隐身的黑猫,纯洁善良的白皇後,对自己妹妹充满恨意与嫉妒的红皇後……
人生本就是亦真亦幻,难分难辨。
……
林圣轩低头看向陷在沙发,呼吸均匀,嘴角轻轻扬起的唐茵,不觉宠溺的笑了,他合上书,俯身轻轻吻在她额头:“好梦,茵茵。”
他轻轻起身,确定空调的温度适宜,於是蹑手蹑脚的走出阁楼。
他也已经到极限了……尤其是在看到唐茵毫无防备的睡颜,真想立刻就扑过去,将她狠狠压倒、贯穿,冲进她柔软的最深处……一道浊液从:“她睡的不是很安慰,我得快点上去。”
“少爷去吧,你也要多注意休息,”荣叔叹了一声。
林圣轩轻嗯,忽然正色说:“荣叔,如果这两天林圣依来,要立刻通知我,在我没回来之前,想法办拖住她,绝对不要让她跟茵茵见面。”
“我明白了,”荣叔想了想,还是决定劝一句:“你和大小姐毕竟是亲姐弟,不要闹得太僵。”
林圣轩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荣叔无奈的摇了摇头,怕是他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楼上那个女人的身上。大小姐将少爷抚养长大,他们之间的纠葛,连他这个外人都略知一二。豪门里的是非多,表面风光,暗地里不知做出多少不容於世的事情,他服侍林家这麽多年,早就懂得什麽该看什麽不该看。
“少爷,那我先去睡了,”荣叔说。
“好,”林圣轩点点头,抬腿大步往楼上走去。
“林少,已经找了一整夜,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听到下属的报告,林圣轩微微蹙眉:“即使是尸体,也给我捞上来。”
“这……恐怕不可能。”
“说清楚,”林圣轩沈声。
“那片海域有鲨鱼出没……我们迟迟找不到尸体,也许已经被……”下属面露难色。
林圣轩朝他挥挥手。
“是,林少,”下属沈著的离开房间。
林圣轩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往阁楼走去,一推开门,他脸色微变。
本应熟睡的人儿,此刻背对著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
他快走几步,转到她前面,看清了她手中之物,顿时一股难言的怒气夹杂著深深的失望在心中爆发。
“你在我房间装了窃听器?!”
唐茵不回答,呆呆的看著前方,似乎根本没发觉林圣轩的存在。
“那现在也不用我说了,肖念死了,你的念哥死了!”林圣轩冷冰冰的说,故意用上最激烈的言语,仿佛是要将她刺得遍体鳞伤。
唐茵浑身一震,脸色煞白。
“既然你对我不放心,想必也有派至信去找,你该知情况不假,亏我一整夜不眠不休,竟换不得你对我的一点信任!”林圣轩的理智简直要被熊熊怒火取而代之,他林圣轩真是傻了眼才会认为她唐茵把他当成依靠,她就算再脆弱,他也不该忘了,眼前的女人是紫夜的老大。
他简直是自找罪受,还怕伤得不够麽?好,这下来了吧,多彻底,多干脆。
“你要我信你?!凭什麽要我信你?!一个根本就想肖念死的人,我为什麽要信?!”唐茵腾地从沙发站起来,猛推了一下林圣轩。
林圣轩毫无准备,被推得一踉跄,只听脑子里嗡嗡作响,忽然啪的一声,理智断了。
“是啊!我就是想他死,他失足坠下山的帐也算在我头上好了,我告诉你,他死了我很开心,真要打开瓶香槟庆祝一下!”林圣轩大吼,却在看到唐茵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一痛,本能的伸手去扶。
“别碰我!”唐茵挥开他的手,用得力道实在不小,受冲力的作用她咚的一声坐到地上。
林圣轩也顾不上被打得生疼的手背,连忙蹲下去。
“有没有哪里伤到了?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林圣轩只觉整颗心都被揪起来,看到唐茵那张惨白的脸,心简直像被把刀子刨开,他立刻就有些後悔,明知她难受,刚刚还应该那样刺激她。
他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唐茵抖成一团,却倔强的不肯让林圣轩碰。
