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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俏尼姑

    这时儿,马阳想起了老辈马姓人说的以前人不是完全由人生出来的事儿了。老辈人说,以前有人不是人生的,当然也不是驴生骡生的,最早的人是虫变的。说是在开天辟地以后,天帝派出个庞大无比的人叫盘古,他身体上寄生了各种小虫子,小虫子受到了大自然风的吹拂,也就抖落到大地上。
    小虫在自然选的大地上以适者生存的方式演化,就成了生活在大地上的人。有个叫鼓的人与一名叫校的人合了谋,把另一位叫射的人骗到昆仑山杀死了,天帝知道这事就派无神把鼓和穆杀死在瑶崖。鼓就化着一头骡,鸦变成一头驴。骡子伪装老实去骗人,驴子带上人面去跳舞。
    骡子迎得了女人欢心,驴子拐了女人去。女人都怀了孕,一个生下娃儿是骡种的,一个生下娃子是驴处的。那时,老人讲了,后生们就笑。老人说,笑什么子最早人不全是人生的嘛。人生骡生驴生出来的人,在人的内部就有了内江。
    人生出来的人比较温顺,那些动物生出来的人就有动物的遗传基因,有的凶徒豹气,有的骡驴痹性,一般都凶如猛兽,有如豺狼,有如虎豹。人间的事端也就不断,小的是内斗,继而杀人放火,大的是战争。而且都有自己的正义,人有人的正义,兽有兽的正义。
    在兽与兽的争斗中最为激烈,互相攻击,你说我是匪,我说你是匪,人只好劝导别打别打,你们谁说谁是匪呀,咱们人算碰到了鬼。兽把攻击的本领用在了人类,真正的人类也就遭受着攻击。马阳走着想着,嗯,他独自说出了声音,是盘古错了。盘古开了天地本是一件丰功伟绩的大事好事,但乱了套后他又不管这就错了嘛。
    张正果说他马阳是骡日的,嫂子说他是畜牲,马阳想,那么我也不是正宗的人了,但我为什么子又凶残不起来难道还有温顺的骡子畜牲脾性吗马阳自己就真的想不出来是个什么子东西,他叹息了都市艳医。
    马阳缓缓地见巷就走,头脑里想一些他永远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知钻了几条古巷,这就走到了一个巷口,他站住了,这不就是那天同鉴真分手的地方吗啊,对了。马阳想,她把钱要来了么还有她同玄真联办佛经大奖赛的事怎么样了想起这些事,马阳就朝慈姑庵走去。
    慈姑庵也不是一般化的古老了,但肯定是先有了马姓人的马村之后才有这庵的。相传这是马姓一个官家的女子不愿享受荣华富贵立志孤守青灯,她父亲给建了这庵的。慈姑庵三个字是皇帝御笔亲题写的。本来那女子选进了皇宫要作皇妃的,但她奏请皇上洁身静身,皇上便准她孤守青灯,她父亲就在家乡马村宅建了这一座庵了。
    马阳站在了慈姑庵门外。以前他若下海总要在海面上看这庵,实际只能看见树木,房子看不见的。
    庵门朝北。马阳看两只年岁太大的石狮,石狮老化脱石片,斑斑块块的,它口中的石球还可以转动。往天,他领侄子来,他就教侄子去转石球,马奎推不动。他和侄子一起使劲,石球转起来,马奎就笑。当然使劲是他不是侄子,侄子使了劲也不能让它转动。
    慈姑庵门外静悄悄的,马阳站了会儿就进去了。走过古柏树林子,左边就是鉴真住的屋了,她一直住在木楼上的。因为马村雨水多,地屋全年皆阴湿,右边楼的反窗频临东方的大海可多照日光。站在楼上的窗口观望那海天相隔的苍苍雾雷,看太阳从大海升起,享受光辉把楼层染成金碧和把自己染指辉煌的快慰,那是很惬意的哩。
    据说那屋一直都是庵里的主持师傅住的,年岁久远的老楼屋,在一代一代尼姑的眼里,它是神圣和权力的象征。马阳轻轻地上楼,门没有上锁,一般鉴真不出远门不会一上锁,他推门进屋了。
    太阳依旧从后窗透入金光闪闪的亮色,古老的赤红色屋柱和家什都浸泡在亮色里。马阳在床前的木椅里坐下,木椅扶手四个小柱儿雕着凤凰,椅背板上也刻凤,想是当年那位不想做皇宫娘娘的马姓女子之坐椅了。
    浸在金光的古楼屋有种古色的香味,使马阳有些陶醉。他在香味中浑然一种解脱,缓缓睡去,透过窗口拂进的暮春或是初夏的海风柔柔地在屋中释然而过。走进梦里的也见到了没有头发而光洁的鉴真,一切都是常人的样子。
