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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灰婆又来了

    “是呀”,梅含章听了一会儿终于也闹明白了,“殷婶,咱们这些人是本份人,怎么去同那些人打交道,怕是跟魔鬼打交道吧。”
    “怕什么子”殷寡妇笑说,“人家是合法经营,受保护的,哪怕是杀人放火,只要受保护,怕什么子呀。他大嫂呀,你没看他大哥几十年见的事面多,山上飞的,海里跳的,地上跑的,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什么子懂不起他来支撑门面,一定能够赚钱发财的。我就看啦,咱这马村就他大哥是人物哩。”
    “你给银根商量过么”马阳盯住殷寡妇那三十几岁微胖丰韵泛出红光的脸问。
    “说了,说了,”殷寡妇急急地回答,“银根说由大哥主持办,保管不久就发展大了,说不定建个马镇最大的大厦哩。”
    “不是那个意思,”马阳急忙说,“我是问银根昨不把那些望江人拢起赚钱,比如那些要办装磺公司的,他可以办在他的房地产里嘛,一条龙多好。”
    “什么子一条龙,”殷寡妇说,“一条滚龙。银根说他那公司上面管着啦,他想咋个搞是不可能的,况且赚钱再多也是白赚的。”
    “啊,”马阳便想起那天银根来看他时说的话。他点着头儿,像是陷入沉思之中。过了许久,他问:“你具体怎么想的”
    “我想,我想你,”殷寡妇说,“我想你来主持办饭店,小旅馆也纳人饭店,一旦钱多点就租了隔壁王婆的老屋来用,你知道王婆好久就说要去县里跟女儿了,就是没人守房哩。”
    “那人员也不够呀,”马阳说,“人员是个事,还有要花点子钱的。”
    “这些都想好了。”殷寡妇说,“人员来,你主持工作,华娃子给你跑龙套,我和他大嫂管财务,把一吨半找来干笨活,另外请个掌勺师傅就行了。”
    “让我想想。”马阳说,“装磺,人骨,嗯。”马阳反复叨着这儿个字眼。马阳思考了一会儿,仍然拿不定主意,便说,“殷婶,这事等几天回答你。你看我还病着哩。”
    “是,是,”殷寡妇笑着说.“你养一养,咱们再办事。”
    殷寡妇站起身来要走,梅含章起身说,“你吃了饭再走吧。”
    “不吃了,”殷寡妇说,“他大哥身子是本钱呀,自己爱惜哟,以后干事的日子还长项。”殷寡妇朝梅含章说,“他大嫂,你两个都补一补。”
    殷寡妇走了,马阳就真的起身下床走到堂屋了。他看了眼桌子上那些鱼虾还真不少,有三四斤吧。他心里就想起殷寡妇的好来,她母子都记得着我,我不算白帮了他们。
    他把塑料袋的鱼虾倒在了厨房的木盆里,加些水,那绿头鱼在水里就游开了,脑袋上顶个透明的绿珠儿真好看。那绿头虾在盆底一动不动,头上的绿珠仿若一颗珍珠,在水的微波里透出绿亮的光儿。
    梅含章进厨房见了马阳那般神情,笑说,“你怎有心玩鱼虾”
    “绿得可爱,真的好看末日影杀者最新章节。”马阳说,“神奇呀,这是我等祖宗的造化的,全世界都没有的物儿,怎么不金贵这东西怎么这几年一下身价百倍了”
    “有你金贵么”梅含章说,“你的身子骨最金贵,再好的物儿也得拿来吃的。”
    “你吃的起么”马阳说,“这点东西可是值好几百块、呀!”