“你明明可以救他的!昨晚你就跟在我後面,我和肖念的谈话你都听到了,他掏出枪时你也肯定看到了,你为什麽不阻止?!你为什麽不出来?!如果那时阻止他,他就不会摔下山去!”唐茵用力嘶吼,吼到最後嗓子都沙哑了。
“昨晚……我的确是看到他掏出枪,我不出来,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他,如果他伤害你我立刻就会冲出来,但我看到他并没有做出什麽……我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圣轩……我不该怪你的,是我,是我逼他……是我没来得及救他!可是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他就这麽死了,他解脱了,可他欠我的怎麽办?”无声的泪淌满了脸颊,唐茵全身抖得更厉害了。
罪恶感、绝望感、委屈、内疚、痛苦和愤怒,还有对肖念的思念几乎要将她活生生挤碎。她大口大口呼吸,好久才找回说话的力气:“圣轩,不要找了。”
“好,”林圣轩搂住她发颤的肩膀,轻声应著。一天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始终都有希望,她就是要依靠著这种希望好好的活下去吧……
她的善良,她的感性,正是她吸引他们的源头,他们前仆後继的爱上她,她无情,却不绝情。
“圣轩,抱我吧,让我忘记关於肖念的一切……”唐茵仰起头,满脸泪水。
林圣轩轻轻舔去她脸颊的泪,将她抱上沙发。
沙发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深深凹陷下去。
“好,如你所愿,”林圣轩的手臂沈重的按在唐茵的腰身,一阵撕扯,衣服大半已掉落在地,林圣轩豪不客气的开始攻城略地。
林圣轩撕咬著她身上的肌肤,力度大得每一下都叫她疼的钻心,侵占著她所有感官。她僵著不反抗,实在疼得紧了,就轻哼两声,可当林圣轩听到那低吟,没有放松力道,反而接下来的一下更加疼痛难忍,所以她紧咬著唇,连最简单的反应都省了。
他草草的做了前戏,如果撕咬可以称作前戏的话。
很快,他抓起她的足踝,奔入正题。
她连大腿根的肌肉都紧绷著,明明很害怕,却不喊停。
“放松,”林圣轩仅说了两字,蓦地用力挺身。
狭窄的入口瞬间被撑开,唐茵低低的闷哼一声,痛极却企图放软自己的身体,林圣轩立即推入,占得死死的。
他好像是疯了,就像第一次她躺在他身下,痛得直打颤,那种感觉现在又回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狂野的,强势的,侵蚀到她的最深处、
完全没有准备好的身体太干涩了,她已经感到粘膜被撑到最大,没有一丝空间。
林圣轩利落的抽出,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十分干脆的直入,这次似乎顺利了许多,但她还是疼,不由得沈重的闷哼了几声,甚至下意识的挣扎,但立即就被制住了。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进出,身体传来熟悉的充塞感。
一次释放过後,林圣轩退了出去。空气自那还未闭合的入口吹进,黏稠又带著一丝冰冷,唐茵不禁打了个寒栗,身体一阵痉挛。
林圣轩感到她的颤抖,双臂将她抱起,分开她两腿在自己身体两侧,将那入口对准自己再次高耸的昂扬,用力按下去。
唐茵喉咙干涩,只是大张了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脑子已有些发沈,那律动再次朝她劈天盖地的袭来。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下身早已麻木,快感已远去,她只被动的虽男人的冲撞而摆动。
她知道他在生气,两人紧密的融合对方的身体,她似乎也能体会出他的想法。也许刚刚的那些话真的伤到了他。
林圣轩做了很久,久到唐茵双脚打颤,无力合拢。他抽身离开,她竟无法支撑的朝後仰去,他及时捞住她下坠的身体,嘲弄道:“体力这麽差?”
