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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家里多了一个丑女孩

    农尚武回到家,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村子里安安静静的,通往村子里的小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路旁的树枝上偶尔可听见那种不吉祥鸟的叫声,这样安静的夜里,叫上这么一两声,总是让人毛骨悚然的。
    那女孩坐在农尚武自行车的后座上,好像一直在说话,但农尚武听到的话却是极少极少。
    女孩见通往村庄的路比较陡峭,而且黑漆漆的又不好走,就噌的一下跳下车,对农尚武说:“叔,这路也不好走,我还是下来吧,您应该也累了,我们慢慢走上一段。”
    农尚武心想:这孩子挺懂事的,也好,反正不远了,走上一段也好。
    不知谁家的两只狗从对面的山洼上跑了下来,边跑边叫,农尚武急忙把车子撂在一边,捡起一块石头对准最前面的一只狗打了过去,那狗惨叫一声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女孩好像受了点惊吓,缩成一团,身子颤抖个不停。
    农尚武安慰她:“别怕,孩子!是两只疯狗。前面就是我家了,看见了吗?就是那棵大树前面黑色大门的这家。”
    女孩抬起头,看见那扇黑色而气派的大门,朝着农尚武笑了笑。
    咚咚
    农尚武瞧了一会门,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动静,接着又是一阵强烈的咚咚声。
    这时,里面有个大约40多岁女人的声音飘了出来:“来了,像是鬼子进村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老不死的。”
    女孩似乎有点害怕,往农尚武的身后站了站。
    农尚武拍拍女孩的肩膀,怜爱地说:“孩子,别怕,你婶子就这样,炮筒子脾气,但心眼好。”
    大门吱嘎地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身穿淡蓝的外套,脚上拖着一双棉拖鞋,个子不高,体型微胖,额头上有一块黑色的痣,两鬓的头发有点花白了。
    不用说,这女人就是农尚武的妻子耿芹菜了,她本想开门后把老头子狠狠训斥一番,却没想到开门之后却看到了除去农尚武之外的另外一张陌生的女孩的脸。
    农尚武没有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快点进屋先弄点东西再说吧。”
    耿芹菜看见农尚武严肃的脸,也不好再埋怨什么,关上大门,匆匆走进厨房,叮叮咚咚的一阵,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农尚武的这间房子,是村上最体面也最阔气的,地板上擦得亮亮的,灯光打在地板上发出刺眼的光芒。
    炉火生得很旺,火苗呼啦呼啦地跳跃着。耿芹菜把一张方形厚实的餐桌拉到火炉旁,又拽过一把椅子,不难看到,耿芹菜把家里的家具个个都擦得锃亮锃亮的,女孩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本来破旧的衣服沾满了吐,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凳子,没敢坐。
    耿芹菜麻利地把饭菜端上桌来,发现女孩依然站着,她好像是明白了,冲着女孩笑着说:“坐吧,没事的,家具脏了可以擦洗的。”
    农尚武把自己的抽屉拉开,拿出一盒卷烟,点上,抽了起来。
    烟雾弥漫得满屋子都是,农尚武示意女孩坐下:“坐,孩子,坐下先吃点饭。不用害怕,以后这就是你家。”
    女孩终于坐下来。
    耿芹菜洗手的时候,忽然听到农尚武示意女孩坐下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难道他要收养她啊?家里的娃还不够多吗?老不死的,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跟我商量就擅自自主,哼。”
    耿芹菜心里还窝着气,出来的时候农尚武还在抽烟,她不觉得来气:“抽什么啊?还不吃,面都凉了,待会又说我给你弄的剩饭?”
    农尚武看了一眼耿芹菜,说:“别废话了,过来,坐下,我有事同你商量。”
    耿芹菜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女孩的旁边。
    女孩似乎能从耿芹菜的眼神里读懂什么,她懂事地站起来,叫了一声:“婶子。”
    农尚武开口了:“这个女孩是我在半道上捡来的,被后娘带出来说是赶集,结果回去的时候被中途骗下了车,她爹也是成天耍赌,不务正业,孩子在家被后娘欺负的,这脸也是遭后娘毒打的,大晚上的,把一个女娃撂在那山沟里,我实在不忍心就把她带回了家,反正咱家又没女孩么。”
    耿芹菜看了一眼女孩的脸,突然站起身,端起女孩的脸:“真是你后娘干的吗?她怎么这么狠心呢?当心下辈子投成猪胎!”
    女孩点了点头,眼睛红红的,很是一副可怜的样子。
    耿芹菜心里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在这可怜的女孩面前,她还是为这个孩子感到隐隐的心痛。她站了起来,左手搭在右手上露出松树枝一样干枯的手指,跟农尚武说:“老头子,人都有个七灾八难的,何况我们遇上了,怎么能袖手旁观?虽然我们已经有七个孩子了,但跟我表姐比起来,人家那要八个孩子,还收养了一个杏儿,只能说尽力。”
    耿芹菜的表姐就是大婶,在耿芹菜的眼里,大婶是值得她尊敬的,耿芹菜五岁的时候就没了娘,因此把大婶当她的娘,隔三差五的去看看。
    农尚武听到妻子的这段话,心里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搓搓手掌,高兴地说:“嗨,我怎么忘了呢?咱表姐那么爱计较的人都收养了杏儿,还把杏儿宠得,你这么大度的人,我还我还担心你为这事跟我闹呢?”