    梦里的月光从窗格间撒在木楼这屋里,蜡烛的灯光闪闪烁烁,她双手抱着琵琶坐在椅子上,琵琶遮住了她半边脸和半边身子。灯光跳跃,月光融融,她半边身子洁白地闪着亮光,胸前的一只大乳上有一颗大红葡萄,鲜艳夺目。
    半张脸上,红晕染透,彩霞从那酒窝儿里飘逸出来,香气弥漫在整个屋里。板壁上的两幅彩画,一幅贵妃沐浴,一幅嫦娥奔月,仿佛两幅画的画中人儿都被她的丽色倾倒了,她们的眼睛都紧盯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贵妃忘记了去洗澡,嫦娥半停在空中忘却了奔向月亮。
    她没有弹奏琵琶,可贵妃和嫦娥还有站在一旁的马阳都仿佛忘记了车轮的飞转陶醉在美妙的音乐旋律里了。如痴如醉的曲儿,既不是青春渴盼之弹,也不是那希望还在的圣主之奏,也不是为那幽怨的亡灵即惨死的师傅拂琴,那是为惨淡的日月而哀叹吧。
    琵琶之声猛烈地撕扯着贵妃嫦娥和马阳的心,他们都瞅一眼她,马阳又回眸了眼贵妃和嫦娥,她俩脸上分明显出了哀怒的神情。那是心音之弹啊,马阳叹息地自言自语:谁又不会为之或悲或咽或哭或泣或哀怒或欢喜呀,那是来自心灵深处的绝唱啊。
    月光西滑,灯光如睡,贵妃嫦娥转过了脸面,马阳轻轻走上去拿开了琵琶,他用二十七岁的沸腾生命拥抱起她那三十岁的彩色生命奔向图腾,风儿柔柔地吹皱了一屋静溢的灯火之光,古老的楼屋里唱起古老的夜歌……
    马阳被人推醒了绝色大召唤全方。他睁开睡眼,原来是鉴真师傅站在他身边了。他的老脸焕出红晕,发现梦里嘴中流出的涟水湿了一片衣襟。
    “你在啊啊着干什么子”鉴真瞅住他问。
    “我在做梦,”马阳想想说,“梦到在田间干活,可能是犁板田哈牛吧。”
    “种了一辈子田,做梦都在犁田,看来你和田地结下了不解之缘。”鉴真笑笑说,“勤劳的人就有辛苦的梦,你是个苦命的人。”
    “都是苦命人嘛,”马阳也笑得舒坦说,“你早起晚睡劳苦奔波不也是种田么你种的佛田,收希望之果,我种的是烟火田,收获的也只是吃食。”
    “哈哈,阿弥陀佛”,鉴真笑说,“你也意会懂些禅机了,不是甜嘴儿骗人吧”
    鉴真给马阳泡了杯茶水。这是供在佛像前受过佛身之气熏染的菊花泡的。在南山下采摘的菊花放在佛身下,过了四十九天,收藏密存即庵中茶料,以前马阳每次到就会喝这种茶。每次喝了,都觉心静身舒,渐至生出心旷神恰的感觉来。
    马阳喝了一嘴茶水,放下古色陶罐的茶杯问:“钱收到了么”
    “收到了,”鉴真说,“有你村长出面,当然收到了。”
    她想起那天去找马镇长,他给个盖了公章的纸儿,让她找马银根取钱。她找到银根,银根说等三天。三天后她取了钱,便听到房地产公司的人议论说大笔一挥,我等倒媚。她往回走,心里就有许多不痛快。
    “那你现在要翻房了吧”马阳说,“眼看夏天快到了,暴雨一来就翻不了啦。”
    “是啦,你看忙着哩,”鉴真说,“普贤菩萨生日只有六天了,佛经大赛也挺紧张呀。”
    “啊,你们的大赛,玄真师傅教我参赛,我正说找你帮我准备准备哩。”
    “善哉善哉,你也参赛”鉴真笑意写在脸上,“太好乐,太好了。”鉴真心情极佳,善劝人似的说:“修点行积点善是对的,我说嘛,你怎么也会说些有禅机的话呢,原来你悟性不浅呀。果真入佛,你真还能修出善果来,将来做个菩萨也未可知呢。善哉善哉,村长呀,咱给你结个缘了。”
    “结缘”马阳问:“怎么个结法几十年了,我怎不知你还有个结缘的说法”
    “结缘嘛,”鉴真说,“就是结为佛徒的意思。”
    “哟,你让我当佛徒”马阳既欢心又担心地问:“那不就让我进寺里傲和尚了么”
    “哎,你别着急嘛,”鉴真说,“我佛早年已有改变,一部份人是在寺庙庵里修炼,一部份人可在家中悟禅,相当于自学成才。”
    “那我懂了,”马阳笑说,“就是让我做和尚,还是穿现在的衣服,也念经,定时去庙里授课。啊,”马阳顿一下惊异地问:“岂不使我做了个不伦不类的假和尚了”
    “和尚以悟禅为本,没有真假,做到行善就行了,以已度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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