刚想晕过去的唐茵,在听到他的话後生生逼自己睁开眼睛。
“有种……上当的感觉,”当时怎麽就允许这家夥逞兽行呢,脑子真是坏掉了,简直是羊入虎口,而且还是自己往下跳的。
林圣轩笑:“那也是你自作自受。”
“是你积了太多吧……”
林圣轩脸色瞬间有些涨红。
“怎麽?莫非是我被说中了?你不是一直有很多女伴麽?”唐茵讽刺的说,腰间像断了似的,全身都无法动弹,他真是不知节制,她忿忿的想。
“你想让我去找别人?”林圣轩挑眉,他林圣轩何曾如此委屈过自己?半个月就算自己再难忍,也从未想到随便找个女人去解决欲望,最多就是自己弄出来。
可她居然还不领情……
“我是无所谓,”唐茵撇撇嘴。
林圣轩深深的望著她,如果他真去找女人,她会哭的吧……
他重新拉开她双腿,挤到她两腿之间。
“干什麽?!”唐茵一惊,涩声的道:“你再弄我就真没命了。”
“既然你上面的嘴不老实,下面的自然要受惩罚,”林圣轩笑了:“我会给你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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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冒泡,新的亲亲和一直跟随的亲亲都别潜著啦……露出你们真面目吧,让咱狠狠tx一下……
林圣轩进入的方式还是那麽粗暴,每一次与她柔软内部的摩擦都让她难受到想要尖叫出声,可是不行,她没那个力气。
耳边尽是林圣轩的喘息、自己破碎的低吟、肉体抽动拍打的声响。唐茵躺在林圣轩的身下,她听见她的声音在抖著似的,很轻很无力,像只慵懒的猫咪:“够了……”
“不许晕过去,”林圣轩霸道的下著命令,可身体却重复著令她晕厥的动作。
黏稠的白浊再次灌进来,唐茵下意识的挣了挣,下体黏腻涨满的感觉真的令她很不舒服。
他松开钳著她腰身的手:“要洗澡麽?”
唐茵先是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头埋在沙发里四肢无力的大张著。
林圣轩失笑,又俯下身在她肩头咬了咬。的确是让她累坏了,长时间的交欢甚至也让他疲倦万分,但精神还处在高度兴奋中。
“这样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林圣轩摸著唐茵蓬乱的发,起身从浴室拿来沾湿的热毛巾,开始为她擦拭身体。
忙完一切,他躺在唐茵身边,伸手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吻了她一下,又吻一下,再一下。
怀中猫样的她丝毫没有察觉,睡得深沈。
他吻著她的唇,执著的吻著,仿佛是要吻进她的心里,吻进她的灵魂里,吻出属於他的印记。
……
柔和的霞光逼著她睁开双眸。
已是傍晚,阁楼里只剩她一人。
她寻找鞋子,穿好,拿过茶几上的手机。
关机了,也许是怕影响她睡觉,他才帮她关上的吧……
她不觉一笑,有种微小的满足感。
刚开机,至信的电话就打进来。
“唐姐,你总算开机了!”至信的声音带著些许急迫。
“怎麽了?”唐茵心里一紧。
“狱中有人传话来,说肖余想见你,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唐茵一愣:“派去保护他的人……被他发现了?”
“嗯,他虽知道是谁在狱中保护他,但他却不知是谁的安排。也许他认为是肖念派去的。”
“你去安排,我即刻去见他。”
“好,我去接你。”
唐茵离开阁楼,下去大厅,荣叔正带著几个佣人整理刚运来的家具。
“唐小姐要出门?”荣叔上前问。
“圣轩呢?”醒来就没见到他。
“少爷去公司了,”荣叔问:“要为唐小姐派车麽?”
