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二章 误杀阴谋 1
说出真理和实情,这是一切艺术中最最困难的一门艺术——高尔基
事情过去了,可六一对泥毛猪开枪子弹从头上飞过,从耳边擦过心有疑团,是误杀还是谋杀?这件事很有必要弄清晰。一问泥毛猪,他变脸变色地说:“好吓人,当时那铁疙瘩,用电警棍都打不倒,跟铁人一样,那飞毛腿正转过踢旋风腿,我怕极了,而毛科长的枪就掉在我的脚前,我抓起手枪都在抖,对飞毛腿还没扣就走火,飞毛腿扯一个旋就闪开,你在他后边,就露出来,幸好我抬得高,不然,你就误伤光荣啰,子弹‘啪’射出去,吓得我把枪一丢,尿都吓在裤子里,你是看到裤脚裆都是湿的,哎啊,这种场伙真要命……”六一当时的确检查过,他的裤档的的确确是尿打湿了的。可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他吓出了尿?还是故意洒尿把裤子打湿呢?人到这种地步,什么干不出来呢?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自己与他一无仇,二无冤,如果是谋杀,唯一的解释就是厉害关系,他的背后有一双黑手,一颗烂心。究竟是不是误杀六一还得考察,要考察当然得跟他贴近,而不象往昔,倒理不理,躲得远远的。
泥毛猪第2天下午交了500元罚款,要下去把拘押的小汽车开回来,六一自然赔他去。到了检查站交了手续,独眼龙倒还江湖,把靠在墙角的那两株桫椤送给泥毛猪说:“你拿走,我们拿来干啥?还要找地方种,要想活还得每天浇水,球大爷才干这多余的活。栽起就是死,不如你拿回去栽,救它一命也就功德嘛!”
“你晓得昨天咋个拦我嘛,现在晒了一天,蔫都蔫球,还栽得活个球,我也不要球,拿给你烧火。”说完转身去开自己的车,独眼龙见泥毛猪不要,顺手一扔就扔在垃圾堆上,可怜争了一天的东西,到头来谁也不要,象一个被人遗弃的寡妇。六一觉得可惜,虽然蔫是蔫了,但精心养护也许还能活。这桫椤是非常娇气的,要选择长年云雾缭绕、阴湿的地方。这地方雨城适合,但还有一些合适的土壤,要小土子,微酸土壤。六一象救婴儿一样,把独眼龙扔掉的两株桫椤拣回,对独眼龙说:“我拿回去载,这东西有200多万年的生命啰,丢了可惜”独眼龙哈哈一笑:“你麻我们农二哥不懂,这逑才有200多万年,我看2年还差不多,你莫逗我,你要就拿去,不要我就当柴禾”。六一刚要转身走,只见泥毛猪气喘喘地跑来找独眼龙吼道:“哎,独眼龙,老子的汽车咋掉了一个轮胎?你们哪个卸去换酒喝了?”“不要乱说,老子一天都在这儿,哪儿也没去。咋个去卸你的轮胎?”独眼龙大声回答。 “不信,走,去看看”。泥毛猪脸都气青了,“你们要罚款,老子就交钱,又没少你们一分,你龟儿子几个乱整,看嘛,这是不是后轮少一个轮子,汽车三个轮子咋个跑……” “有三轮摩托就有三轮汽车。”独眼龙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这不是我的事,你哪里挨球,哪里养伤,这里是粮站,你找粮站。”
泥毛猪立马指出:“是你们给老子挡下车来检查的,又叫老子开到这里的,你们不负责,哪个负责?不找你们找哪个?”
“你想找哪个就找哪个。”
“我就找你。”
“你找我,我也没球得法,只有麻烦你又给公安局打电话,请他们再次破案。”
话到此,已说尽,泥毛猪给派出所打电话,又给林业局毛科长打电话都回答:“明天再说!”看来今天又得在此住一宿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检查站只有一间房,住不下,听独眼龙介绍,朝上半里有一个娱乐点叫“白鹤林渡假村”,小姐倒不少,又年轻又漂亮。泥毛猪听不得年轻漂亮,一听劲又有了,拉起六一就走。果然不到500米,就见一树皮牌坊,上挂六盏大红灯笼每个灯笼一个黑字,合起来就是“白鹤林渡假村”,走进牌坊,鸟语花香。一幢一楼一底的西式洋楼。大门霓虹灯闪烁,底层是酒店,楼上是旅馆。还没进门,就见里面冲出一群人闹闹嚷嚷:“大家都别动,看他们两个的。”
“各人看好各方的,不准插手。”
“牛打死牛填命,不准帮。”
泥毛猪一见人拥过来,急忙躲一边,深怕遭误伤,六一好奇,站在一边观看。只见两个中年酒鬼,一个瘦高个脸白如纸,另一个矮胖子脸红如血。白脸两只长腿如白鹤徜徉,偏偏倒倒,红脸两只又矮又粗猪脚如踩棉花,高个手长一把抓住矮胖头发一扯,矮胖趁势一头撞在高杆腰上,只听“咔嗵”两个跌在一堆,抱到又翻滚起来。高个如虾,摆头摆尾。矮胖如蟹,四爪乱抓。一会儿虾爬起来压着蟹打,一会儿蟹压着虾抓。有人上前帮分开,立即招来众人骂:“你吃多球,关你屁事!”