    耿芹菜一阵颠怒:“我表姐爱计较吗?我表姐她小事糊涂,大事可一点不糊涂。”
    农尚武急得:“好好好,算我狗嘴吐不出象牙。”
    女孩也很懂事,看见耿芹菜原因接受自己,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婶子,叔,谢谢您,您真是好人!我会报答您的。”说完,头磕个不停。
    耿芹菜见状,立即扶起女孩:“孩子,快别这样了,你能碰见你叔,就是我们的缘分,别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让你叔给你取个名字吧。”
    女孩高兴得连连点头。
    农尚武用食指弹着自己的下巴:“好啊,那就叫农凤竹吧。”
    女孩激动得再次跪了下来,磕头并说:“谢谢爹!谢谢娘!凤竹感谢爹娘的救命之恩。”
    耿芹菜看到凤竹这身破烂又脏兮兮的衣服,急忙拉起凤竹:“走,去隔壁的房间里给你换几件像样的衣服,改天逢集的时候,我带你去集上给你再买几件花花的衣服,女娃要打扮。”
    凤竹跟随着耿芹菜来到隔壁的房间,这间房间相对比较小,但依然收拾得井井有条,炕上也铺得整整齐齐的。
    耿芹菜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好像都是她自己穿的,旧是旧了点,但叠放得很整齐。
    凤竹穿上了耿芹菜的衣服,显得有些大,但不会那么脏了。
    耿芹菜又帮凤竹梳理好了头发,从镜子里看到凤竹那张脸,她不禁又破口大骂:“这个臭婊子,挨千刀的,生得孩子准没屁眼。”
    凤竹一把攥住耿芹菜的手,感激地说:“娘,别生气了,我后娘不好,全是因为我爹他不争气,赌博的钱也是从我后娘那拿,再说,我后娘人家也有自己的孩子。”
    耿芹菜没好气地说:“有自己孩子就可以虐待别人的孩子吗?傻孩子,记得你脸上这块疤,这会影响你一辈子的,有冤抱冤,有仇报仇,不然以后会被人欺负的。”
    凤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耿芹菜的话也不无道理。
    到了晚上,农尚武召集了自家的七个儿子过来一起用饭,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他们都接受凤竹。
    耿芹菜对于农尚武这个举动,并不是十分的赞成,因为七个儿子,毕竟个性不同,难免会有不愉快发生,这点,她这个做母亲的要比农尚武了解多了。
    凤竹到底是个女孩,跟在耿芹菜的身后又是洗碗,又是切菜,那双小手一看就是平时做惯了家务的双手,麻利又干净。
    耿芹菜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凤竹,因为这偌大的厨房里,无论她有多忙,都没有人来给她帮一下,赶上春节人多的时候小儿子农宇刚会过来帮她几下,说的是帮忙,其实帮的都是倒忙,无非就是陪她说说话,哪还像凤竹这么体贴又麻利啊。
    很快,耿芹菜和凤竹就把做好的才端上了桌子,有鱼,有鸡,红烧排骨,还有凤竹最喜欢的紫菜豆腐汤。
    农尚武坐在火炉边,翘起二郎腿,看着自己手上的一份帐单,嘴里嘟囔着什么。
    七个儿子都坐在饭桌前,手里玩弄着两根筷子,好像饿得有些等不及了。
    菜一端上来,这七个儿子就像饿狼扑食一样,试图把桌上的才一扫而光。
    农尚武看见如此情景,大怒:“你们是饿鬼投胎吗?没教养的东西就是你们这群,围在桌子旁把玩着筷子,迟点生怕把你们饿死,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群没教养的东西。”
    耿芹菜给儿子们使了使眼色,儿子们才个个乖乖地放下了筷子,齐声说:“老爸,您有事尽管指教吧,儿子们饿了一天了。”
    凤竹看着这七张陌生而滑稽的脸庞,觉得好笑又没敢笑出来,躲在耿芹菜的身后。
    农尚武放下手里的东西,清清嗓子说:“凤竹,站到我这边来。”
    凤竹站在了农尚武的身边,低着头,不言语。
    农尚武指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凤竹说:“这是我昨晚捡到的一个女孩,取名叫凤竹,你们挨个介绍认识一下,先从老大开始。”
    大儿子农宇耕,个子不高,黑黑瘦瘦的,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的爹呀。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放在身后,有模有样地走到凤竹面前,先是笑笑,然后是呲牙大叫:“啊?我的爹啊,你不要吓你儿子了好不好?捡也捡个好看点的吗?”
    农尚武气得猛拍了一下饭桌:“放肆!最起码的对人的一点尊重都没有吗?你们都看看脸上这块疤,它是被后妈打的,你们唯一比她幸运的就是没有后妈,你还得瑟什么?”