“不用,帮我更圣轩说一声,晚饭不用等我。”
是,您路上小心。”
……
在国外生活的五年,她一次一次的设想自己与他们重逢的情景,可她绝不会想到,回国後与肖余的第一次见面,竟会是在监狱这种地方。
唐茵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肖余,面容变得有些陌生了。记忆中的余哥永远是干净的,也许是因为学艺术的人身上总会带著一种独特的气质,可现在胡茬布满了他的下巴,脸侧还贴著绷带,多半是在雪狼殴伤的地方还没好。
她发现他的表情很疲倦,甚至是有些憔悴。
肖余慢慢地张开唇,满是干涩:“茵茵,你还好麽?”
这几乎是被用烂了的开场白,从肖余口中说出,带著沙哑的稍微变调的声线,不知道为什麽,唐茵竟有落泪的冲动。
第一次,想为他落泪。
唐茵没有多说,简短的嗯了一声。
“看得出……你过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也许是激动,肖余放在桌上,被手铐锁住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有些颤抖:“本想跟你单独的、好好的聊聊,可现在恐怕是不可能了。”
唐茵眼神往四周扫去,各处都有看守的警官,顿时有些心酸。
“但没关系,能见你一面,我就知足了,”肖余抿了抿唇。
唐茵看著他,没说话。
“哥他……”肖余忽然开口。乍然听见他提起肖念,唐茵的xiong口顿时冷了一截,想要深深忘却的记忆再次被唤醒,失去肖念的那种伤痛汹涌而来,冲击得她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怎麽了?”唐茵咬著牙。
“哥说是你害我入狱,可是我不相信……”
两人都沈默了,半晌,唐茵轻声说:“谢谢。”
肖余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两字,沈默片刻,动了动唇,犹豫的问:“他有没有去找过你?”
唐茵蹙著眉,内心挣扎,肖余却误会了唐茵的沈默:“我知道你可能不想提起哥……”
“是,他来找过我,”唐茵打断肖余的话。
肖余一愣,连忙问:“他有没有说一些奇怪的话?或者做出什麽奇怪的事?”
“没有,”唐茵用指甲狠狠抠著自己手心,强自镇定,怕肖余看出什麽破绽。
肖余松了口气:“他说他有件重要的事做,也许会离开一阵子,不能来看我,还说,如果我能出狱,就好好对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伤害你……叫我以後别鲁莽冲动,我问他究竟要做什麽,他却告诉我,到了该终结一切的时候了……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很吓人,我很怕他会出事……也怕,怕他是想杀了你,於是忍不住问,可他只是笑,不回答。我那时真的吓坏了,不断的劝他,半晌他才说,他不会的,他舍不得。”
唐茵忽然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桌面下的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眼前的肖余、他的声音也跟著模糊了。
她可以想象出肖念的那种笑,淡淡的却是彻骨的冰冷,不觉的让她与昨晚他最後一抹微笑重叠……
“哥一直都很努力,努力维持一个家。他只有在抱著你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我想那时他是真的快乐。他很辛苦,为了我,为了你,强迫自己去做很多很多事,不管是他喜欢的还是讨厌的,他好像一直在为我们活著,而刻意的去忽略自己的感受。茵茵,让你痛苦的罪魁祸首是我,你不要恨哥,他永远是我们中最理智的一个,他藏得太深,就算心都碎了,表面也绝不会看出任何破绽。”
肖余叹了口气:“我们就是这样,一直往前走,其实就是在划一个完美的圈,等我们走回原点的时候,我们才感叹,啊,原来浪费了那麽多时间。可有时我也会想,如果真能回到原点,那也是不错的……起码还可以从头开始。”
唐茵静静的听著,这一切,虚假与真实,她受够了。以为是结束,却还是开始,或者,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探访犯人的时间到了,”警官驾著肖余的胳膊,将他拉起。
唐茵目光一缩,蓦地心里传来刺痛。
肖余似乎还想说些什麽,奈何那警官拖著他走,他只能看著唐茵离自己越来越远。
唐茵深吸一口气,怕是再让肖余说下去,她会忍不住将肖念的事说出来!
