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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都来了

    马阳独自一人在古巷中行走,腿下有些疲软吧,山墙反禅的回音就拖沓着。他有些乏力,停下脚步,站在一道山墙下看起那古老的砖块来。砖图的纹图一任自然的风景,许是风霜雨雪日月轮转的劳作,涮刻的图案可由你抽象地去想去思,也可以让你联想实际的物件。太阳光这时恰好撒在图案上,马阳就觉出如是一幅幅镶了金边的图画,仿佛想像中的图案动物都活泛起来了,奔腾的马,咆哮的狮,急驰的鹿,吼天的龙,俯视的鹰,还有仿若的花儿草儿虫儿鱼儿,竞似竞相了生机。
    马阳自语哲学呀,深途的哲学,给我等多少美丽的幻想和暗示。
    马阳正在自言自语之际,转眼见玄真师傅站在背后。他十分的惊异又十分的惊喜,忙躬了腰点了点头,好似不好意思地问:“禅师早起了。”
    “村长,你早!”玄真师傅念了声阿弥陀佛,微笑着,脸在阳光的普照里泛起和蔼的喜色说道:“你早啊,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啦。你悟性渊深啊,不愧我佛有幸,鹊鸽师弟佛徒,有你这等禅悟,定会早成正果。善哉善哉。”
    说完,玄真师傅从抽管中取出一本线装书来,说道:“鹤鸽师弟,敬望早晚自课念经。”马阳双手接过捧着看,书的封皮只《金刚经》三个宇勉强认得,因听人说有这名字的禅书。书封右边的一丛小字,他就无从猜起了,自责当年那阵子学文化不用心,认得的宇太少了,那时学文化还是免费教的哩。玄真师傅似乎知其根源,说:“师弟尽可早晚教人读来呀,不在经多只在透悟。”
    “老禅师,”马阳笑说,“老禅师,太劳你心了。”
    “我将南游,”玄真师傅说,“我将南海一游,放心不下木真徒儿,特来说上一句,千万不能让本真徒儿同玉真女徒见面。否则大事不好!这里面本来就有一段善恶因果,切记切记。”
    马阳心里一惊,竟没想到三木与玉霞有什么子一层善恶因果,究竟是一场什么子因果却又不便抢根刨蒂问禅师,他只把个脑壳点了几点极品鉴宝师。玄真师傅又发话了:“你既与木真徒儿在一起,望你领着他早晚读些经文,修些善果,天意难违啊,早些修炼善行吧。”
    玄真师傅说声后会有期,念声佛,手里捻着佛珠走了。马阳拿着经书,挪挪地往饭店走。
    马阳转过一道又一道的古巷,空旷的古巷山墙传出的回音并不响亮,当然今天的回音里掺和了太阳的光亮的,比那阴暗的天气的回音似乎要悦耳一些了,至少它的霉味少了许多。这时太阳已有了炽热的味道。当他走得可望见饭店时,遍身已沁出一些细汗,细汗的出来,他似乎觉得身体的劳渍和疲痛轻了许多。
    马阳走进饭店,就听见自家婆娘和殷寡妇热烈的说话。他站在厨房的门口,就见张淑华一个人在做事。马阳便问三华呢张淑华回头见是他,忙笑说:“三华带三木去弄那边屋子去了。”
    马阳想,是去打扫那间登记室吧。马阳走过去看,果然三木和三华正在搬抬桌椅,还置起一架简易的木床,看来将恢复使用登记室了。
    不久,马阳受王婆之托代管她的房子,王婆把此北厢两间房的钥匙也交给了马阳。马阳心下一欢喜,就喊王婆,王婆你的屋我就搬进去住了啊。王婆也许知他说的是笑话,便哈哈笑道好好你搬去住再好不过了。马阳和殷寡妇送王婆去到海边上船,王婆随女儿离开马村去了县城。
    没有过上几天,梅含章就对马阳说:“咱两口子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现又闹什么子不伦不类的饭店,我看为方便起见,咱们就借了王婆的两间房子吧。”
    马阳心下奇怪了,这婆娘怎么就愿意离了自家搬住别家马阳也不多想,也就笑笑说,你说去就去吧,反正开着饭店,吃喝都在里面了。梅含章收拾了日用家什和铺笼帐盖及换洗衣服,教上三木三华,用三轮车一下子就搬了过去。
    馆子食客一天天增多,一党人忙得难以偷闲。
    转眼半月过去了。这天马银根从县里拿回营业执照。饭店名字果为“马都饭庄”,负责人栏填写的马阳。大家看了,各自欢喜。
    “从现在起,”马银根说,“每月定时向镇税务所缴税。”
    “什么子缴税”马阳问。
    “缴税就是拿钱,”殷寡妇笑说,“小旅馆每月也拿过的。”
