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唱是解决思念的一种方法

    花花一声妈妈的哭叫，把人们都叫心酸了，止不住就勾起了人们的思乡之情。谁没有妈，谁没有一位可敬可爱又时时牵挂自己的妈。于是谁也不说话了。各想各的心思，就连爱说话的生瓜都低头不语了。花花头枕了爷爷的爷爷的腿，爷爷的爷爷手儿抚摸着花花的头。
    火堆上的焰小了，谁也没心思往上添柴。四野里太空旷了，太寂静了。猛然间肉肉看着月亮哼出了一嗓子，也许太压抑了，他终于耐不住而释放了。
    阳坡的糜子，背洼洼谷
    那圪达想你那圪达哭
    手撒黑豆耧种上谷
    心上难活就想哭
    泪圪蛋蛋本是心上的油
    谁不难活谁不流
    肉肉的嗓子好，夜空里显得格外嘹亮与清脆，似乎把满腹的思念与乡情要传播回老家一样。
    歌词更感染大家，人人心中似乎都像堵着块东西，想释放又释放不出来。但他们似乎都有一个愿望，心里想：别停下来，就那样一直唱下去。首先爷爷的爷爷是这样想的，好出门子不如呆在家，劳动起来浑身一出水什么都忘了。一旦坐下来，身子骨一轻松由不得就要想家、想家里的一切。特别那个揪心揪肺让人时时牵肠挂肚的玉兰子。
    肉肉似乎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那么一直唱，唱着满脸都是泪水。爷爷的爷爷也耐不住跟着就吼喊开了，随着众人都吼喊，无有规律，肆无忌惮的吼喊。声音杂乱无章，但高亢嘹亮。
    花花不知他们这些男人是咋了，痴迷傻楞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挽了爷爷的爷爷的胳膊，像猫一样依偎在身旁。
    也许他们嚎够了，释放够了。也许他们是累了，反正慢慢就都停了下来。
    月亮当头，四野里又转入了寂静。
    他们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好久，好久。
    不知谁悄悄起来钻入了地窨子，于是人们默默的一个挨一个地进入地窨子。
    爷爷的爷爷将花花让在紧挨土壁的最里面。然后自己像保护神似的挨了花花。河捞子挨了自己，一溜儿往前排。花花累了，依偎在爷爷的爷爷的身边，像孩子那样，时儿搂了爷爷的爷爷的脖子，时儿抱了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爷爷的爷爷就把众人吆赶起来，为了弥补昨天落下的亏空营生，他们套了牲口，早早就干了起来。
    花花起的迟，起来时太阳已一杆子高了。爷爷的爷爷们已耕种了一大片。
    花花想给他们做饭，可没有锅。就想拿了昨天吃剩下的馒头往火上烤，可昨晚上那堆火早息灭了，她趴倒身子扭了头，在那堆灰上吹，结果吹的满脸满头都是黑灰。眼睛也被迷着睁不开。双手儿一揉一擦把脸儿就擦成了个黑花脸。但她看不见自己，就跑到爷爷的爷爷们面前要火镰子，想重新生火。
    她的样子把爷爷的爷爷们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全都笑了。
    花花在问爷爷的爷爷要火镰子的同时，低了声悄悄说：黑哥我怀上了。
    爷爷的爷爷就笑着问：你怀上什么了？
    花花说：我坏上你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