“唐姐,我们该走了,”至信在一旁提醒。
唐茵起身,披上至信递上的外套,走出监狱。
“唐姐,要去哪?”至信开著车问。
“林家,”唐茵说。
至信没再说话,反而唐茵先开口:“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想说什麽就说。”
至信脸色微僵,犹豫一下:“为什麽还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当初您为什麽出国,您都不记得了麽?”
“我在赌,我所剩不多只够这一次的赌注,”唐茵淡笑:“就让我再任性一次。”
“为什麽是林圣轩?他跟他姐姐的龌龊事,您都不在乎麽?”
“也许……是因为得不到吧,”唐茵悠悠开口,她一直都跟随他的背影,他奔跑时的背影,他牵住自己手时的背影,她从未完整的得到这个男人,哪怕交出了全部,也换不得他一句承诺。
她不甘心啊……
“您这是何苦呢?”至信叹了一声,如果将来他再次背叛,她还能禁得起麽?那时她就会将自己的全部伪装起来,到那一天,唐茵将会真正死去。
唐茵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
唐茵让至信先回去,然後转身走进林家。
林圣轩已经回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唐茵回来,拉著她坐下来,随手关上电视。
“去哪了?”
“去看肖余了,”唐茵如实说,既然打算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欺骗。
出乎意料的,林圣轩没有多问,搂住她肩膀:“跟我来,给你个惊喜。”
昨天还如一优雅书房的阁楼此时却成了温馨的小家。
幽蓝色的小地灯一开,床、电脑、电视、桌子,冰箱,东西满满的摆放著,趁著外面苍穹真的很美丽。
“什麽时候……”
“我看你很喜欢这里,就定了些家具,下午送过来的,还满意麽?”林圣轩低头微笑。
唐茵恍然大悟,原来傍晚荣叔他们整理的就是这些……
“我们以後就住这里,除了打扫,他们不会上来,饮料、普通的食物冰箱里也存著。”
“岂不是我们的二人天地?”唐茵笑著问。
“嗯,不准别人打扰,”林圣轩给予肯定。
唐茵忽然一指那张kingsize的大床,犹豫的问:“这……会不会夸张了点?还有,沙发呢?沙发哪去了?”
“没位置放了,”林圣轩挑挑眉:“再说,床也是一样的嘛。”
唐茵抿著唇,不安的看著林圣轩笑得一脸狡猾。
……
老实说,唐茵不是太喜欢这床,往後的日子证明她的预感没错。林圣轩总是会用任何借口,半拖半拉的将她拐上床,接下来就是一场漫长的性事。
其实情人之间的床事你情我愿,彼此享受,唐茵不是不愿跟林圣轩上床,只是次数太频繁她真的吃不消。谁愿意天天盯著黑眼圈,腰酸背疼的去工作?
女人,尤其是像她这样已近三十的女人,不好好休息,恐怖的皱纹立刻冒出来。
第一次提,林圣轩稍微收敛,但没过几天,又恢复本性。第二次,唐茵已经没什麽耐心了,林圣轩口头上答应,行动上完全是变本加厉,所以今晚,唐茵终於怒了,爆发了!
“你满脑子能不能别总想著床!”
“吃饱了,上床看电视啊,又没有沙发,”林圣轩讨好的笑著。
看电视是吧?有种你下面那东西别这个的时候。“林圣轩,你住手!”