    “小旅馆现列入饭庄一起缴,”马银根说,“小旅馆不再单独缴了。”
    “什么子事嘛,”马阳听了,心里就不大痛快,说,“凭什么子要咱给他们拿钱,他们又没来给咱们端盘子洗碟的。”
    “大哥,这缴纳税金是规定,”马银根笑说,“咱们公司也是要缴的哩。”
    “他大哥,”殷寡妇也笑说:“国要收税是自古的王法。”
    “什么子王法”马阳心不服气地说:“我等还有家法呢,你看我几十年收过大家一分钱么”
    “大哥,”银根笑了起来,说:“家法比不上国法,国家是人民,这家法只是咱马姓家人自个儿的,现在家法还不算数了,只认国法。”
    “放屁,家法不算数”马阳生气了,怒道:“没有家哪有国,我这村长不也是委了的么”
    “他大哥,你兄弟不懂,他乱说,你别气冷情首长宠妻无度。”殷寡妇见马阳真生了气,忙笑着劝说。她又转脸故作气愤状向儿子马银根吼道:“你坯子,什么子都不懂,你走的路还没你大哥过的桥多哩,你怎的兴乱说,惹你大哥生气。”
    马银根嘻笑着走了,殷寡妇和梅含章各劝一回马阳别气,马阳愤愤不平地转脸不说话。
    “咱今天也不专一庆贺村长乔迁之喜,况且村长搬迁之时,我回望江去了,刚回来。”时至初夜,柴旺和扁鸹在饭庄请马阳喝酒,主客是马阳,陪客是殷寡妇和梅含章。柴旺望一眼大家又说:“咱们开发壮阳系列酒势在必行,还是想劳驾村长出山当当顾问。”
    “不当不当,”马阳倔强地说:“咱无功不受禄的。”
    “怎无功呢不是你讲的故事开发了咱们的智商么”扁鸹笑说:“你一定要当,你要相信,咱们的产品一定能打响的。”扁鸹和柴旺都把眼睛转向梅含章和殷寡妇眨了眨。其实,下午他们已做通了梅含章的工作,殷寡妇也愿意从中撮合,现在就专等马阳就范了。
    “他爸,”梅含章笑笑说,“你也算见得多了,人家请你当顾问是敬重你抬举你,你就当当又何不好这到处不就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么你看人家再三请你,可是诚心诚意了。”
    “要当你就当嘛,”马阳瞪梅含章一眼,有些生气地说:“你懂个什么子你道什么子好事”
    “他大哥,你别气,听我说一句,若对,你考虑采用,若不对,你大人大量,黑板上写字擦了就是了。”殷寡妇急忙笑哈哈地说过,眼瞅柴旺和扁鸹,他俩回报以点头,她便笑说:“据我所知.他们来咱马镇的时间也不短了,人家办起了虎骨酒厂。这虎骨酒也不是什么子新产品,算是老酒装老瓶吧,而这酒销路很好,供不应求的。”
    马阳心下不安逸想什么子虎骨酒,不就是死人骨头泡的么只听殷寡妇慢声慢气声音自扮黄鹏鸟音却太虚假了说:“其实这壮阳系列酒是新产品,如果开发出系列来了,那销路肯定畅通。”
    “是呀,”扁鸹急说:“我考查了市场行情,现在需要状阳补肾功的人太多了。”
    “他大哥呀,”殷寡妇在扁鸹示意下接着说,“这产品的畅销,不就有名气了么将来呀,产品再做做广告,多用些人去推销促销,赚大钱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了他大哥,你自己裁定一下,看这顾问可不可当”
    正说到这儿,马阳的哥哥镇长领着女人吴银花和小孩马奎进了屋。大家起立迎着,镇长笑笑说大家快坐就自找凳子坐了,吴银花拉着梅含章的手坐下,马奎跑到马阳跟前喊小叔。
    马阳一下子没气了,抱起侄子放坐大腿上问:“小奎,想小叔了么这么久没跟小叔玩玩了。”
    吴银花亲热地问梅含章说:“我们一天也忙得不可开交,搬家咱也没过来帮忙。现在小奎放假了,想把他弄过来跟小叔玩几天。”
    梅含章喜形于色说:“那好那好我还说明天要过去看小奎哩送过来就好了。”
    梅含章喘口气又问厂里这段时间忙些什么子呢吴银花笑说厂里不生产毛绳了,纺织机弄回来后现都学织绸织布了,刚刚学哩,厂长说时间不等人得很快学会的。
    梅含章点头。马阳跟马奎斗指头。马阳斜眼见殷寡妇给哥子镇长说着话。可听不见说的什么子。听见的是吴银花同梅含章说的话镇里贷的款厂里到杭州进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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