    “有就吃。没有就不吃,”梅含章喘着气说,“它们是你祖宗老子也得吃了”
    ”是要吃,”马阳想起自家婆娘体虚多年了,自己真的没把她放在心上,反而关心别人多用情,今天就表示表示吧,于是他说,“我来熬汤你喝,你看用什么子做底子”
    “真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梅含章心里一惊,“多少年来,他马阳王八蛋什么子时候主动服侍过我”梅含章呆愣着想,莫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安什么子好心吧他和殷寡妇那会儿眉来眼去的,怕是用了心把我整死,他们就好搞到一处吧我在他们眼中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的,他们哪一刻没想到害死我
    办饭店,办一办的就公开钻到一个被窝里去了。人心难测呀,吃了五谷想六谷,是些什么子东西,男盗妇娼,伤风败俗,想来算计我了。
    梅含章想到这里,仍然不露声色,暗暗嘱咐自己:沉着点儿,要抓到真凭实据.到时把他们搞臭。我今天要防着点。
    “喂,”马阳见自家女人发了呆,又问:“我问你用什么子做底子”
    “底子啊,”梅含章回过神来,说:“不是还有白莱萝卜吗”
    “嗯,白菜萝卜不好,”马阳蹲在地上,眼睛盯着鱼虾逗趣,问:“不是还有干扁豆吗”
    “干扁豆”梅含章说,“怕是泡不胀吧。”
    “把水儿弄热了泡,怎么泡不胀”马阳有经验地说,
    “见热水,它一会儿就软了。”
    梅含章在那个油烟污垢太厚的大老厨柜里东寻西找,找出了一包干扁豆放进铁锅里,瓢上水后,烧火。
    “我煮留它,看软吧。”梅含章不露声色地照着马阳的说法做事。
    “你出去逛吧”,马阳站起身说,“我来弄。”
    “你弄吧,我陪着你。”梅含章加柴添火说。心想,要我走我偏不走,我看你王八蛋咋个把毒放进去。
    马阳把锅里的扁豆和汤水一起舀进了菜盆中,涮了锅,弄了调料,瓢水,再捞起扁豆投进了锅里。梅含章站在旁边似笑非笑。马阳斜下腰看了灶里的火,添加了柴块,火很旺。一会儿煮水沸腾,马阳捞些绿头虾丢进了煮水中。
    正在这时,有人叫“梅大嫂梅大嫂”,梅含章只得应着声向堂屋走去。她一跟看见是镇上伙食团的炊事兼采买员把一筐蔬菜提进屋来了,她忙着笑哈哈地连说你快坐。采买员放下蔬菜说,“大嫂,我忙不坐了。大哥生病好些了么”
    梅含章说,“好了好了。”
    采买员走了,梅含章想太麻烦人家了,大伯子哥曾说送菜,说是跟采买员说好的,每月结一次帐,这不害得人家几天又送一回菜来校园邪神续之风云再起。她分两次把蔬菜弄进厨房里。这当儿,马阳已把虾汤舀入碗端上桌子了。
    他喊“快来喝,咱们一起喝。”梅含章就坐在条凳上喝汤。她喝了两碗汤时,就觉肚子隐隐地疼了。她猛然记起,肯定是马阳在碗里放了毒。她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指着马阳,大口大口喘出粗气说:“你,你黑良心了。”
    她咳喘着,眼泪滚了出来:“你,你要跟那个拨灰婆过日子,也,也不该这么黑良心嘛。”
    马阳停下喝汤,看着她的样子发傻。过了一会儿。马阳问:“你怎么了”
    梅含章气得瞪圆了双眼,慢慢滑到桌子底下去了。马阳顿时着了慌,去拉她,她又掀他的手。她蹲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望着他,他不知所措。她心里想的只有一死了,而这死是死于非命的,是死于亲丈夫的谋杀的。
    也好,她心里想,我这么多年就为的是这一家人,现在已经没我的事儿了,我是个多余的人,毒杀我也是应该的。人一旦失去了自身的价值,不死又有何用,留着就耽误了人家呀。
    只是,只是我梅含章几年的苦啊换来的是这种下场,硬是划不来呀。当初怎么就没看清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一天也没有享到他的福,到头来反而把我毒杀了。
    这时,恰好马奎从幼儿园下学来了,在门外喊着小婶。
    梅含章没哼声,马阳走过去说,“小奎,快回去叫爸爸妈妈来,小婶可能有病。”
    马奎眨眨小眼睛,点头跑了。
    “弟妹,你怎么了”一会儿大嫂吴银花喘着粗气进屋急问。梅含章望一眼儿大嫂,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她喉头梗塞,心里堵得慌,喘着气说不出话来了。吴银花顾不得多想多问,把梅含章扶起来,背在背上,感觉她的弟妹瘦骨轻轻,像一个小孩。吴银花迈出门,朝医院跑去。
    输了几天的液体,梅含章就好了。她问医生:“我为什么子不死”
    “怎么会死你是体质太虚弱了,可能吃油质少了吧,补的东西到胃里受不了发病的。”她狐疑地望着医生。
    医生又解释说:“体虚的人不能大补、身体受不了的。”
    “毒药呢,”梅含章问:“我不是吃了毒药么”
    “没有,”医生说:“那天洗胃化验,没有毒药,你放心吧。”
    虚惊一场,梅含章回到家里说,“虚惊一一场,想死也死不去。”
    “你生点子病,怎么就想到死”马阳说:”你死了,我不就到奈河桥上去等你了么”
    “狗日的,”梅含章假装生气说:“你就想我早死。我死了,你好跟拨灰婆去过。”
    “别生气,”马阳笑说:“那是以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说你不听人说野鸡打的满天飞,家鸡打得团团转么祖宗德性,你该晓得吧。”
    “他大哥,他大嫂,”殷寡妇在门外笑声朗朗说:“你们说得挺亲热哩。”
    “殷婶快坐。”梅含章见殷寡妇进屋忙起身迎着说。梅含章心想,拨灰婆又来捣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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