“你不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你看你,既然这麽喜欢桌子,就直说啊,怪不得每次我拉你上床你都要挣扎一番,”林圣轩还在笑,手指不轻不重的在她红樱上一拧。
“啊!”唐茵躬起身子,不甘的看著他,把握最後一点机会用力推他,啊!被他抓住了……双手以一个优美的姿态被拉过头什麽?身体,不能动……可为什麽感觉到痛?有什麽在心里裂开了,如镜子一样,清脆的崩裂声之後,碎成无数块……
“你错了,圣轩一直想要个孩子,”林圣依得意一笑,挑挑眉:“唐茵,你也是一个母亲,那种孕育生命的幸福感,你是了解的,你认为我舍得拿掉这个孩子麽?”
唐茵满口干涩:“这孩子是……”
林圣依知她想说什麽,冷声打断:“那又怎样?乱伦之子又能怎样?他依然会在我的宠爱中长大,我会爱他,像爱圣轩一样爱著这个孩子。”
唐茵看著林圣依,似乎连血液都冰冷得凝结了,能为最爱的人生下孩子,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即使为之付出再多艰辛……
她明白,她明白的,正是因为她明白,所以才会这麽痛……
圣轩会要这个孩子的,他一定会要……从他如此疼爱阿黛就能看出,他是喜欢孩子的。
荣叔从厨房推出早餐,将车中的盘在餐桌摆放整齐,又离开大厅。
“你还有心情吃早餐?圣轩忙得焦头烂额,你却在这里享受,”林圣依抱起双臂,不屑的说。
“圣轩出差,我帮不上什麽忙,”唐茵看著她,竟有种不想面对的冲动。
“出差?!他是这麽告诉你的?!”林圣依眼中满是讽刺。
“什麽意思?”唐茵努力维持镇定。
林圣依冷笑:“检察院突然调查盛洪,打得盛洪措手不及,圣轩这两天就是去想办法掩盖过去的烂帐。偷税漏税,虽做了假账,但要真查起来,难逃一劫,圣轩一向很重视和检察院的关系,可惜这次是上面直接下命令,连和圣轩交好的徐副检察长都束手无策。”
“怎麽会?”唐茵失声,盛洪出了这麽大的事,他居然什麽都没跟她提。
“那就要问问你了,唐茵,圣轩就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真叫人嫉妒,”林圣依咬牙切齿的说。
唐茵感觉脖子被什麽东西扼住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事情在脑中重新顺一遍,立刻就明白了大概。
“是上官江海?”
“你还不算太笨,”林圣依讽刺,忽然一字一字的说:“唐茵,你只会给圣轩带来不幸!”
仿佛一大盆冰水从上砸下,瞬间让她从头凉到脚,她想说些反驳的话,可嗓子很干,竟发不出一个音符。她捏住自己的喉咙,脑中传来窒息的晕眩感。
“我来这里本是想和圣轩一起去公司,没想到他先走了,”林圣依冰冷的声音似乎从远处传来:“我也该走了,这个时候,我会陪著他,尽我所能的帮他。你又能为他做些什麽?你就老老实实的躲在他身後,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保护,过你惬意的日子吧!看著他们为你斗得拼死拼活的,你很得意是不是?你有没有听过‘报应’一词?呵呵,我劝你还是小心点。”
唐茵无言以对,看著她扭动著美丽的腰肢,往大门走去。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回眸一笑:“难得能见到你,索性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当是今天的见面礼。”
唐茵神色一紧,盯著她。
“六年前,肖念杀徐婉婉的那晚,我也在,”林圣依唇边的笑容依然绝美,她伸手推开大门……
唐茵四肢发凉的站在原地,蓦地身体一晃,猛的冲出大门。
却只来得及看到林圣依已经开出的车子,在空气中留下一路烟尘。
她浑身都在发抖。
她最後的那句话……是想告诉她什麽?
双腿象被截掉一样,毫无力气,在意识之前已经软绵绵地跪了下去,她整个人瘫坐在地,脑中不断回响著林圣依的话。
那晚,看到肖念杀人的,不只是她……
当初就觉事有蹊跷,她根本还没来得及做什麽,肖念就找上了门,大骂她无情,认定她将徐婉婉被杀一事散播出去,是要逼他杀了肖余。之後肖余行刑迫在眉睫,她也就将调查此事放在脑後,如今林圣依如此说,是要告诉自己,散播徐婉婉被杀一事是她麽?!