“哪边要上,我们这边也要上”
“不准帮,一对一才公平!”
蟹和虾站起,虎视眈眈,你盯着我,我瞪着你,不讲话,只是累得气喘吁吁,虾猛然一拳打在蟹的背上,“咚”的一声,空响。蟹急时反击,“啪”一砣子打在虾脸上,“啪”的一声倒地。虾突然趁势从地上掏一块地砖,蟹见状,以更快的速度从地上也掏一个地砖,比他更快,因为他短些,虾见蟹跟自己学拣砖头,怒不可泻,急不可待,对着蟹就是一砖头,显然喝醉了酒,没力气,没准确性,砖头轻飘飘成一个抛物线从蟹身边二米远的地方落下。好个蟹,寸土必争,寸步不让。上前二步,不扔砖头,而是挥砖头跳起来对准虾的脸面“嘭”的就是一下。只见“虾”“啪”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白白的肉翻出,一会儿就渗出血,白纸变成红花纸,蟹乘着酒性举起砖头就要朝坐在地上的一动不动的虾的天灵盖砸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中年妇女一个跑步上前,右手一把抓住蟹的手腕,左手一转动,夺下手中的砖头,对方误认为是虾方的人立即出动,手提桌子脚,朝她打来。六一赶忙上前用木板“啪”一挡大声喝道:“不准武斗,双方各人把各人领走。”此话声音既大又严厉,可惜对喝醉了酒的人,作用不大。双方的帮手都出拳脚,打成一团。最为惨烈的是那个中年妇女,一问才知是一个过路人,与双方一点关系也没有,连店家也不认识,是一个来此检查钩端螺旋体的血防护士。职业所在,可怜打个头破血流,不省人事,急送医院,算不算工伤?六一趁乱,急忙把坐在地中央的虾拖到边上,不然可能被误伤。泥毛猪不知去向,双方的酒后激战,两分钟就结束。蟹的一方二三个人被打得抱头鼠窜,蟹也横穿马路,落荒而逃。虾这方除虾外,也有二个人受伤,一个打断了腰杆,一个打破了脑壳,问及原因,只为喝多,争风吃醋。虾带四个兄弟伙,找五个小姐陪同喝酒,而蟹在边上瞪起眼看得眼红。说一句:“没逑得档次。”一句话惹这么大的祸。两方都是萍水相逢,他乡之客,来此寻欢作乐。六一笑笑,转身再找泥毛猪时,只见他已搂抱一个又白又高又肥的小姐在里边又说又笑。一见六一便说“你住202房间,我已包了。我住203号房间,自己耍,明天见。”说完搂抱住胖女子上楼去了。六一跟到上二楼,找到服务员打开202房间,里面一台电视、一个电话,刚关上门,电话就响,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先生,耍不耍服务……”六一不等她说完:“嗒嗒”一下放下电话,“嘀……”又响,六一不接对方就象转动一样,响个不停。六一无奈只好又抓起电话;对方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先生,按摩一下嘛,劳累了一天,我们是正规的……”六一一口拒绝放下电话,这下该好好休息,谁知电话铃又响个不停,六一冒火冲天,抓起电话就吼:“再打骚扰电话,我要报警了,不等对方回答就“嗒”一声放下电话,这下好了,可刚洗完脸正洗脚电话又响,六一接而不听,把电话抓住放在一边,可夜很静,娇滴滴的女声如天仙飘来的蚊音时断时续“先生……保你满意……价钱便宜……服务到位……看一看嘛,美女迷人,不满意可以换……”六一想把电话线扯了,又怕说成是破坏人家的设施,把电话筒藏在枕头底下也能听见“嗡嗡”的蚊音。还是把电话放在架上,转身走出门,时间还早,外边走一转,散散步,舒舒心,躲躲骚扰的电话铃声。六一沿公路走一截,见一条小路通河边,夜间的青衣江哗哗吟唱在无月夜晚当是另一番风景吧。黑色象阴霾般压过来,闪来。黑暗随夜风同时飘起,从天上流淌下来,头上的星星被这沉重的黑幕掩盖,黑黑浊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青衣江微微闪光,在风中“呜呜”抽泣,抽泣什么呢?突然黑暗中,火星一闪,一股黑烟一窜,火光如豆,跳跃,一个声音在哭泣。谁在哭泣?为破碎的阶级?还是梦中的往昔?是为下岗坠入谷底?背负沉重的生活?一步一趋天边一二冷冷的星星,不正是飞溅的泪滴?
六一朝着火星走去,走拢只见一弓腰砣背的老人在烧钱纸。撒水饭。嘴里不是哭泣胜似哭泣,喃喃自语。“误杀了,误杀了,你们别怪我,那时年轻,现给你们点钱……今天是祭日。几十年了,我每一天就没忘记你们,每年今天都给你们送点钱……钱不多收好,各自早点投胎,如何……”六一一听毛骨耸然,不由上前询问,才知道是昨天历史的悲惨。原来,这是一起误杀冤案,老人是老刑警执行队员,专执行命令枪毙人,杀了多少人记不得了。当时很得意,只记得一次就敲了两个女人,母女俩。年轻的还是个少女,原因不清楚,她那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无邪,咋会是坏人呢?执行后一打听才知其父是舵把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