    饭桌上一阵安静,耿芹菜瞪了大儿子一眼,大儿子立马就变得聪明了许多,他收敛了刚才的放肆,沉稳地说:“我叫农宇耕,排行老大,刚才对不起了。”
    “我叫农宇强,排行老二”
    “我叫农宇笙,排行老三”
    轮到老七农宇刚了,他站起来说:“以前,我常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样的镜头,没想到今天会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且做这等好事的竟然是我的爹和娘,我为你们感到光荣。真的,凤竹,我比你大,以后就叫我七哥吧,有事就跟我们说,有这么多的哥,谁还敢欺负你?就算你那后娘,那也没那么肥的胆。”
    农宇笙惊叫了起来:“呀,老七啊,你真是在牛背上把书嚼着吃了么,能说的话都叫你说了么?瞧,凤竹,你七哥说得多好听。”
    凤竹忍不住笑了起来,耿芹菜这会倒是生气了,她指着农宇笙的额头说:“亏你还比老七大,瞧瞧,你说的话做的事哪点如你弟弟宇刚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冷嘲热讽的?”
    农尚武有些不高兴,说实话,这几个儿子也就老七懂点事,其他这几个都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找媳妇要漂亮的,做事要不费力气的,穿衣还要讲排场,吃饭还要上档次,唉,自己这一摊子恐怕还不够他们几个挥霍呢?
    耿芹菜看着农尚武叹气的样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总是这样安慰农尚武:“老头子,犯不着,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犯不着跟着他们受累啊?”
    农尚武总是苦笑着说:“看你说的好听的,这一个个的以后找不到媳妇,你和我也安生不到哪去。”
    耿芹菜怎么能不担心,她只是不想自己的老头子生气,她心想:要是都是女儿还好办些,这男娃一个个没前途,眼头又这么高,真是个麻烦。
    大婶的养女杏儿也是个命苦的姑娘,嫁了一个短命鬼,自己又守起寡来。大婶提起这事,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叫着杏儿可怜,杏儿命苦。
    耿芹菜看到表姐难过伤心的样子,心里也不忍心,总是拍拍大婶的肩膀安慰她:“表姐,别难过了,杏儿还年轻,还可以再找啊。”
    大婶长出了一口气:“唉,她姨,你说,她这几年辛苦得人一下子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谁愿意要她呢?”
    耿芹菜忽然想到自己家的老三农宇笙,老三平时油嘴滑舌,但心眼还是蛮好的,要是把老三和杏儿撮合成了,这不是既解决了表姐的心事又圆了自己的梦了吗?耿芹菜越想越觉得开心。
    耿芹菜试探大婶的想法:“姐,您觉得宇笙怎么样?”
    大婶转过头,露出憔悴的面容:“老三啊,油嘴滑舌的,贪玩,再也没有啥,我觉得宇刚倒是个好孩子,孝顺,懂事。”
    耿芹菜愣了一下:是不是姐姐看上农宇刚了呢?宇刚还小,我还指望他给我念大学呢?
    大婶猛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是不是想让杏儿嫁给宇笙呢?”
    耿芹菜怜爱地拥着大婶,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婶能明白耿芹菜的用意,便说:“唉,就老三那孩子,兴许还嫌弃杏儿呢?”
    耿芹菜急忙说:“姐姐,这您尽管放心,他不会嫌弃的,只要他跟杏儿一结婚,我相信他也就不那么贪玩了。我会待杏儿像亲生闺女一样。”
    大婶回过头,望着耿芹菜:“妹子啊,咱们虽不是亲姐妹,但我觉得我们比亲姐妹还亲。你回去跟妹夫商量一下,对了,给老三通个气,看那小子愿意不愿意?”
    耿芹菜点了点头。
    大婶好像寻找到了一点生机,兴奋地连忙跑回了家,把这事告诉了杏儿。
    杏儿皱着眉头,半天说了一句话:“妈,您就别费心了,人家有钱,还没结过婚,怎么会要我这个拖油瓶呢?”
    大婶狠狠地瞪了杏儿一眼,怒斥:“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你还年轻,要相信自己,我杏儿这几年日子苦了,要是在咱家,那指不定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杏儿激动得,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妈—”
    大婶搂过杏儿,认真地说:“记住,任何时候,你都是妈的宝贝杏儿!”
    杏儿像个孩子倚在大婶的怀里:“娘,您收养了我,把我养大成人,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您还这么照顾我,时不时地给我塞点钱啊东西了的,现在又担心我的将来,娘,都怪我,是我不争气让您操心了。”
    大婶一把撕开杏儿,生气地说:“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娘为你操心是应该的,再说,谁让你小时候那么惹人疼爱呢?”
    杏儿拿起梳子,帮大婶解开头发,一梳子一梳子认认真真地帮大婶梳理着头发,黑白相间,瘦弱的身体,精干的动作以及憔悴的面庞,这一刻,都足以让杏儿的眼睛湿润。
    给读者的话:
    眼看没有存稿了,这两天还的陪男友玩,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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