不会错的,一定是这样!
害肖余受刑,入狱的人是她!
如果肖余不出事,肖念就不会约她在山明他根本没有离开这城市!
出差一说,自是谎话。
心底最後的一丝希望,终在看到他时,被击得粉碎。
“荣叔告诉我,今早林圣依来了,我就猜到会出事,”林圣轩声音异常冰冷,却也夹杂著无可奈何。
还有谁比他更倒霉?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偏偏这时候家里又乱成一团。下午林圣依已经在他办公室大闹一场,为赶走唐茵连要死要活的招数都用上了,现在他又要硬著头皮安抚唐茵了。
真希望这世界能清净点!林圣轩在心里哀嚎。
“盛洪出事为什麽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林圣轩顿了顿:“也怕你有负担。”
“我想我有权知道。”
林圣轩看著她,叹息:“对不起,”
“是上官江海做的?”唐茵挑明了问。
林圣轩没回答,拉开椅子坐下来。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别人麽?”
“除了他,我想不出有其他人。”
“为什麽检察院这麽快就能查到有问题的记录?像是事先已得知般,一出手,又快又准,这些……你都没想过麽?”
林圣轩脸色一沈,他显然也有注意到,只是此时被唐茵点明,又觉得有些难堪,毕竟公司里头出内鬼不是什麽光彩事。这几日他一边忙著应对检察院,也一边留心著叫人查公司的叛徒。可至今没什麽结果。
唐茵盯著他,一字一字的说:“那个人是林圣依。”
唐茵盯著他,一字一字的说:“那个人是林圣依。”
林圣轩微怔,随即笃定的说:“不可能!”
“不可能?”唐茵冷笑:“你就这麽相信她?”
顿了顿,林圣轩别过头望向窗外:“她……是我姐,盛洪是林家产业,她不可能会向盛洪下手……”
“如果她与上官江海达成了某种协议,又当如何?”唐茵声音低沈。
林圣轩皱著眉:“证据呢?”
唐茵沈默。
证据……她拿不出……从见到林圣依起,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用一下午的时间来思考,林圣依来得未免太过凑巧,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又似乎句句都有目的,她敢肯定,这里面绝不简单。
“你这麽问,是不相信我?”唐茵看著他,心中酸涩难辨。
“茵茵,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林圣轩长呼口气,用手臂圈住唐茵:“我现在很累,我们不谈这个……”
唐茵不动声色的偏过身子:“圣轩,害肖余入狱的人,很可能是林圣依。”
林圣轩苦笑:“茵茵,你别胡思乱想,不可能会是她。”
“你凭什麽这麽肯定?!”仿佛一盆冰水倒下,让唐茵从头凉到了脚,为什麽自己最重要的人不相信她?要袒护另一个女人?
“茵茵,别闹了,”林圣轩已失了耐心,他实在太累了,累到不想多说一个字。
“从一开始!上官江海已经和林圣依达成了共识!他们要搞垮盛洪,对,林圣依是你姐姐,正因为如此,盛洪在她手里也同样保护了林家产业!”
“够了!”林圣轩打断,疲倦的望著她:“茵茵,这些不过都是你的猜测。我知道你对林圣依一直有偏见,但把肖余的事怪到她头上,也未免太可笑。”
可笑?!
她说了这麽多,在他听来,只有可笑?!
心底的愤怒逐渐压过了理性,尽管她相信他不会背叛两人之间的感情,尽管她明白他和林圣依还有著姐弟之情。
或许她更希望他与她大吵一架,也比不上这种敷衍令她痛苦茫然。
她咬著唇,只觉得这麽重要的事他竟然不肯听她说下去,甚至以为她是因为对林圣依怀恨在心,才编出如此可笑的谎言,连解释都不想听就直接把她判了罪。
林圣轩,你还要怎麽践踏她的心?
“茵茵,这件事,我会慢慢查,”林圣轩柔声说。
唐茵眼眶一红,轻轻别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到这地步,他还是在敷衍!
他究竟懂不懂,因为林圣依,也许他们再没有将来了……
“肖余、肖念……对我来说……很重要,”唐茵低低道:“如果真与林圣依有关,我不会放过她。”
所有负面情绪终於一瞬间爆发,林圣轩豁然起身,面容下流动著难以掩饰的怒气:“肖余!肖念!你脑子里只有他们!一个死人,你天天挂在嘴边,我在你身边,你却不屑一顾!”
“林圣轩!”唐茵白了脸:“你不要太过分!”
他怎麽可以这样说肖念?
他与她在一起,可还维护著林圣依,对林圣依的感情,他根本割舍不掉!
“我过分?”林圣轩嘴角抽动著:“也许,一切都错了……”
这段感情,偏离的正常的轨道,所以行走得困难重重。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有多苦,为了这份感情,他付出的代价沈重得出乎自己的意料。他甚至容许她心里装著其他男人,他甚至为她拿盛洪拿自己的一切去赌。
可她呢?只会不停的质问他。
两人之间的争吵似乎从未间断。
从他认识她至今,整整十年,他爱她,爱得不遗余力。可力气总有用完之时,他累了,他是真的累了。
“你……说什麽?!”唐茵浑身一震,只觉双手秫秫发抖:“你後悔了?”
後悔和她在一起,後悔与她纠缠,还是,後悔当初救了她?
林圣轩低下头,默无声色地望向地板上自己拖长的影子。
他无法对她解释什麽,那段只有他们两人的记忆太美好,美好得他不敢触碰,即使他已咬牙挺过五年失去她的日子,即使他抱著她,亲吻著她,也排遣不了内心的寂寞,还有蛰伏著的恐惧。
失去她的恐惧。
填不满,心始终无法填满。
他将盛洪苦苦支撑,不眠不休的去想办法解决,不是为了那十几亿,不是为了林家的家业,而仅仅是不想输,不想输给上官江海,不想输去她。
他曾以为,她要的幸福,只有自己能给。
要长久的留下她,他需要有与他们相抗的资本。可他还是如履薄冰,她的猜疑,她的任性,她的摇摆不定,让他第一次想问自己,还要继续麽?
继续去追逐一个不完整的她……
他们之间,隔著太多阻碍。
“茵茵,去上官江海那里,你心里是这麽想的吧?”唐茵的神色在绝望中有种异样的平静:“这样,盛洪就不会有事,你也不会痛苦的在我和林圣依之间做出选择。”
她忽然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死亡,为什麽他不能给予她足够的信任,为何他总是被牵绊著,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
她只觉奇怪,这一刻,没有落下一滴泪。
“如果那是你所想,我成全你,”林圣轩不去看她的眼,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她赶离自己身边。
不是冲动,不是闹别扭。
即使,在她与林圣依之间,他的选择从未改变。
话被堵在喉咙,唐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他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她只是想试探,她不是真的想去找上官江海,她只是想反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在乎她……
可他的一句话,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这样的决绝,让她在愤怒之下更多的是隐隐恐惧。
还要再一次,亲手推开她,世界毁灭也不过如此。
她在如刀割般的痛苦中慢慢平静,她输了,所有压在他身上的赌注,一干二净。
她恨,她真的恨。
为什麽一次一次的轻信这个男人?!
是时候了。
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长长睫毛颤抖,她恍惚的转身,拉出行李箱,将所有衣物通通塞进去。
他不由自主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硬是用另一只手狠狠掰下。他僵硬的转过身,不忍看她离去的背影。
他是那麽的,爱她。却也是那麽的,伤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